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记事》第8章

上官玥一言未发，但倒是想看穿了上官晨的心思一般，说：“这件事不怪你，是我……没能看穿她的咒术……”
“你先别说话！”上官晨制止了上官玥继续说下去，“我先送你回本宅！”
“不行，她夺走了我的灵力，这样一来她就等于已经得到了‘我’，我们必须马上赶到祭坛去阻止她！”
“你现在这副样子还守毛线山啊！”
“……”上官玥没有回答，短短的对话像是耗尽了她的体力一样，她静静地合上眼。
依着上官晨对上官玥的了解，她一定是往常那股子固执劲儿上来了，赢不了也要打，这样的意识即使不开口上官晨也能感受到。
上官玥做出的决定自己是无法改变的，但是现在这样，怎么办才好？
就在上官晨思索对策的时候，出租车来了个急刹车，紧接着上官晨便听见驾驶员发出了惊叫，刹车声想要撕裂耳膜一般穿透而来，车开始在湿滑的路面上侧滑。
上官晨下意识地把上官玥护进怀里。突如其来的恐惧猛地一下揪住了她的心脏，幸好周围没有其他的车来往，在滑行数米后车体总算平安无事地停了下来。
“师傅，怎么了？”
“妖……妖怪……！”出租车司机用惊叫声回应了上官晨的提问，紧接着，上官晨也看到了那个在车窗玻璃外面，墨水凝成的，巨大的，猛兽。
是莫宁青的式神。
空旷的街道上大批的式神来回游走着，突然，它们又都散成了墨雨，混着雨水一起散落在被雨打湿的路面上。简直就是那一夜的重现。
出租车司机早已被吓晕了过去，上官晨无奈之下只能架了上官玥下车，挪到马路边上，重新打了电话叫了辆出租车赶过来。
“上官玥……”上官晨轻声呼唤尚未恢复意识的上官玥，她知道就算自己一直呆在上官玥身边也什么忙都帮不上。她从给上官玥的符咒袋子里取出一张治愈符，这是用灵力治疗伤势的符咒，但是却并不能回复灵力，更何况就以上官晨现在的造化，要想用自身那点微薄的咒力驱动那张治愈符，简直就是荒诞的笑谈。
上官晨捏着治愈符凭着记忆学着长辈的模样捻了半天，最终却还是无济于事。所幸被电招的出租车很快驶了过来，上官晨驮着上官玥直奔上官本家的宅邸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第七章】
上官晨把上官玥安置好的时候，莫宁青已经抱着一口棺材出现在了上官家的神山山脚。
“喂，莫宁青，收手吧！”上官晨终是在山下拦住了莫宁青的去路。
“开什么玩笑呢你，到这一步了你还想要我收手？”莫宁青挑了挑眉说道。她筹谋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就此收手。
“人死不能复生，天道如此，你这是在逆天而行！”上官晨怒道。
“呵呵，天道？你一个半吊子知道什么是天道吗？”莫宁青也不甘示弱。
“我是个半吊子，但就算如此我也知道天道相平这四个字，阴阳道也在这四个字的统御之下，你违背天道想过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
“上官晨，你到底想说什么？”莫宁青不耐烦道，明明只要让她上山完成祭祀的仪式就好，为什么偏要有那么多人阻拦？
“我知道你接下来要打算进行的是流云祖宗生前最后一个仪式天道轮回术，但是要是举行了的话你考虑过会有多少人因此牺牲吗？当年流云祖宗一身道力都陨殁在了这场咒术仪式之中，你真当你是流云第二吗？”
“不会有人死的，只要付出了正确的代价就可以成功。”莫宁青坚持着自己的主张，有些发飙的样子到像是一只时刻准备着御敌的受伤的野猫，不过就算这只野猫受了伤也一样能抓人甚至置人于死地的。
“这一点你也没有实际确认过吧？”上官晨定定地看着她问道。
“所以才会需要试验啊！”莫宁青不假思索道。
“简直是乱来，再说正确的代价又是什么？”
“我的性命啊！”莫宁青轻描淡写地说道，看着上官晨吃惊的表情，很满足似的笑了笑。
“……我会把我的灵力和性命奉献给师傅，所以，你现在还有什么要唠叨的了么？”她补充道。
上官晨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莫宁青，这个比自己年幼的女子，在论及生死之时却有着超乎寻常的淡定。然后她明白了，莫宁青没有撒谎，她真的打算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换回她的师傅。
莫宁青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芒，终于可以再次见到那个人了么？记忆里那个永远清丽孤傲的女人。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执着？”上官晨望着莫宁青万分不解。身为玄盟的神童，阴阳道里实力顶尖的阴阳师，破坏条例，染指禁术，最后连命也愿意豁出去，究竟是为了什么？所谓的师徒情谊吗？
“你想知道？”莫宁青斜眼瞥着上官晨，突然眸光一转嘴角竟然勾起一抹邪笑。
“那么我就让你亲身体会一下！”莫宁青说着抬手打了一个响指，阿修罗便出现在她身后。上官晨看着阿修罗身后被藤蔓紧紧束缚住的夏语蝉心顿时被提了起来。
夏语蝉被藤蔓束缚着，头重重地垂下，身子甚是无力，似是已然昏迷。苍白的脸色让上官晨的心被硬生生紧紧拧住。
“莫宁青你想干什么？你已经拿了上官玥的灵力为什么还不放了她！”上官晨大声叫道。
“放了她又怎么能让你体会到我现在的心情呢？”莫宁青嗤笑道，神色间已然有了些疯狂之态。
“你……”上官晨已然知道莫宁青想要做些什么了！
“唵，缚日罗，大襄，唵亘洛，娑婆诃！依循五行之理破除内里防壁！”莫宁青闭上眼，认真地念起了咒语。
“不要！”上官晨赶忙朝阿修罗冲去，要从她手上夺下夏语蝉。
““乙木青龙令，缚——！急急如律令！”一道符咒破空而来，扎进上官晨脚下的泥土中，下一刻地里便升出几道青木的藤条将上官晨绑缚在原地。
上官晨站在原地死死地挣扎，她根本没料到莫宁青在结印的时候还会对自己设下符咒，青木的藤条随着她的挣扎越来越紧，最后直接将她放倒在地动弹不得。
上官晨抬起头目光狠狠地看着莫宁青，还想挣扎的全身此刻已然剧烈地颤抖着。
“莫宁青！你住手！”上官晨大声吼道。
但是莫宁青哪里会听，她继续咏唱着咒文，空气中随着她的咏咒闪现出五芒星的光芒，这是五行咒的咒文图案，图章化作一记利箭向夏语蝉射去。
“夏语蝉……不要！”面前的光景让上官晨大脑瞬间短路，感情也被剥离，她像个机械一般傻傻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咒光凝成的箭穿透夏语蝉的后背，夏语蝉睁着大而明亮的眼睛，漂亮的容颜变得惨白。青木符咒的咒力被松开，上官晨立刻冲到夏语蝉身边将她的身子捞进怀中。
“夏语蝉……！”这又是在开哪门子国际玩笑！上官晨的撕心裂肺的喊声在山间回响。
“傻瓜，快回去！”夏语蝉用微弱地声音对上官晨说道。
“你说什么呢，你受伤……”上官晨将夏语蝉紧紧抱在怀里，那道咒光之箭的咒力依然消散，却在夏语蝉的后背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但是，并没有流血。
上官晨看着倒在自己怀中奄奄一息的夏语蝉，身体开始不停地痉挛，视野开始变得灰暗起来，她抱起夏语蝉，就在那一瞬间夏语蝉的身子外形轮廓开始扭曲，上官晨的大脑再次停止了思考，呼吸也似乎一并被遗忘，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
“小晨……回去……你要死了，我绝对……饶不了你！”夏语蝉虚弱的话语落在上官晨耳中，唤回了上官晨，上官晨看着夏语蝉的身体开始化作灵气，而且这些的灵气正在一点一点消散。
“夏语蝉……我都还没有对你表白，你……你不可以……”和夏语蝉说话的时候上官晨明显感觉到了怀里的人灵力波动，但是抱在怀中的触感却变得渐渐稀薄。
“我都……知道的，上官，我喜欢你！”夏语蝉一脸苦笑，随后伴随着强烈的扭曲，消失了。
上官晨手中残留下的是一张破旧的，满是修补痕迹的，蝉灵符纸。
“……夏语蝉？”上官晨无意识地唤着夏语蝉的名字，全身的活力都仿佛被雨水冲刷而去一般。
“喂！上官晨你傻啊。你居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式神？”莫宁青被阿修罗解救突围出来说道。
上官晨缓缓把头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