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乱妃天下》第65章


患玫牧恕?br /> 澹台明荣何等宝贝那条藏獒,听说这等消息,震惊气恼可想而知。当下便黑了脸,由刘明义搀扶着,片刻没有耽误地来到这里。
一进院子,便看见那条藏獒无声无息地匍匐在笼子里,两眼木张,齿边犹自还挂着血沫,显是已经死了,当即气的浑身发颤,快步走到笼子跟前,一把揪住索朗旺堆的衣领,铁青着脸厉声问道:“该死的奴才!这是怎么回事?”
索朗旺堆浑身打着哆嗦,胆怯地望了一旁泪痕满面的碧云一眼,支支吾吾地说:“今天中午,碧云姑娘喂了牛肉,我过来看时,藏獒浑身如同抽筋一般地发抖,大口大口的沫子往外吐”
澹台明荣听说,便狠狠将索朗旺堆放开,一把抓住碧云的发,另一只手腾出来,狠命朝她脸上扇了过去。
碧云受了这凌厉的一巴掌,身子几乎要往后倾,脸上立时呈现出一个鲜红的五掌印。却并不躲避,只是一味地迎着澹台明荣接踵而来的巴掌,又生生地受了几下。
澹台明荣气绝,这几个巴掌,她已经使出全身的力气,便停了手,用气得发抖的声音问道:“本宫让你照看藏獒,你吃了豹子胆,竟敢下药毒它?”
碧云抬起泪脸望着澹台明荣,颤声道:“娘娘,你相信碧云一次,这件事不是碧云干的,碧云纵有天大的胆量,也绝不敢毒害娘娘的藏獒啊”
说罢,又是一连地将头往地下死磕,额头很快便被磕破,渗出血来,她却竟似全不知疼痛一般,依旧捣蒜般地一个接一个地往下磕。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本宫宁可相信一条狗,也不会相信你说的话!”澹台明荣犹未解气,一脚踢在碧云的心窝上,狠狠骂道:“你两度叛主,连太后也不放在眼里,没脸的贱货!狗嘴里没有半句真话!本宫当初是瞎了眼,才将你招进这仪歆宫来!”
说罢,再听不得碧云说一句话,阴沉着脸令道:“将这胆大妄为的奴才拖到后面,招或不招,都往死里打!”
一帮宫人涌了上来,不由分说便将碧云拖了下去,碧云发髻散乱,衣衫不整,没有丝毫地反抗,一双眼睛直直地瞪着澹台明荣,再没有说半个字。
深夜,张宝仪的和熙宫。
一双杏目,满意地望着阶下跪着的索朗旺堆,缓缓道:“为这了这件事,你赔上了一条藏獒,心里怕是不甘吧?”
“娘娘,别说是一条藏獒,哪怕是再赔上一条藏獒,奴才也是心甘情愿,”索朗旺堆忙道:“娘娘给了奴才那么些好处,奴才不为娘娘尽忠就不是人。”
张宝仪微笑着道:“你也不用谢本宫,这些好处都是丞相给你的,你要谢,自然是谢他老人家才对。”
索朗旺堆嬉笑道:“娘娘这是在打趣奴才呢。丞相是娘娘的父亲,一家人哪说两家话!老丞相那边,奴才自然也是要谢的,只怕丞相他老人家忙于国事,没空见奴才”
张宝仪见他唠叨个没完,摆手堵住了他的口,问道:“此事以后再论吧——你将自己做的事推到碧云身上,皇后没有起疑么?”
索朗旺堆清清脆脆磕了个头,道:“奴才也觉得奇怪,皇后竟丝毫没有起疑。听了奴才的话后,立刻就命人将那碧云拖下去打,说是招不招都要往死里打。说来也怪,她在仪歆宫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皇后要处死她,竟没有半个人给替她求情。”
张宝仪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波动,只淡淡道:“若皇后疑问起来,此事就绝没有这么简单。本宫是打定了皇后不会多问的算盘,才让你如此动作的。说到底,是本宫联手皇后一道,除了这个奸人。这也怪不得皇后冷情。她人品恶劣,屡次叛主。虽然有功,只怕皇后眼里也容不得她——这么说来,皇后许是从开始就有意孤立她,让她成不了气候。”
索朗旺堆迟疑了一会儿,道:“怕是已经没命了。”
张宝仪秀眉轻挑,道:“这话却怎么说?死了便是死了,什么叫怕是已经没命了?”
“回娘娘的话,打到半路时,春筱宫的许姝妃来探望皇后,皇后便令奴才收拾藏獒尸身,自己接见姝妃去了。后半日,奴才便去宫外给藏獒找了个墓处。待回到宫中时,就直奔娘娘这里来了。”
张宝仪轻笑了一下,道:“许蝉儿也按捺不住去凑热闹了么?她得罪的人还真不少。本宫没有随去看看那个奸婢的下场,实在是可惜了。”
[正文:第七十一章 遗语,以及救赎]
“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
碧云咬着牙,在心底默默地念着数。两个负责行刑的宫人面无表情地高高举起板杖,然后重重地落在她的身上。
她很惊奇自己到这个时候还能有数数的力气。因为那板子最初打在身上是重量,到现在却已经变成了一种刺骨的锐度,每一板打下来,都犹如千万根针一起插入她破裂的伤处,撕心裂肺地疼。
“五十,五十一,五十二”
打在身上的杖板,声音更为清脆,似乎力度也更加地大起来。可是痛再加多少也只是痛,便不成别的东西。她闷哼了一声,嘴唇咬碎后渗出的鲜血,在喉间益发地甜腻起来。
痛到极致,反而不觉难堪。而意识,终究是模糊起来。
为什么人到世间,要受这么多的苦?
为什么要她死,却不给她一个痛快的死法?
为什么人生之中,一切全不能由自己,生无从选择,连死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死亡已经迫在眉睫,而回想起自己十八年的岁月,却似乎从没有过开心的日子?
为什么她自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美丽女子,却落到了今天这一步?
她这一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她是又为了什么活了这一场?
板子依旧没完没了地落下来,意识终于敌不过肉身的疼痛,开始渐渐地模糊起来。
连疼痛似乎也远了。
她的眼睛沉沉地闭着,却分明是看到了什么,那是模糊而又清晰的景象,触目的惊心。
七八岁时,穿着乖巧伶俐的她,梳着两个羊角辫萦绕在父母膝下,巧笑如风铃。母亲一脸宠溺地问:“我们家云云以后想做什么?”
她眨着两只水灵的大眼睛,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清脆道:“我要嫁给天底下最伟大的人。”
那时候的她,眼中尚无男女性别,却已经说出这样令长辈惊愕的话。
什么是伟大?
她只知道,在离开家乡万里之遥的北方,那个神圣的皇城之内,端坐着一位貌若天神般的俊伟男子,而这个男子,便是天底下最为伟大的人。
她终于挣脱了一切,忍别了父母的泪眼,万里迢迢地来到了魂灵系之的天子脚下,皇城之内,骄傲地做了一名宫女。
迥然不同于深宫内绝大部分宫女终生见不到龙颜的命运,她很快就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梦想中的那个男子,并且是天天见,几乎是朝夕相对。
那个男子,叫做穆笙。好听的名字,和她的理想中如出一辙的清秀俊伟的男人。她和他,曾经一度挨得那么近,那么近,每每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能嗅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感受到他的圣洁的呼吸。
在她眼中,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是神圣的;无数次,她幻想着和他相会的刹那,他对自己亲切的微笑。
可是,从来没有过。她小心翼翼地服侍着这个男人,小心翼翼地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可是他,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过她的存在,偶尔和她目光相会处,那眼神也平静得如同冬日的湖泊一般,没有半点的波澜。
她愤懑,她是那么出众而自命不凡的女子,可他甚至吝啬于给她一个最起码的微笑。
她的心里开始涌起狂波,因为她渐渐地看清,他之所以对她这么不屑一顾,是因为另一个女子,那个叫做许蝉儿的人。
他的眼里,从来只有她。他的笑靥只为着她,他的身影永远在她身旁。他沉默着,微笑着,如同望着稀世珍宝一样地望着她,眼中的温度融化冰雪。
他守着她,陪着她度过漫长的下午,和寒冷的夜晚。
她不近不远地观望着,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们两人之间,密切得没有第三个人插足的缝隙。
他们,竟容不得她。
开始只是羡慕,遥不可及的羡慕,旁人有而她无的羡慕;不知不觉的,这羡慕里参杂了杂质,慢慢地变成了嫉妒。
到了后来,这嫉妒的花越开越盛,滋生出一个色彩斑斓的虫来。叫做“恨”。
直到穆笙亲眼看见披头散发,浑身水淋淋地坐在床上的她,而眼中露出鄙夷和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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