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杀 作者:阿螭(强强,父子年上he)》第251章


白鼎岳又仰首灌了一大口酒,“好酒!”甩手将酒囊扔回给龙麒贤,龙麒贤接过来狠狠灌了一大口酒,然后将酒囊口塞好,仔细地放回马鞍,看着白鼎岳认真地说:“还剩三口,不能再喝了。不然,一会儿我就没有酒祭你了。”
白鼎岳看着龙麒贤,忍不住一笑:“没关系,你不用祭我,以后每年我用你最爱的‘第一江山’祭你!”
话音刚落,白鼎岳和麒贤同时暴跳而起,武开兵刃,如同一黑一白两团光一般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而密集的武器相击声。
众人看不清他们俩的招式动作,也看不清他们的身形,只看到黑白两团急速运转的光团在平地急速移动着,伴随着乒乒乓乓的撞击声,耀花了众人的眼睛。
“住手!!!”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白梨!六哥!别打了!!!”
穿着翠裙衫的云心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飞蛾一般扑向那两团激斗的光团,“不好!拦住公主!”有个将军大吼一声,随即拍马过去阻拦云心,可是云心骑的是淳于煌的宝马,竟然在那将军冲向她之前便已加速,直接便落入两个光团中央。
“锵——”一声刺耳的金铁摩擦声之后,两个光团分开,云心落在麒贤和白鼎岳之间,麒贤脸色发黑地看着云心怒道:“你怎么跑来了?回去!”
云心却已经一扭头,策马奔向白鼎岳,一点都没减速地掠过白鼎岳身边:“上来!”伸出小手,白鼎岳毫不犹豫,一下子冲上她的马背。“驾!”云心头也不回,拍马而去,龙麒贤看着她们绝尘而去的背影,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王爷!追不追?”
麒贤一下子伸出手,阻住了想要追击的几个将军,“随她去吧!”长叹一声,“他已身受重伤,活不久了。云心会回来的。”说着转身想上马,可刚走了一步就“呕”地一声喷出一口血箭,脸色瞬间色如金纸,众人想上前搀扶他,麒贤却推开众人,目中显出一丝激赏之色:“想不到,他竟是霸王楚惜灯的传人!痛快!痛快!”仰天狂笑,白发飞扬,状若疯狂。
太子张开眼睛,看到福伦急切的脸和麒泰、罗振纲端肃的脸,还有婉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战报急报北朔打破了鸡笼关”太子一下子叫了出来,随即又低声说:“雪檀在哭”
罗振刚刚要说话,婉容一下子抢过话头,如同尖叫一般亢然说:“雪檀被我送回威烈王府了!殿下,您的身体不能再照顾那么小的孩子了!牡丹姑娘很愿意照看他!您别忘了,雪檀毕竟是人家六弟的骨肉!”
太子一滞,呆呆地看着婉容,婉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竟如同崩溃了一般绝望地看着太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口中还不住喃喃道:“那不是我们的孩子,那不是我们的孩子”
太子默然望着她,一串泪慢慢溢出了眼眶,他缓缓伸出手,对着婉容有气无力地招了招:“我知道了你不要哭了”
婉容看着太子,木然走到他榻边坐下。痴痴看着太子瘦得筋骨毕露的手背,喃喃道:“我不哭了我再也不哭了你若要养,我这就去把孩子抱回来”
太子轻轻拍拍她的手背,“不哭了那不是我们的孩子是该还给人家了”
罗振纲等人旁观着这一幕,此时才开口说:“太子殿下好好养病吧,北朔的乌合之众半途中就遇上了七殿下和十一殿下的大军,雪神大元帅也带领大军去迎战了,刚才已经有捷报传来,说是在雪牢隘口歼敌愈万,大大地振了我军威国威,而且鸡笼关也收复了。”
“太好了太好了”太子慢慢垂下眼帘,“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沉默了半晌才说:“我身体支撑不住了,父皇有旨,九弟代领监国之责,以后有什么事,大卿和臣工们去找九弟商量吧我要休息了”
这个江山离了谁都一样。
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一切都会好起来。
新的一天会有新的太阳,唯一将被淘汰的只有他。
太子闭上眼睛,轻轻握住婉容的手。
泄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从此江山不老,人去了,山青好。不若放手自兹去。人生亦各有命,有人命如流水,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无处看;有人命如青山,虽冰雪千里虎狼当道,不能阻也。
“三哥,您好好休息吧”麒泰看着太子情状,低声说。
太子看着他们,微笑着摆摆手。“去吧。”
去吧。
去吧。
一切都远去吧。
挖空心思争夺一世在,最后不过化成一声叹息。
这就是人生。
这就是命。
尘埃四起。尘埃落定。
追究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
到头来又能说谁输谁赢?
没有人可以说,蝴蝶是自由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了犹未了
一片金色的光芒,缓缓在林笑眼前绽放开来,从刺眼到柔和。
林笑张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朵莲花中,莲花漂在一池望不到边际的碧水之上。
“这里是什么地方?”林笑疑惑地想着。
“这里是轮回海。也叫弱水。”一道温柔的声音缓缓传来,“这里号称鹅毛浮不起,芦花定底沉,不管是多轻的东西,落到这里都会沉入最底层。”
“那我为何漂在上面?”林笑忍不住问。
“因为弱水上只能浮起世界上最沉重的东西——人的灵魂。”那个声音笑了。“你何不看看你在水中的倒影?”
林笑跪坐在莲花上,探头望向水面。
一张干净得近乎透明、安静得近于淡漠的脸,平平无奇的五官,短短的寸头,和美丽不沾边,最多称得上清秀二字。
——那是林笑。
那个医学院的博士生林笑的脸。
那个差点被林笑自己都忘记了的人。
如今,就这么安静地出现在弱水的水面之上,安静地看着林笑,似乎在说“嗨,我们又见面了”。
“我变回原来的样子了?”林笑说。“我又死了。”
“虽然你没有变回原样,但是,你又死了。”那个声音里透出一丝遗憾。“你总算死了。”
“”林笑觉得有些哭笑不得,“看来,我死的人心大快。”
“那倒谈不上,只不过,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那个声音轻松地说。“你要知道,一直守护在你身边也是很费力气的,何况我又是个懒散的人。”
林笑仔细地听了半天,忍不住说:“你的声音我觉得很熟悉我们以前见过么?”
“见过。”那个声音愉快地说。
林笑想了半天,忽然忍不住说:“我想起来了,你曾经说过,我今生是铁镜重磨。”
“哈哈哈哈”那个声音忽然笑了,笑得很快乐。“想不到你还记得我。”
林笑微微一笑说:“想忘记你也不容易。”
一道淡淡的紫光闪过,一个身高逾丈的白袍道者神采飞扬地出现在弱水上空,赤足踏着一个万瓣金莲台,长长的紫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雪白的皮肤晶莹剔透,而那张脸上的五官就如同上帝用最好的羊脂白玉精心雕琢,没有一处不完美,没有一点缺憾。最令人难忘的就是这样的一张脸上,却有着一双深邃又澄澈的黑眸,似乎深不见底,又似乎天真纯净,而唇边挂着的那抹似顽皮又似嘲弄、似散漫又似悲悯的笑意,更令人无措而茫然。但是这些矛盾在这个人身上就是和谐地统一在一起,你就是没办法在他身上挑剔出一点不对头来。
“我们真的见过?”林笑怔怔看着他,苦笑了一下。
“唔,这副模样是第一次见面呢。”那人微微一笑,“你能躲在麒光的壳子里,我就不能也给自己找个壳子躲起来么?”
“啊,你本人和青溟子道长还真是差距甚远”林笑忍不住笑了笑。
“俗人。”那人摇着头,“你可能是在凡间呆久了,居然没有看出来,真正的我才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而青溟子才是我的内在”
林笑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说:“那么,你好,绣花枕头,替我问候你的内在。”
那人立刻笑了,笑容绽放的一瞬间,整个天地似乎都充满了光明与欢喜。
那一笑是足以令天地动容的,那一刻,林笑竟然呆住了。
“虽然绣花枕头不是我喜欢的风格,但是有时候看到你们呆呆的样子,我还是会暗爽。”那人笑眯眯地说。“我叫道愆,是梵真和禅天的兄弟。”
“轮回至尊?”林笑惊讶地问。
“啊,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这茬儿了,唔,我是主管轮回道的,不过这时候他们都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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