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记事》第22章

泪水模糊了视线，上官玥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才发现自己落泪了，望着手心里的泪珠，上官玥的心再次拧痛了起来，究竟是多久没有流过眼泪了，她在这阴阳道上走了这么久，被妖邪威胁生命，被莫宁青取走灵气的时候她上官玥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可是今天她却哭了，从眼里涌出的泪水完全失去了控制，上官玥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上官晨在她心里有多深，多重要，只是她选错了对待的方法。
天色渐暗，落日余晖依然从天边散尽，上官玥抬头望着天空，深深吸了口气继续着希望渺茫的搜索。白虎式神的咒力已然开始消退，式神身上的咒光也随之褪淡，上官玥索性收了咒力，几只白虎又化成了式神符咒安静地躺在了上官玥的掌心里。
四下里顿时变得一片黑暗，突然前方的灌木丛中闪出一丝雷光，是咒光！上官玥一愣，朝着咒光闪烁的地方跑去，跨过几棵横倒在路边的灌木，在乱石堆中上官玥看到了自己那柄刻着上官家咒文的护身匕首，匕首的旁边横躺着一个及其狼狈的女子，脑后的马尾发髻已然松散，苍白的脸上透着娇弱，嘴角的血迹已经凝固，灵息微弱近乎断续。
小晨！上官玥的心被紧紧地揪在一起，望着这样的上官晨，上官玥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许久未曾有过的恐惧席卷了她的全身，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上官晨身边，伸手去探上官晨的灵气，气若游丝，命悬一线，上官玥脑海里空空一片只留下这短短的四个字。
“白夜！”上官玥站起身来一声轻喝唤来白夜，白夜四蹄屈下，将身子高度降了下来。
上官玥将上官晨抱起小心翼翼地抱上白夜的背，随后自己也翻身上马，再将上官晨拥入怀中，两行眼泪沿着上官玥眼角滑落，划过她咬紧的唇边。
“回爷爷那里！”上官玥一声令下，白夜便四蹄撒开纵身跃上云端朝江城奔去。
“小晨、小晨”上官玥不停唤着上官晨的名字，只是上官晨始终没有半点回应，似曾相似的场景唤起旧时的回忆，一下一下撞在上官玥的心里。
白夜在空中奋力奔跑，上官玥紧紧抱着上官晨，几个小时之后江城的上官家住宅已然出现在了上官玥眼前。
上官玥抱着上官晨跳下白夜，脚步不停地径直冲进屋里。但上官玥到底也只是女子，抱着上官晨脚步更是重了许多。
“深夜之时谁还在这宅院内胡闹！”沉沉的拐杖声和苍老的说话声从屋内传来。
“爷爷！请爷爷出手救救小晨！”上官晨循着那声音望去，走廊尽头的红莲屋隐隐泛着烛光。
红莲屋门前，年事已高的老人拄着拐杖定定地站着，虽然年过七十，但老人身体却康健得很，呼吸之间体内灵息流转自然形成一股强大的灵压覆盖在身边，却是大家本事之人。
那老者眸光深沉在上官晨身上扫了几眼之后开口说：“朱雀，把她带进来！”
那名叫朱雀的式神化出神鸟的原型飞到上官玥面前驼起上官晨往红莲屋飞去。
红莲屋内，上官晨静静地躺在旧式的榻榻米上，周围早已燃起香烛，上官昌鸿在探过上官晨的灵息后也沉下了眉头。
“爷爷，小晨她……”
“灵力被人夺了！”上官昌鸿沉声道，一根青木拐杖重重地柱在地上，力道中已然透露出隐藏多少的愤怒。究竟是何人，几次三番对她上官家人的灵力下手。
“要恢复少说也得在这红莲屋内静养半年。”
“不行，爷爷，来不及了。”上官玥说道：“神山的封印禁制松动还没解决，没有小晨的助我根本无法重新加固封印。若是三月内部加固封印，只怕……”
“如果不是静养，那么就只剩下那个法子了”上官昌鸿沉思了片刻，抬头望向上官玥，眼神尽是深邃。
“只能解开小晨身上的封印了……是吗？”从上官昌鸿的眼神里上官玥已然读到了他的意思。
上官昌鸿点头，目光又落在了上官晨身上，继续道：“晨儿既然已经选择了踏上这条阴阳道，那么这一切也都是她的命数，谁也改不得。我去让人准备解封的东西，朱雀留下用灵火替晨儿疗伤，玥儿你且在这里守着她吧。”
“是，爷爷。”上官玥送了上官昌鸿离开，回头目光又落回了榻榻米上那人苍白的面容上。
“小晨……”上官玥坐到上官晨身边，伸手抚上上官晨的苍白的脸，这样的场景到底还是再一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大小姐，如今让晨小姐灵体化未必是件坏事。”朱雀一边结印召唤出灵火治疗上官晨身上的那些皮外伤一边说着。
“晨小姐如今的心智已然能够承受灵体化时百鬼袭身，只要晨小姐愿意冲破雷劫便可像我们四象这般以凡人之躯修成式神。”
“我知道她定能熬过百鬼袭身，只是那雷劫是天道降下……”上官玥心里甚是担忧。
上官晨被朱雀的灵火包裹住后便感觉到有大量的咒力灌入体内，她因失血和腑脏受损而引起的眩晕和呼吸困难得到了缓解，身体里多少也有了几分力气，她能感觉到朱雀输入自己体内的咒力和她身体里残存的那些灵力在修复她体内的伤，而且那些输入的咒力在勾动着她体内那丝残存的灵力，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她体内那丝残存的灵力在引导着那些咒力，并且吞噬着那些咒力。
很快上官晨的伤势就得到了控制，伤口愈合结痂，只是被抽去了灵力，全身乏力，昏昏沉沉的。
“小晨……你醒了，有没有好一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上官玥见上官晨睁开眼慌忙问道。
上官晨摇摇头，探寻的目光却直直地盯着上官玥，一动不动。
“你有话要和我说？”上官玥问，但开口已然半是疑问半是肯定的语气。
上官晨“嗯”了声，点头。
“我知道了，朱雀，你先下去吧。”上官玥吩咐道。
朱雀点了点头，确认上官晨身上的伤势无大碍后起身离开了红莲屋。
红莲屋内只烛光摇曳映照着上官晨和上官玥的影子。
“你想知道什么？”上官玥问。
“夏语蝉。”上官晨定定地看着上官玥，眸光中尽是肯定的神色。
上官玥回头对上上官晨的目光，心里却暗暗颤了颤，上官晨的目光里尽是没有丝毫质疑的肯定。
迟早都要面对的事，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她是我的式神。”上官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上官晨闻言“呵”地轻笑一声，望向上官玥的目光里有了一丝苦涩：“为什么？就为了让我当你的式神？所以布下局来让我钻？”
上官玥无言。她从未想过要利用夏语蝉去布局让上官晨成为自己的式神，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上官晨不要踏入这条阴阳道，把夏语蝉留在上官晨身边一来为了加强上官晨身上的封印，二来则是满足自己的那一点私心让自己可以了解到上官晨的生活，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夏语蝉会死在和莫宁青的那场争斗中，所有的一切也都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所以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你满意了吧！”上官晨苦笑着叫喊道，话语间已然透露着心里堆积的难过。到头来，她的感情不过也是这条阴阳道上的牺牲品。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上官晨的咆哮，上官玥的手还停在了半空中带着不住的颤抖，从未想过的场景，自己竟然对上官晨动了手。
“小晨，我留下夏语蝉是不想你踏足阴阳道，没想到最后竟弄巧成拙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夏语蝉的事我于你有愧，但是我从未想过用她来欺骗你的感情，至少在感情上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
“你说你不想我踏足阴阳道？那你为什么让夏语蝉在我耳边天天劝说让我去当阴阳师？呵，难道一张符纸会有自己的思想吗？”上官晨怒道。
“你想知道为什么？那好我今天就全部告诉你！”上官玥也红了眼眶，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维持着平稳的语气问上官晨：“你还记不记得那些小时候的事，还有你身上的灵力封印？”
上官晨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她的记忆中对过去的回忆总是断断续续的，想来许是太过年少记忆不清罢。
“小时候的事记不太清了，封印是怎么回事，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她问。
“你自幼天眼开得晚，但先天近道，灵力和咒力远甚于我。只是你的灵力有古怪，白虎说你的灵力会吞噬咒力，后来你的灵力吞噬了太多咒力，增长越发厉害，甚至开始出现了……灵体反噬。”上官玥认真回答道，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