《前世今生袖玉花开》第148章


若见了这个薄情郎,便在他身上戳上千百个窟窿的势头。
同把门的婢子一番谈话,大致上已将十分的内情晓得了七八分,玉袖于心里打了张草稿,倘若如师父老人家所说,此番作耗的珠子乃是一颗至情至义的珠子,它将赵宫整个罩着,是想将篡位的那位女将军拘挛着?而后再有情有义、深情深意地替前位女君报个仇,解个恨什么的?
端才这么两问,她又将冒出来的问号擦去,认为倘若真是这样,便不用这般大费周折,以几颗小珠儿的本领,将一个人的三魂七魄提出来耍着玩儿,还是易如反掌的。
只是这样做便忒损阴德了些,既是至情至义的珠子,必不会甚没脑子地折损自己。
她默默离开内宫,端端折转一个角,身后有隐隐酒香飘来。能染习到这般醇香的酒气,还带着浓烈杏花香的,四海八荒便只得西华一人。
师父。
她记得方才师父老人家是这样同她说的:“你先去将里头的情况探一探,本座不方便走动。”适才她便觉得师父老人家的这番推辞,全因不愿自己开口问罢了,天底下还未有他老人家不方便走动的地界,便是姑娘们在外公开的澡堂,只要他老人家愿意献身,也能进去大饱眼福一览春/色。
她将脚顿了顿,略略转了个角度,墨玄色的衣袍大驾光临她的眼眸,她的眼皮跳了跳,以为按师父的淡漠性子,该是对凡尘这等八卦新闻不屑一顾的
师父却打着哈欠道:“一则三角恋的掌故罢了,并没什么稀奇。”
她悲凉地将自己的脚望着,觉得五十年来白认识这个传闻中,于生灵有无量功德,于九州背着一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名号的帝神了。
有着无限未知秘密的帝神擦过她身侧,略略一顿,转过来啊了一声:“你之前压在床底下的两厢书册中,有一卷同这个掌故颇像,叫什么本座却忘了,你自己细细回想回想。回来时给自己此番下凡的经历写一篇详细的报告于本座,嗯,事无大小,巨细靡遗,便是浇花拔草之类无足轻重的也添着,漏了得重写。”
“”
五月花季的蔷薇亭亭玉立,葳蕤芬芳,从赵宫满墙皆趴着一片万绿丛中千般点缀的红,可晓得先前的女君命中是一朵玉立的五月蔷薇。
蔷薇花的香气同师父身上的杏花香缠绵搅和,有一股难以言表的味道沁入肺腑,玉袖一面替这个香气取名,一面想问一问师父,是否在何年何月何日何时,连跑个东圊也要在报告里细细交代时,又猛然一悟神仙是不用解手的。
伴随着这个猛然一悟,她端将脑瓜转了转,想用神仙为何不用解手这个问题刁一刁蹬师父,却被他拎了起来,套上了个咒,她的眼皮颇切时机地突了突,还未突个够本,便被丢了出去,冰冰凉的嘱咐声犹言在耳,说的是“事不宜迟,早去早回”。
大约因口吻冰得忒过,最后那个回字,她没能荣幸听着,便自行补充于脑瓜里头。
就着补充的当口,身子经过抛物线的顶端后,该是沿着另半条往下走的曲线滑落,但师父老人家这一丢,力道控制的不大好,正是极其猛力地一丢,是以她目测自己朝下的这一趋势,十有八/九要令脑袋开朵亭亭玉立的菊花。
可惜这朵菊花同她没什么缘分,因宫顶头的那张彩纱替她的滑落权且做了个缓冲,是以落地时,她并未觉痛楚,还落得分外稳当。
待一阖一睁眼皮子,玉袖正在都城的一条花袅稚细砂桶驼咀拧K拇τ垡鄣娜耍徽耪帕趁娼耘畔脊獯?色,同前些日见着的甚没朝气,甚没活力的赵人相比,这番景致下的赵国便忒有前途了,也能揆度出这颗珠子确然是一颗至情至义的,每家每户的小两口皆过着耳鬓厮磨胶漆相投的日子,双/修修得十分勤勉。
她将头微微抬了抬,晨阳似一张车盖,沧沧凉凉,微风浸染上薄凉春意,蔷薇含苞欲放。
她估摸着珠子念想出的幻境里头,该是五月开初,至五月中旬,这些似翩似跹的大片蔷薇,便绽开撩人的弥香于俗世浮华,满座风生。
再垂了垂眼眸
青天爷爷嗳。
她呆然的半日里头,双脚正被一个奶娃娃抱着,还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娃娃,正拿亮晶晶的一双水晶眼将她望着。
她与女娃娃对望,一面望着,一面思忖着起个什么样的头,能将入赵宫的法子诓出来。
正思忖的这么个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却从四面八方涌来一批持刀抗锏的护卫。涌来的方向,不偏不倚,恰是她站着的这个位置。被团团围住的人,也不偏不倚,端端便是她同膝盖跟前的女娃娃。
她不免要呆上一呆。
却听女娃娃软/绵开口道:“本宫见你长得挺标志,收了你做驸马,你高不高兴?”
她:“”
玉袖在一日里被人问了两遍厚颜的高不高兴,她却不得不答高兴这么个单选题答案,所以,今生她最讨厌的便是被人问你高不高兴这个问题。
但不拘怎样,倘若她应了驸马这个差事,便能不费吹灰之力混入赵宫里,要动手动脚查办些幺蛾子,也简便许多。
女娃娃自称是赵国的小公主,但赵国何时有这么个小公主?玉袖认认真真回思一遭儿,觉得大约是自己方才没做个十分细致的、将帝王家祖上十八代的名讳也翻出来问问的、一番周全的探听,才将这么个小娃娃给漏了,委实是她疏忽所至。
她将女娃娃的小脑瓜揉了揉,学着声调说:“你叫什么?”
女娃娃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分外有神,似打足了十分气的皮球,圆滚滚的脑袋哧溜溜地转,糯糯开口:“红素。”
她笑眯眯:“小红”
女娃娃可爱的小脸蛋瞬间涨红,两包眼泪水在大眼眶里数星星,撅嘴道:“我叫素素。”
她沉默:“但我以为素素这名儿忒俗。”
女娃娃愤怒着一张巴掌大小的脸蛋,赌气道:“胡说,小红才俗气。”
她再沉默:“大约于赵国,素这个字的音韵便是如你口里念的,但我听闻旁的国家有许多南腔北调的音,素这个字同俗是一般的念法”
换做女娃娃一默,扎着总角的皮球脑袋横竖左右摇着,大约于她方才的说辞做着一番考量。
青天白日,亮街光衢,于两排明刀冷锏的拥护下,考量半日的女娃娃报赧道:“你做我的驸马,便随你叫。”
赵国的姑娘们不简单,连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也这般的难哄,玉袖对着女娃娃的扑闪扑闪的水眸,于心里头甚不长进地虚了虚,努力将音量放得平滑:“嗯,便如小红所说,当你的。”顿了顿,将胸前的平坦荒原摸了一把,滑了滑喉咙,将两个字脱出食道:“驸马。”
作者有话要说:
☆、红素 二更
较之阿房宫此等奢华萎靡的宫殿,赵国的内宫可能因大多是姑娘的缘故,多半造得十分幽婉,四处清净无为的甚,可见前位女君乃是位有眼光的,性子乃是十分沉静的。
小红单辟了间小院与玉袖,她初初一觑看,于心里十分满意这般幽静的形容,几株白色芙蕖挺着腰杆子立着,有不具名的斑斓花蕊妆点河间。
赵国的这位公主旁的技能皆是混腔势的等级,琢磨人的性子倒有几分中肯,屋子里还替她搜罗了五花八门的戏本子,好令她做个消遣。
她做消遣的几日不忘将绿颐给的两本药理书帛翻上几页,翻着几页时,又不忘将那两口子的事担在心里忧上一忧,忧着的时候,又将这个小公主打探了几番。
伺候她的是小红拨来的一个内侍,按小红的说法,万一拨来一个婢子也将她瞧上了,不仅瞧上了,还暗通曲款了,该如何是好。但她却不晓得,比起姑娘来,男子同男子暗通曲款更加容易。
好在玉袖是个矜持的姑娘,即便换了副一马平川的身子,一颗绿莹莹的玉石心仍是个姑娘的心。
唤禄生的内侍长相不太过,乃是一副弱水三千的模样,同二舅舅有相似之处。玉袖初初一瞟甚满意的很,但长得弱水三千,美人似玉便也罢了,连着声线绵绵柔柔的,甚没男子该有的气概,便比二舅舅落差了一大截。
她每日听着这么腻腻歪歪的音调,手捧着腻腻歪歪的食膳,却一口也吞不下去,最后只能想了个法子,将腻腻歪歪的食膳辟出一半与了腻腻歪歪的美人儿,分付他到隔间用膳,这才令得满肠子的油水漂得清光了些。
禄生虽腻歪,却是个一心向道的,同他相处这些日来,她也将他的那副心性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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