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转纱窗晓》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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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剧震,只能默然,我无法反驳。十四那双神似的黑眸中丝丝嘲弄:“你不是说痛恨三妻四妾么?不是为了这个拒绝十三哥么?如今你是找到了心中的风景么?”
我不由得悚然而惊,十四仍然记得我的“风景论”,他点醒了我。我叹道:“我说过的话从来都做数,我没有想要,我不会”我说不下去。
十四夺过我手中的酒囊,猛灌了几口,起身蹲在我面前,黑眸中尽含威胁,一字一字道:“最好记着你说过的话。我可以不和八哥、十三哥抢,若他要你,我绝不会相让。”
我简直恨笑皆非,他们以为我是什么?一个可以随心所欲争来夺去的古玩?他和四阿哥到底有什么“血海深仇”?不是还未夺嫡么?
我摇头叹息:“你们是要逼死我才肯罢休?不用你们逼了,我只怕回去就要去死,皇上岂能容得下一个阿哥舍命救下的宫女?”
十四声含忿恨:“此次他又占了头功了,他救你之前,推了一把皇阿玛。皇阿玛狠狠训斥了太子爷,却直夸他仁孝宽厚,舍身救父,待下人亦仁厚,毕竟你是为了救皇阿玛而遇险,皇阿玛怎会怨你,只怕赞你还来不及。”
原来如此,四阿哥果真行事周全。我结巴问道:“那你是如何得知?”
十四冷笑一声:“当时情况混乱,众人皆以为他是救皇阿玛遇险,我恰站在他身侧,清楚分明看见他虽然推开皇阿玛,方向却是朝你而去。皇阿玛背对着他,当然看不见。或许有别人也看见,在这多事之秋,人人只求自保,又有谁敢横生是非?仁孝宽厚这个美名他可真是枉担了。”
我又结巴:“你会不会告诉?”
十四叹一口气:“毕竟是我的亲哥哥,我怎能置他于不义不孝之地?更何况”十四顿了一顿,瞧向我,眸中带着几分暖意:“我也不能送你去死。”
我心中很有几分感动,十四实在是个义气之人,轻声道:“多谢。”
他撇嘴不屑:“只怕是上辈子爱新觉罗家欠了你的债,今生要我这些兄弟来还。”
谁欠了谁,大概只有天晓得。我无奈叹息,岔开话头:“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何以会遇险?”
十四神情蓦然冷若冰霜,恨声道:“还不是太子?如今越发张狂了,你们策马而去后,他未奏请皇阿玛,擅自骑了蒙古进贡的宝马。蒙古人不满,围着他叫嚷。皇阿玛无法,亲自出面阻止,恰巧此时托雅策马而至,一时惊了马。众人一乱,跑的跑,挤的挤,莫明其妙两匹马缠在一处,皇阿玛当然不能翻滚着出围,这便困住了。若不是你和小倔,皇阿玛脱困肯定得弄得灰头土脸。”
我不由感叹:“你们皇家的体面果真比性命重要么?”
十四亦叹气不止:“你在宫中这些年,难道还不明白么?这些规矩体面,是我们的尊荣,也是我们的枷锁,一日活着,一日都不能挣脱。”
犹如咽下一颗青涩的果实,心中翻涌着酸楚苦涩。他们,我的朋友,我的爱,尊荣与规矩同样沉重,他们何尝不向往自由?他们努力向权力的颠峰越进,是不是为了多要些自由呢?
我猛力摇摇头,欲将这些复杂难辨的事情甩开。十四扑哧一笑:“你这是做什么?”我讷讷道:“这些复杂的事想起来就头疼。”
十四站起身,淡淡道:“你别想了,这些事本就与你无关。走吧,我搀着你。”
我微笑道谢,稍稍搀着他的胳膊,缓缓登向山顶。
云黯淡,月朦胧。我终于看清沿途的风景,绿树荫荫,流云飞瀑。我也终于变回乐山乐水的关采薇,我不要征服,我要属于自己的人生。
割舍,很难,很痛。舍得,有舍,才有得。
我和他,只有一天一夜。24小时,1440分钟,86400秒。
他的霸道,他的柔情,他的冷漠,他的热情,他的不顾一切,是我的得到。
我不能不舍。康熙爷,十三,我的坚执。是三座大山,横亘在我们中间,高不可攀。我不能让他为难,不能让自己为难。不能让我们在折磨与难以取舍间,泯灭了心中最清白的这一份情谊。
他为什么爱我,我无从得知。可是,我愿意相信,看惯妻妾明争暗斗的他喜欢的是一个心中清透干净的女子。我不要辜负他的爱。
我始终相信,一个心灵完整,懂得自爱的女子才值得人爱,我要好好对待自己,不能让自己变成她们中的一员。她们实在很可怕,我见识过。端嫔那样的女人,是我的梦魇。
山顶上,微微的凉风徐徐吹来,一轮弯月空中高悬,淡淡的光晕,泛着清幽的光,松间山泉泠泠脆响。
伫足观望,聆听,胸怀一片豁然开朗,我不禁微微笑着,我真的拥有许多美好,我比她们中的许多人都幸福。
他说:忘记失去,记取所得。此为人生快乐之根本。
他说:得失不计,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他赞我:菊残犹有傲霜枝。
我一定不负所望。
十四声音清扬,“在笑什么,嗯?喜欢这里的景色?”我侧脸看去,心中猛然一跳,那双黑眸,不见平日的或惫懒或桀骜,却有几丝柔波荡漾。他们干嘛要这么像?
我忙闪开目光,傻笑两声:“是不错,有点儿喜欢。快走吧,我累死了,赶着回去睡觉。”
十四哼一声,正待说话,几名侍卫抬着担架匆匆而来,我大松一口气,忙上去躺好。一路无话,我阖目佯睡,却觉胳膊有些痒,掀起衣袖看了看,有几个红疹,许是被山林中的蚊虫盯咬,遂也没放在心上。
回程的路上需要经过我坠落山坡时的草地,我坐起身望向山坡的那端,面目全非,我却知道那里留下了沧海桑田万年后依然不变的一份相许。从此以后,这里叫相许崖。
熟悉的马嘶声惊扰了思绪,我循声望去,大笑出声,小倔,喷着响鼻挣扎不已,又被八个太监拖拽着,它和他们全身湿透。
我的笑哽在喉中,它等了我一日一夜?我一步跃下担架,向小倔奔去,它见到我,又是如得神助,奋力挣脱,直冲过来,我叫苦不迭,闭上眼睛,却不准备躲开。
预想中的相思撞击没有到来,我却听到十四的闷哼与小倔奇怪的哼哼声。我低头看去,再不能忍住好笑,小倔与十四坐在地上,小倔正温柔有加地蹭着十四的胸膛,十四神情古怪,小倔眼神诡异好奇。
我笑倒在地,十四胸前没有丰满柔软。小倔恼恨地嘶叫一声,站起身奋蹄就要踢,我忙一步跳起,大喝一声:“小倔。”
小倔忿忿踱一步到我身边,挨挨挤挤蹭着我,眸中无限委屈伤心,我连忙捋它的耳朵,抚它的脊背,温柔安抚。
身边有轻轻的嗤笑声,十四从地上站起,感叹一声:“这个畜生倒通人性,昨儿你掉下去,它差点跟着跳下去,幸得皇阿玛一手拉住缰绳。它嘶鸣不已,祈求地望着皇阿玛。那模样,竟像是知道你没死,盼着救你上来。”
我气瞪他一眼,“不许叫它畜生,它有名字。”十四无奈摇头,不再说话。
我翻身上马,笑道:“十四阿哥,今日多谢你了,我先行一步。”
小倔载着我往营帐而去,奔疾如风,我搂着它的脖子,“小倔,幸好我还有你,只有你,不会有人和我抢。不会有人阻止我和你好。”小倔清嘶一声作为回应。
我如此贪婪,只有小倔能给我。我是不是真的应该放弃心中的那份贪念呢?
一路奔袭至康熙爷的布城前,我的第二位师傅亲自迎了出来,笑得极为慈悦,声音压得很低:“好孩子,师傅只怕再不见到你,现下见了心中喜悦得很哪。”我和他的师徒关系是个秘密,只有三个人知道。他一向不许我称他为师傅,有时我一时溜了嘴,就会被恶狠狠地瞪回。今儿他却以师傅自称,可见他心中其实待我很好。
我低声笑道:“师傅,人说祸害万年,我还要多活些年头气您呢。”他笑嗔我一眼:“快进去谢恩吧!”
我规规矩矩请安谢恩,心中其实惶惑万端,康熙爷洞若观火,他会否瞧出些什么?
康熙爷端坐于几前,神情和悦,“起来罢!”康熙爷气度昂然,慢声道:“采薇丫头,昨儿你与四阿哥跌落山坡,山体滑坡,山洪暴发,众人皆担心万分,只怕你们两人就此遇难。朕却不以为然,朕一点儿也不担心,朕相信凭你的勇敢与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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