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柯一梦》第202章


“皇上?”索额图望了望我的脸;惴惴不安的问;“如如何?”
我笑而不语;只将手中的素笺递于了他;他一看之下;欢欣之溢于言表;双膝一跪;“恭喜皇上;收复台湾;天下一统。”
索额图话音未落;“皇上!”李德全踉跄着返了回来;匆忙之间在殿前的门槛上一绊;几跌倒;“如何?”我一把拎起了他;焦灼的问;李德全吞了口唾沫,“恭喜皇上;良主子给皇上添了位阿哥!”
“那小菊呢;她怎么样!”
“皇上放心;母子均安!”
一瞬间;好似天下最的都在我眼前齐齐绽放;无数只嗓音清脆的鸟儿在我心底高声欢唱;我反手一拳捶在索额图肩上;“嘿!你听见没有?朕当阿玛了;朕当阿玛了!”索额图被我狂喜的表情唬得一怔;半晌才讪讪笑着说;“奴才奴才恭喜皇上双喜临门!”
嗡不上仔细看他略有些失落的表情;冲着李德全一挥手;“走;看看去!”
小菊沉沉的酣睡着;原本红润的脸庞如今苍白如雪,曾经如玫瑰瓣般娇的红唇也毫无血。我痴痴的看了她许久;心疼的摩娑着她唇上咬破的伤痕;我还是来晚了;还好她没事;还好。
“皇帝!”皇祖母疲惫的声音传来;我放下了轻抚小菊脸颊的手;恭恭敬敬的起身行了礼。
“闹腾了这会子;哀家也实在乏透了。”皇祖母轻叹了口气;眼光扫过我的衣衫;我这才发觉这一晚上的雨中急驰;我的身上早就泥泞满身狼狈不堪了。
“哀家要回慈宁宫了;皇帝;你随哀家来。”皇祖母的语气虽然平淡;却是丝毫不容置疑;依依不舍的回头的看了一眼小菊平静安详的睡颜;卧乖跟着皇祖母走出了咸福宫。
换上来苏嬷嬷取来的干净衣物;“皇帝;你过来。”我依言走到皇祖母面前;她伸手拉了我坐下;从一旁的小几上端起汝窑莲温碗(3)私我的手上;“皇帝且坐下慢慢把这热姜茶喝了;苏嬷嬷;扶哀家去奉先殿!”
我一惊;“皇祖母;小菊生产您劳累了一;为何还不安歇;为何还要还要去奉先殿?”
皇祖母眼眸抬也不抬;“哀家去奉先殿;自然是去向列祖列宗请罪。”
如此情形;让我顿时如坐针毡;我一撩前摆;规规矩矩的跪下了;“孙儿知错了;皇祖母要怎么罚孙儿都可以;只求皇祖母千万别拿自个儿的身子出气!”
皇祖母淡淡道;“你也知道错了么?你倒说说;你哪里错了?”
我想了想道;“孙儿不该撇开太后和大队人马;轻车简从只带了几个人便这么贸贸然回京了。”
皇祖母喟然长叹了一声;亲自把我扶了起来;“我的好孙儿啊;不是皇祖母要教训你;可你要皇祖母跟你说几次你才明白;你是一国之君;乃是万乘之尊;你的安危事关社稷;可你怎么总是如此莽撞呢;你这个样子;叫哀家百年之后如何放得下心去见太宗皇帝?”
我惶恐的低下头;“皇祖母教训的事;孙儿都记下了;孙儿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皇祖母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凛冽之意。
我连忙摇头;“没有下次了;孙儿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皇祖母安抚似的拍了拍我的手背;重又拉了我坐下;“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可你怎没想想;有你皇祖母在这;还能让人翻了天不成?”
我的心里突的一跳;当时听了宜嫔的话未及细想;如今重又思量一番;看来是八成是有人作中作祟了;心里一急;不蹙起了眉尖;皇祖母见状微微一笑;似是成竹在胸;“玄烨呀;需知有些事;防是防不住的;城池守得再严也总有被人攻破的时候;倒不如索大开城门;如此一来;敌人倒未必敢进来了。”
我一时未明其意;疑惑的看着皇祖母;她悠哉的抿了一口茶;“哀家的意思是说;把你的八阿哥;交给惠抚养可好?”
什么?交给惠?岂不是送羊入虎口?那怎么行!我身子一挺便要从凳上站起;却在接触到皇祖母的目光时一凛;只得强自按捺着握紧了拳头。心思转了几转;只听皇祖母沉稳的说;“哀家便说你是关心则乱吧;你想想;若你有件稀世珍宝;你收而藏之;珍而重之;可另有一人也对此宝垂涎不已;若是得不到;便宁可毁了它;那你该怎么办?”
我茅塞顿开的双掌一击;“索将宝物交到此人手上;换她去收而藏之;珍而重之!”
皇祖母赞赡点点头;“卫小菊娘家无权无势;可惠然一样;八阿哥交到她手里;你既能示好与纳兰家;又能将她那起子腌臜的心思消弥于无形;皇帝你说;岂不是两全其吗?”
理是不错;可我仍是有些愤愤;“那不是太便宜了她?”
皇祖母轻哼了声道;“一个人一辈子所有的指望;只有两件事;一是丈夫;二是儿子;丈夫嘛;你的心从来就不曾在她身上;儿子嘛”皇祖母勾了勾嘴角;眼里泛出丝丝寒意;“两件事都没了指望;对她的惩罚还不够么?”
“那小菊呢?”我撇撇嘴;“八阿哥是她十月怀胎;千辛万苦才生下的孩儿;就这么交给了惠。”
“皇帝!”皇祖母重重的打断了我的话;顿了顿;她重又放缓了语气;“哀家知道在你心里;她是个什么分量;可这是最好的办法;就算交给了惠;她和八阿哥之间的母子血肉亲情是割不断的;哀家当年不也这样过来了吗?”
我抬头望着皇祖母;她有眼中似有泪华闪动;我黯然的点点头;“孙儿全凭皇祖母作主。”
轻喝了口茶;皇祖母状似无意的道;“你准备怎么安置土谢图汗的闺?”
我手腕一抖;茶碗盖重重的磕在茶盏沿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慈宁宫里袅袅不绝。
定定了心神;我嗫嚅道;“孙儿准备让她先在京城住了阵子;再在。再在宗室子弟里好好选个与她相配的;给她指婚。”
皇祖母轻笑了一声;“皇帝这主意不错呀;哀祭摸着;明天这位小郡主就该到京了吧;她千里迢迢的寻你而来;这消息明天就会象长了翅膀的鸟似的传得满城风雨;你倒是说说;你不要的人;还有谁敢要?”
我顿时心乱如麻;未及细加思量便脱口而出道;“那就送她回喀尔喀!”
“胡闹!”皇祖母将手中的茶碗往桌上用力一顿;我默然无语的望着桌上滴溜溜转个不停的碗盖;真是报应不爽啊;几个时辰前;我才说过图娅胡闹;几个时辰后;这两个字就原封不动的加诸到了我自己身上。
皇祖母的脸上好象罩着一层寒霜;“你想过没有;土谢图那边现在只怕早就已经闹腾得翻了天;她一个郡主;失踪了十几天;一路跟着你进了京;最后又莫明奇妙的被你送了回去;你猜喀尔喀另外两部会怎么说?斯钦巴日又会怎么想?你让他丢光了老脸;莫非你嫌一个葛尔丹还不够多么!”
最坏的结果终于还是不能避免吗?回来的路上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我总希望还会有更好的办法;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收紧了拳头;我干涩的开口;“那依皇祖母的意思;孙儿该怎么做?”
皇祖母的脸缓了缓;“玄烨呀;我知道你心里必是不愿意;可是婚姻之事;一为上承宗庙;二为下继后世;于我爱新觉罗家;又多了一条;缔约结盟;你明白么?”
我无神的望着窗外隐隐透进的晨曦;用力咬住了牙根;“孙儿明白了。”
“好孙儿。”皇祖母轻拍着我的肩膀;“哀家明白你心里的苦处;可谁让你是皇帝呢;自你坐上那把龙椅的那天起;无上的权力和无边的重担就交织在一起;成了你一生解不了的缘。”
出了慈宁宫;雨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而止;已经破晓了;淡淡的青白之从东北角的天际透出来;云层仍是厚厚的连成一片;天;那么阴——
(1)乾清门是一个分界线;乾清门以北是内廷;以南是外廷。内廷也就是后宫啦。
(2)清朝常见的礼节是请安、打千。有一句话说三天一请安,五天得打千。意思是说如果三天没见请个安即可,请安为小礼,垂手站立,鞠躬唱喏:“请某某安。”如果这人有五天没见到了,久行大礼了。打千为大礼,男人先哈腰,左腿前伸并弯屈,右腿曳后;左手扶膝,右手下垂,与此同时唱喏:“请某某安。”的头微低,双手贴腹相交,膝下蹲,同时唱喏:“请某某安”。
(3)汝瓷在晰宋代被列为五大名瓷(汝、、钧、哥、定)之首,当时被钦定为宫廷御用瓷。
汝州是汝瓷的故乡,汝瓷造型古朴大方,其釉如“雨过天晴云破处”,“千峰碧波翠来”,土质细润,坯体如侗体其釉厚而声如擎,明亮而不刺目,具有“梨皮、蟹爪、芝麻”之特点,被世人称为“似玉、非玉、而胜玉”。
为免大家问我;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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