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第128章


宣晟怒极反笑,“你救了我?”
沈儒道:“如果不是我施针,你在体内真气乱窜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宣晟脑子混乱至极,已经分辨不出沈儒说的是真还是假了,“那你为什么将我关在这里?”
沈儒道:“化功散毒性极大,若是动气更伤身体,只有身处黑暗才能平心静气”
此时茗溪匆匆跑过来,在沈儒耳边说了句什么,只见沈儒轻轻一笑,看向他的眼眸都带着十分的愉悦,“小齐,我有客人来了,你先进去歇着吧”说罢几个仆人便上前将宣晟推回了屋内,宣晟伤重气力不足,根本没办法反抗。
门关了,光亮被慢慢隔绝,屋中又是一片黑漆。
沈儒到前厅看着来人,笑着打了招呼,“摄政王,久闻大名”
龙司冷冷的看着他,“本王依言孤身前来,我儿子呢?”
沈儒颇为闲适的说道:“王爷放心,他很好”
龙司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儒看见龙司满脸怒气,笑得越发开心了,摸了摸手边的老虎,“很简单,我的老虎饿了,王爷杀了那么多人,想来心中不好过,不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说到此处顿了顿,“学学佛祖割肉喂鹰”
龙司紧皱着眉头,“当初查出沈家勾结木祁,时至今日我问心无愧”
沈儒脸上笑意慢慢的消去,“不过一个从魔挞私奔逃出来的妇人,我爹不过与她交换了点东西,算什么勾结?”
当初木祁巫毒之事搞得人心惶惶,是以查出沈安与木祁之人有关联,龙司这才下旨将沈家流放,“他们交换了什么?”
沈儒佯装深沉了想了想,吊足了胃口才说道:“用三包化功散交换了欲三丝的种植之法”
龙司心头一跳,“化功散?你们竟有如此恶毒的邪物?”
沈儒没有答他,只是问道:“不知梁皇可否如我所说屠了淮州?”
龙司眼中杀意尽显,上前一步,冷冽的盯着他,“淮州五十万百姓,与你何仇,竟要屠城?”
沈儒遗憾的叹息一声,“没事,听说梁皇愁白了发,深表遗憾,我倒是可以等,只是不知宣太子能不能等到那天了”说罢拍了拍手边半大的老虎。
老虎得了示意眼冒绿光的盯着龙司,像是看到了猎物,突然一跃而起朝龙司扑了过去。
龙司手捏得紧紧的,硬生生止住了想一掌劈过去的念头,侧身躲开了。
沈儒冷眼看着这一幕,既没有大仇得报的畅快,也没有得偿所愿的释然,只是听着阵阵嘶吼,觉得有些刺耳。
就当龙司被逼到绝路的时候,一道响亮的袖箭在空中炸开,散出七彩的碎星,龙司仿若看到了打破黑暗的启明星,早就蓄足力的掌带着龙吟朝扑来的老虎扫去,霎时将老虎击倒在地,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腿中抽中短剑,一下刺中了老虎的心脏。
老虎抽搐了几下,死了。
一个小厮惊慌的跑进来,“主子不好了,二少主将人带走了”
沈儒眼中暗了暗,他这个亲哥哥还是比不过结拜的兄弟,忽然眼前一转,他看见小时候,母亲笑着和他说:“小儒,今日你爹买了一只羊回来,你带着弟弟去喂喂它,娘冬至的时候给你们煨羊肉吃”
忽然他又看见宣晟冒着白雪,从树林深处疾步朝他走来,怀中抱着一只奶奶的小虎崽,面带微笑的喊了他一句,“乐闲”那声音极致清和,好像青同叩玉,穿越九天来到他身边。
龙司看着已经气绝的沈儒,转身走了出去,他答应夜长寒不动沈儒。
宣晟看见夜长寒的时候是震惊的,知道他是来救他的时候,更是震惊。
夜长寒脸色惨白,瘦得脸颊凹陷,当初宣晟刺他那剑虽然歪了没有伤到心脏,但到底是重伤过度,也是九死一生才救了回来,如今一动手,伤口就裂开了。
重伤的夜长寒抱着伤重的宣晟出了鲁国边城,那里有一辆早已经等着的马车,夜长寒将宣晟交给了车中的人,转身就要走。
宣晟终于熬过了心中的坎,开口叫住了他,“多谢”
夜长寒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点了点头,虽未明说,宣晟也懂。
他说的是,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夜长寒回了边城,替沈儒收尸,还有他最喜欢的老虎,以及那把天阶流火琴。
他清楚的记得,小时候他们两兄弟在路边捡了一把烂琴,知道能出声的时候,都喜欢稀奇得不行,但兄长却让给了他,就算如今他都清楚的记得那琴的宫弦断了。
后来兄长冒着九死一生从边关回来,将天阶流火琴送给了他,却是让他用来杀人的,琴音乃是群攻的利器,可他一次也没用过,很干净。
夜长寒将天阶流火琴放在了沈儒的墓中,背着剑走了。
话说宣晟看着车中的人,眼眶一红,语带哽咽的喊了一声,“父皇”
宣云齐拍了拍宣晟的肩膀,“没事,咱们回宣国”
宣晟眼中幽暗,悲伤不已,“父皇,我想去降娄和他道个别”
宣云齐知道他说的是谁,也知道两人之间的事,看着宣晟挣扎的样子,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明知不该却还是应了他。
顾驿继续带军攻打鲁国,龙渊便先回了降娄。
第110章 告别
龙渊回到降娄的时候已经是半月之后了,站在皇宫之外,抬头望着巍峨壮阔的宫殿,心下怅然又悲戚,从今以后,就又只剩他一个人了。
走在森严的皇城宫道上,来往宫人不注意看到皇上的白发,心下都颤了颤,连下跪都比往常谨慎小心了些。
穿过重重深宫,走到养心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宫人推开养心殿大门,龙渊看着眼前的大红色的背影,心头如鹿在撞,又如鼓在槌,匆步走进去,反手一扬,宫人耳鼻关心的将门关上了。
龙渊迟疑的喊了一声,生怕眼前所见所见不过是他日思夜想所绘出来的幻觉。
只是那人转过身来,手中还拿着两根红烛,笑着与他说,“阿渊,你看我找到红烛了”虽早有准备却在看到龙渊满头的白发时,还是瞬间红了眼眶。
龙渊安抚的也朝他笑了笑,震惊过后就看见了床上整齐叠放着的喜服,他知道,那是他的喜服。
此时陈贵也得了宣晟进宫的消息,大怒之下,忙不迭的召集满朝文武匆匆往皇宫而去。
宣晟帮着龙渊换好了喜服,将红烛点燃,没有宾客,没有礼司,没有一言祝福,他们就着月光,就着红烛,三拜成亲。
两人喝着交杯酒,宣晟道:“阿渊,新婚快乐”
龙司道:“白头到老”
喜酒入喉,是宣晟此生饮过最美的酒,耳边文武百官叩拜谏言此时高声入耳。
“请吾皇三思”
“请皇上以社稷为重”
“美色误国啊”
。。。。。。。。
屋中的两人恍若未闻,宣晟一件一件脱着龙渊的衣裳,“阿渊,咱们终于成亲了,你开不开心?”
龙渊环上他的颈间,“很开心”
宣晟低头吻上他的唇,“我也很开心,你知道吗,自我遇见你那日开始,我就一直梦想着这天,阿渊,谢谢你”
那一晚,在寂静的大殿,他们成亲,他们洞房,鱼水交欢,两个相爱的人,终于得偿所愿。
第二日,生气勃勃的朝阳升起,宣晟恋恋不舍的从龙渊身上下来,将龙袍一件一件的替他穿上,摸着他的的华发,强忍着不舍,“阿渊,我要走了”
少年心性总以为世间情一定要在一起,但是长大了,懂事了,才明白有些人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纵使你情我愿,纵使百般不舍,千般不愿,却终究逃不过分离二字。
龙渊抬眸看他,抱着他的腰,勉强稳住身形,“我知道”
爱过一回,放纵过一回,够了。
宣晟开门出来,看着殿前跪了一夜的百官,语带不羁的说道:“我只是回来收拾行礼,大家这么热情做什么?”
被余耿介拦着的陈贵,气得脸都绿了,“宣晟,你。。”
宣晟朝他摆摆手,顾自抬脚走了,强忍着不适走出皇宫,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虽养了半月,但他的内伤根本没好。
皇宫外,一辆马车正在等他,宣晟抬脚上了车,宣云齐拿帕子小心的擦了他嘴角没擦干净的血,“你父王会暂留梁国,你不必太过忧心”
宣晟望着宣云齐,眼眶一热,久憋在心中委屈终于悉数涌出,“父皇,为什么?”
他们不过是相爱而已,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反对他们?他们又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一定要拆散他们?
宣云齐看着宣晟痛苦的模样,忽的想起了当初他与龙司的事,又何尝不是万千世人,无一欢喜,心中深有同感,也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只能拍了他的背,“小齐,咱们回家吧”
宣晟大病了一场,远在梁国的龙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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