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杀 作者:阿螭(强强,父子年上he)》第209章


“攻城!!”陆贾大呼道,他的眼泪已经汹涌地溢出眼眶,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给侄子报仇!杀了这个糊涂蛋苏耀文!
士兵们扛着云梯奔向翼州城墙的时候,苏耀文一声令下,城头亮出滚木擂石等物,还有排射的机弩向着冲锋的士兵们毫不留情地乱射。
陆贾和谢芮这才想起来,段大可得徒弟里最擅长守城的其实就是这个苏耀文,他就是号称“巧手天机”的苏定安的儿子,最擅长设计制造各种器械。而今日他们攻城,不付出惨重的代价是不可能成功攻下翼州城的。
麒贤此时也站到了巢车上,和百里青锋、林笑等人一起观察着攻城。
麒贤看着远处城墙上的各种装置,一一为林笑解释着各自的作用,就像观看什么与己不相干的战争大片一样,深色轻松自如。
“他们现在用的就是蚁攻的人海战术攻城,这种打法损伤极多,而且还不容易成功。”麒贤说。“看来苏耀文准备很充分阿,这么多弩机排射,搞不好他还有床弩呢。”
“你怎么不援手啊?”林笑看着不住跌下城墙死伤的士兵,心中越来越受不了,忍不住责问麒贤。“再这样下去人会越死越多的!”
“所以说,不该让你这样的人到战场上来。”麒贤说。“打仗本来就是要死人的。”
“可是,你不是有那么多攻城的器械么?干吗眼看着他们用人命填?”
“用器械也是要慎重的。”麒贤淡淡道。“我的器械比他们的命值钱。”
“你?!”林笑气的差点说不出话来,“什么比人命更值钱?”
“他们的命是命,翼州城里的命也是命。”麒贤淡淡道。“我的器械值得就是敌人的命。所以比他们的命值钱。”
林笑说不出话来,这时候百里青锋轻轻拍拍林笑的肩头,柔声说:“对于新投降的士兵,必须要有所考验,只有当他们的刀头沾上了自己人的血,他们才会坚定地跟着我们走。因为他们心中原本的信念必须被摧垮,必须,被自己人彻底仇恨,才会对大昊忠诚。现在就是这样的时候。他们现在是在选择自己最后要忠诚的主人,所以,你不要多问,也不要多想。”
林笑默然。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那么不真实。
耳边的厮杀声惨呼声也好,眼前百里青锋和麒贤的无动于衷也好,这个残忍又凄凉的现实也好,一切的一切都那么令他失落而迷惘。
“为什么要这样”林笑无力地喃喃质问。“为什么一定要彼此残杀死的人还不够多么为什么”
麒贤和百里青锋一起怜悯地看着他,谁也没有说话。
其实答案只有一个。
——天下。
只要还有人有夺取天下的野心,流血和杀戮就永远都不会终止。
而在野心面前,所有人都是为野心操刀的刽子手而已。
第九十八章 落日天涯
林笑慢慢走下巢车的楼梯。
他的眼前是无数士兵黑压压的战盔上飘动的红色盔缨。
他的身后传来的是攻城的阵阵吼声和受伤的人的惨呼。
这样一个疯狂的世界里,即使是横飞的血肉,也不再能够令人动容。
战争就是一架吞噬生命的绞肉机,面对张开了巨口的战争怪兽,医生的怜悯似乎完全成为多余。
孔澄等人顶着盾牌去城下将伤兵拖回。有的郎中屁股小腿上也中了箭。
林笑默默地穿上白色的医生罩袍,沉默地给哀哀叫唤的伤兵门清创、拔箭、上药、缝合。等他们痊愈了,他们还是要回到战场上去。刀斧手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盯着他们的脖子,一旦有人退后,面对的就是己军刀斧手的一下横劈。
这就是战场。
军医们似乎都很暴躁,每一个声音都很大,而且,无论伤的多重、伤员叫唤的多厉害,军医官们都能面不改色地继续给容易救治的伤员缝合上药。麻木。彻底的麻木。
彻底的对生命的麻木。
和林笑的认知完全不同,军医就像一群裁定生死的判官,在他们眼中只有救得活得和救不活的两种,救得活得他们一律叫“活的”,救不活的就一律叫“死的”,哪怕那个人其实只是断了腿,实施一个截肢手术就可以救活,但是因为浪费时间而且成活率低,所以军医官们就选择无视了。直接告诉人把这种伤员抬到空旷的场地上去,和将要埋葬的尸体放在一起。任凭他们呼唤,也无人搭理。
“水”有人这样迷迷糊糊地已经叫了一上午了,没有人过去给他喝一口水。每个人的脚步都是匆忙的。
林笑听到了他的呼唤,于是走过去。
他断了腿,肚子上也有一道长长的豁口。
“抬进去!”林笑吩咐充当助手的士兵。
那两个士兵对视一眼,对林笑说:“王爷,他这种已经没救了,就算您帮他了,他流了这么多血,也不一定能活下去了,您救他纯属瞎耽误功夫!”
“再说就算救了他他也再上不了战场,回老家也干不了重活,就让他去了吧!”
“再说,救这样的救一个,您能救不少活的了。”
林笑看着他们,说:“我不需要你们告诉我该怎么做!”
两个士兵对视一眼,默然把那个伤兵抬起来。跟在林笑身后进了草棚,把伤兵放在手术台上。“给他兑些淡盐水来!”
林笑吩咐着,随即迅速开始将器械放在沸醋中煮,然后开始命令孔澄去把所有抬到广场上当成死尸扔那不管的重伤员全抬进来,立刻实施手术。
孔澄十分吃惊,众医官也十分吃惊,但是也没说什么,迅速奔出去抬了重伤员回来进行手术。 
宽敞的大路上,树阴凉凉地投下来,云心趴在骡车里,觉得浑身都要散了。
白鼎岳已经在车里给她铺了好几层褥子,可是还是硌得她要死要活。不用细看,她整个人都浮肿了,胳膊上也硌得发紫。实在太疼了。
云心刚晃了一下腰,腰椎就发出了喀喇喀喇的声音。
白鼎岳听到了她的声音,赶紧把头探进来说:“马上前面就到渭安城了,进了城就好了。”
云心带着哭腔答了一声:“噢,还有多远啊?”
“快了,马上就到了!”白鼎岳被太阳晒得有点发红的脸上漾着笑容,递给她一个扁扁的铁水壶,“喝点蜂蜜水吧!我特意在驿站里给你灌的!”
云心立刻坐起来,接过水壶,拔开塞子喝了一大口,随即现出一个舒心的笑容,“啊,是桂花蜜!”
说着又大大的喝了一口。
“喝吧!我买了一大坛呢,呵呵呵,我想了,咱们这一路上还有好远,可是不一定还能找到卖蜂蜜的地方,不如现在多带一些备着,在路上没有东西吃得的时候喝点蜜水也能解解饥。”白鼎臣笑着说。
“啊,你想得真周到!”云心两眼放光地说。
白鼎臣笑呵呵地看着云心,“我放在车里那个包袱里还有些鹿脯和牛肉干,你饿了就吃罢!”
“唔!”云心立刻大大地点了点头,喜不自胜。
拿起那个云纹包袱,打开一看果然里面有一大包肉脯,还有些干枣和花生,甚至还有几块点心!“哇!你准备的好多吃得阿!”云心幸福地说。
“明天早上我去向万大哥买些羊奶,你早上喝点羊奶再上路,体力会更好些。”白鼎岳笑呵呵地说。“他们那里正好有二十多只母羊在下奶呢。”
“真好!”听了白鼎岳这些安排,云心也来劲了,觉得身上都没那么疼了。眼珠亮晶晶地看着白鼎岳,一副崇拜得五体投地的表情。
白鼎岳呵呵笑着,又回到外面去继续赶骡子了。
云心心里猛地觉得甜丝丝的。
咬了一口鹿脯,只觉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肉脯。
白鼎岳在头上扣着一顶破草帽,懒洋洋地时不时挥下鞭子。商队走的不快,但是大家都很愉快。沿途遇上赶路的,捎一段脚力,又能聊会儿天,打发打发时间。
白鼎岳啥都能聊,从春肥施几道,到啥时候种啥庄稼,他都知道,还编出一堆什么“他们村”的二狗子编竹篾席子卖钱、东庄地里长出一个老长老长的南瓜,燕子爱在啥样人家筑巢、谁家的庄户最肥他口若悬河,这一路白白话话的不少人爱听他说话,那个万和干脆跳上骡车,和白鼎岳一块坐着赶大车,白鼎岳白话了一路自己对萧地的见解,接着又向万和请教了一番行商的规矩。
万和也来了精神,原来他家世代经商,他生下来就和父母一起走商队,最远到过大陆最北的北朔燕州,最南到过太平的湖州府,还去过岭南的蛮荒之地找一种珍稀的蛇蜕,?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