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地主》第78章

徐寄白说完，深施一礼，转身大踏步离去，徒留徐沐川一人跺脚叹息。
“小白”齐宝跟齐老哥说了半天话，也不见徐寄白过来，不禁有些着急了。如今见徐寄白回来，开心的大声喊他。
徐寄白一扫之前的阴霾，坐到齐宝身边，一开口把齐老哥气个够呛，“舅爹，舅舅在那边等您呢，您快回去吧。”感情这是嫌他碍眼了呗。
“哼！”齐老哥冷哼一声，才不跟小的们计较呢，他齐家老大可是大方得很。踱着脚回到自己的座位，这年头，啥都是假的，搂着自己的哥儿才是真的呢！
齐宝见齐老哥气咻咻的回去，挨凑着哥亲诉苦，不禁觉得好笑。“瞧瞧大哥，一大把年纪了，每次跟哥亲在一起，总是一副老小孩的模样，都是哥亲把他给惯的。”
“那是他们感情深么，要是换了别人，你看也这样么？”
齐宝扫了一圈儿，家里来的都是些达官显贵，倒是不乏带着自家主君来的，更有的带着二房三房偏房小情儿的，倒是都没有像齐老哥和徐柳儿这样的。
如此一看，齐宝眉眼间也染上了一层钦羡。
徐寄白在桌子底下拉住他的手，“不用羡慕他们，日后咱们只有更好的。”
齐宝抿着嘴笑，回握住徐寄白的手，幸福甜蜜的小泡泡在他们周围闪动，齐老哥这回倒是真不好意思去打扰了。
晚间除了摄政王突然到访有了短暂的停顿，之后一直是热热闹闹的，等到把客人都送走了，已经是午夜时分了，齐宝困得两个眼皮直打架。
齐老哥大手一挥，家里人赶紧的都先歇着去，明早上再收拾，下人也都该歇着歇着。今日是主子寿辰，下人们都是得了赏的，如今又能早点去歇着，自然各个又都磕头谢恩。
晚上徐寄白仍在齐宝屋里歇着了，前两天该办的事儿都办了，这日又是齐宝的生辰，徐寄白实在是想做点儿什么坏事儿的，不过见齐宝实在是太累了，这才打消了念头，只抱着齐宝歇了一宿。
第二天，徐寄白心里装着事儿，天刚一打亮就醒了。齐宝跟个小猪似的缩在徐寄白怀里，可能是呼吸不顺畅的缘故，喘气呼哧呼哧的。呵，他倒是睡得香甜。
徐寄白也不捉弄他，将有些酸胀了的手臂抽出来，活动了两下，倒是更发麻了。“这个小猪儿！”笑骂一句，在齐宝的鼻尖轻轻咬了一口，翻身穿衣洗漱。
徐寄白用过了早饭，见齐宝还未起，估计他怎么的也要傍中午才能起呢，便跟伺候的人交代了两句，动身回了徐家。
徐寄白回去，徐老爷子很是高兴，自己最疼爱的孙子离开家这么久，虽然也有交代去处，但是总是心里惦记着的。
“夙清回来了呀，快叫阿爷瞧瞧，才这么几日，怎么黑成这样？”徐老爷子满是心疼。
“阿爷。”徐寄白跪在地上磕了头，行礼问安后边站到徐老爷子面前，任他细细打量。
“夙清啊，在外面怎么样啊？男子汉大丈夫，独自去外面闯荡闯荡总是有好处的。不过你年岁小，又不会照顾自己，阿爷看哪，这年岁也到了，该是时候娶一房哥儿在身边，也有了知冷知热的人不是？”
“阿爷”徐寄白无奈插嘴，每次见到他阿爷，第一件事儿势必是要唠叨一回他的亲事。
“阿爷知道，我孙孙眼光多高啊，怕是皇家公主，也是瞧不上的。阿爷已经为你选好了，礼部尚书家的小哥儿，今年刚满十三，先订了亲，过来一年，再迎娶过门，正好正好。”
“阿爷”
“那小哥儿啊，阿爷去偷偷帮你相看过了，肤白臀大，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我孙孙娶了他，不亏不亏。”
“阿爷”徐寄白一听，这徐老爷子是越说越当回事儿，只得提高了音量。
“唉，唉，唉，我孙孙有话说？”徐老爷子一副，你一定会满意的模样瞅着徐寄白。
“阿爷不必为我亲事操心，孙儿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如今已与他私定终身，还望阿爷成全。”
徐老爷子先是一愣，随即笑着道：“那也是好事儿啊，我孙孙相中的人是哪家哥儿啊，姓谁名谁，家住何方？可跟小哥儿家里人见过了，我孙孙一表人才，那家必不会相不中我孙孙的。”
徐老爷子说完，又严肃道：“只我孙孙要记着一点，咱们是什么样人家，必要找个门当户对的才是，万不可学你阿爹，弄了个风尘中人，丢尽了我们徐家的脸面。”
徐寄白一愣，随即道：“此人家世尚佳，他家兄长乃是一位将军，在朝中素有声望的。”
“如此便好，”徐老爷子笑道，“倒是配得上我孙孙。你说他家兄长是位将军，可是薛将军，可他家弟弟不是已经几年前就许了人家了么？莫非是他家的哥儿？年岁虽然小了些，倒是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配我孙孙尚可，可只怕我孙孙要多等几年了，他家那小哥儿才七八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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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爷；您说什么呢，孙儿怎会对一个小娃娃动心。”徐寄白抽了抽嘴角道。
“那肃清看上的是哪家哥儿啊，阿爷年岁大了，消息不灵便，倒是没听说哪位将军家的弟弟尚未议亲的。”
徐寄白低眉顺眼的笑笑，“大爷；说起来；这人您倒也认识。”
“哦？我还认识。”徐老爷子表现了应有的好奇。
徐寄白牵了牵嘴角，他倒是不信以他大伯那孝顺劲儿，会不讲昨日之事讲出。即便他大伯没发现什么，狐狸一般的徐老爷子还能什么都没发现？
“可不是么！”徐寄白直起身子，笑道：“正是我舅爹齐大将军的弟弟；齐宝呀！”
徐老爷子倒也没动怒；半阖着眼，“齐宝啊，我是见过，不过，他怎么瞧着也不是个小哥儿吧？莫非我孙儿在跟阿爷玩笑不成？”
“孙儿哪里会拿这事儿跟您开玩笑，孙儿执意相守一生之人，便是齐家小叔叔齐宝，阿爷并未看错，他确实是个爷儿。”
徐老爷子待徐寄白说完，沉默良久，方道：“寄白我们这样的人家，南风这事儿玩玩倒是可以的，只没必要真的带到家里来。寄白”
每次徐老爷子叫徐寄白的名字，都说明这是他的底线了，再说下去，他恐怕是要生气了。没人敢真的和生气中的徐老爷子叫板，以往的经验也告诉他们，跟徐老爷子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徐三爷就是个好例子。以往徐寄白自然都会打住不继续说下去了，但是这一次与以往不同。
“阿爷，我认定了这人，自是要过一辈子的。这一点，倒是咱们徐家的传统呢。”徐寄白这话说得不无讽刺，说到后半句，更是轻笑出声。
“寄白”
“阿爷，”徐寄白打断徐老爷子的话，“事关孙儿的终身，孙儿自当回来跟您交代一声，却不是来询问徐家的意思的。”
徐老爷子抓起手边的茶杯就扔了出去，杯子砸在地上，飞溅起来的碎片划过徐寄白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徐寄白顺手擦去，“阿爷年岁大了，手也不听使唤了，下回再有这样的重活，且让侍奴来便是了，免得再弄伤了您自己。”
“你”
“阿爷，徐家这样的人家，原本就不是阿嬷和我能待得起的地儿。当初您要徐家的脸面，不许徐三爷休了我阿嬷，更是用我逼着我阿嬷不能离开徐家。我阿嬷受了多少苦，你我心里都清楚得很。”
徐老爷子没想到徐寄白连这个都知道，“当初确实是我对不住你阿嬷，但是”
“我知道阿爷要说什么，我也明白大爷对于徐家名声的重视，所以阿爷不必为我烦忧，我已决定要离开徐家，除掉宗籍也好，放任自生自灭也罢，寄白只求能与心上人相依相守。”
“寄白，你要知道，你如今所得的这一切，都是徐家给你的，离开了徐家，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你那小情人，又怎么会跟你过一穷二白的日子。”
徐寄白嗤笑一声，“阿爷这话说的，也未免太瞧不起孙子我了。即便没有徐家，孙子也不至于饿死了。何况，若是小宝儿真是这样的人，我又怎么会看上他，阿爷也忒不相信孙子的眼光了。”
徐老爷子皱眉，“总之，我是绝对不允许你跟个爷们搅合在一起的。”
“阿爷，我已经说了，我来，并不是要询问您的意思，只是来告知您罢了。而且，我即将要离开上京，以后若无事，也不打算回来了。”
徐老爷子冷哼一声，“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不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