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臻动了动身体,靠在墙边,将头转到一边,看着已经快升到半空的太阳,明明那么刺眼,他却没有感受到它一点的温度:“那又怎么样呢?”记得又怎么样,难道还能改变什么吗?
祁昊峰无所谓的扁了扁嘴,最后说:“确实不能怎么样。你虽然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到日本,不过我却很好奇你那所谓的父亲和祖父若是知道你真的是谢家的血脉,表情不知道有多丰富多彩?”
谢臻蓦地转头看着他,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到谢家的人一直以为自己不是谢家的血脉?这就是自己被丢弃的原因?被当做工具送给祁昊峰的原因?
谢臻心中划过淡淡地一丝嘲讽,原来自己一直怨怼的谢家人居然如此的愚蠢。说起来上辈子即使被亲生父亲抛弃两次,他却由于一直沉浸在被抛弃的绝望中,而忽略了他居然一次都没有见到过那个叫做父亲的男人,也就是谢家现在当家人唯一的亲弟弟。可笑的是,居然有父亲看都不看自己的儿子,就认为他不是自己的儿子。
祁昊峰看他一言不发,也不以为意,靠近他,脸几乎快要贴到谢臻的脸颊,说道:“我也觉得你父亲这么轻易就认定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很不正常。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已经让人去查了。”他说这话颇有些邀功的意味在里面,只不过听的人无动于衷。
一会儿之后,谢臻深吸一口气,他现在觉得就算这件事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也没什么了。他毕竟再活过来是在十三岁,而不是八岁,已经不可能改变了。想一想,他说:“如果你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祁昊峰死死地盯着谢臻的眼睛,很久,他失望了,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退后一步,摊开手,说:“当然,你随时可以走。我从不干涉任何人的自由。”话中意有所指。
谢臻绕过他,慢慢地向楼梯口走去。在就要走到门口边的时候,从身后再次传来祁昊峰的声音。
“虽然可能会很深的打击到你,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我还是要告诉你。小心龙斯仲了,留你在身边也只是为了他弟弟的病以后有需要而已。”
谢臻步伐稍稍一顿,继续向前走去。他总算明白祁昊峰为什么会跑到自己面前来说这么一大堆了。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打着为他好的旗帜,先说谢家,再说龙家,样样都是他们对不起自己的地方,现在又大方的让自己离开,这样来显示自己与他们不一样的地方,是为了什么?一目了然,贬低对手,抬高自己,虽然像小孩子争夺玩具的手段,却是真的符合祁昊峰的流氓做法。
谢臻想,这么看来龙斯仲并没有将他卖给祁昊峰了,否则祁昊峰就用不着耍这样的小孩子手段来想得到他的好感了。
“老大,你说这谢臻不会真的什么都知道吧?”谢臻一走,陈一伟就凑上前去。
“应该不会。”祁昊峰向下看着谢臻从这幢楼走出去,答道。
“可是,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要不就是这个人太会装了。”他真的没想到谢臻这么能沉得住气。
“你觉得要有什么反应才对?从这里跳下去?”
“不是,不是。老大,我也就只是好奇,好奇而已。”陈一伟讪讪地笑了笑,摸了摸头。开玩笑,老大对那小子正上心,他怎么敢想有这种事发生。
“光好奇有什么用,叫你查的事就不能动作快点。”
“是,老大。可是总是需要时间的啊!不过,老大,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现在帮里的人找你找的恐怕不知道有多急。”老大这么任性的跑来找谢臻,还要偷偷摸摸地来。手下的兄弟早就为老大的消失不见弄的人仰马翻了。
“慌什么,难得回到母校,总该让我怀念怀念吧!”祁昊峰答得优哉游哉。
陈一伟只能苦笑着跟在他身后,一边苦笑一边偷偷通知帮里的人不用找了,老大有自己跟着就行。
第二十章 身世(三)
谢臻回到教室的时候,意外的龙昀敕已经提前来找他了。
“你去哪里了?”龙昀敕看着谢臻进来,稍微收敛有些着急的心神问道。
“洗手间。”谢臻绕过他,开始收拾东西。
“去洗手间用得着这么久?我等了你二十分钟了。”语气有些重。
谢臻抬头看着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龙昀敕已经不再用质问的语气来同他说话了。现在他这样子,是不是代表他感觉到了什么?果然无知单纯的人总是比较敏感。在谢臻现在的认知里,像龙昀敕这样喜欢嚷嚷的人比那些背后瞧不起你,当面却无动于衷的人是要好一些的。但他现在不想说话,于是向门边走去。原本以为龙昀敕又会开始更大声地装模作样的责骂,却没想到走到门边才听到他有点气馁的声音传来:“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了?”
谢臻停下脚步,转过身说道:“没有。走吧!”
然后不再理会龙昀敕,走了出去,独独留下龙昀敕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龙昀敕知道谢臻早就已经不怕他了,不止是不怕,恐怕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现在都还能想起谢臻带着稚气的脸上露出的讨好却带着羞怯的柔软笑容,已经有多久没见到过了,一年?两年?不到三年的时间,不知名的原因,谢臻早就已经不在意他的任何言语了。哪怕他说些以前一定会刺伤谢臻脸上那笑容的话,也引不起一点波澜。他已经被谢臻彻底忽视了,同时谢臻也忽视了其他的龙家人。他们说谢臻病了,可是他不信。他觉得谢臻只是放空了关于龙家的一切而已,因为他不再感兴趣了。但是对于其他感兴趣的东西,他却仍然会投放注意力,比如他每天都要作画,比如在不上学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无聊的在花园里逛逛。谢臻早已将以前讨好他们的精力完全转移了,而且还很成功。
龙昀敕知道自己这一年来总是处在很危险的边缘,他知道自己不该总是把目光定在有谢臻的地方。他知道自己这一年来变了很多,不是因为长大了,成熟了,而是谢臻占去了他太多的时间和思想。现在他对双胎妹妹龙千婳的讽刺有时候都没有心思再反驳回去。
他对谢臻那一点隐晦的想法也许太明显了,龙千婳嘲讽他“贱到骨头里了”。也许她说的没错,以前谢臻千方百计想着讨好大家的时候,他不屑一顾,现在却管不住自己那双眼睛。前几天,连二哥都来问他要不要出国一段时间。他不知道这是大哥的意思还是二哥自己的想法,不过,以大哥对谢臻的态度,已经能够表明了一切。
他想,也许,他真的应该离开一段时间。
Z市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中,谢泽看着手上的文件,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到最后已经是面色阴沉了。
对谢臻的调查他设想过无数种结果,却唯独没有想到过会是这样。
这份资料连谢臻的母亲也调查的一清二楚,可是他却没想到谢臻的父亲居然就是自己那个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过的二叔。
谢泽是记得那位二叔的。最开始属于小孩子的记忆里,那位二叔总是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经常喝的不省人事被司机送回家来,有时候还会带不知在哪里遇到了陌生女人回家。虽然每次都被祖父打个半死,到伤好了却一点不知悔改的继续干。到最后连祖父也拿他没有办法,只有放任不管了。
有时候祖父就在客厅里对二叔大打出手,每当这个时候,他还在世的母亲总是会把他和谢宁抱在怀里,急急忙忙的带回房间,一边安抚他们一边感叹:“小泽和小宁长大了可不要像二叔一样,知道吗?要听爸爸和爷爷的话。不过,也不全是你二叔的错,只能怪他太执着了,唉”
后来大了一两岁他才知道,二叔之所以会那样,是因为他深爱的女人爱上了别的人,甚至连孩子都生了。他还听说二叔在外面找了个地方将那个女人和孩子关起来,谁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那个时候他觉得会把人关起来的二叔是很恐怖的。
又过了两三年,有天夜里,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楼下传来二叔像是癫狂了一样的吼叫声:“哈哈哈她死了,死了,哈哈死了”那声音让谢泽好几年的时间一想起来就会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虽然后来知道二叔这样癫狂,是因为被他关起来的那个女人自杀死了。他又觉得二叔有一点可怜。
当初他还想问母亲那个小孩子怎么样了,可是那时候为了不再刺激到二叔,所有与那个女人有关的事,在家里都是禁忌。最终他设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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