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是人海里的一粒渣》第51章


“……你到底是想了解谁?”
在牧歌的催促之下,关映终于正色地回答:“老头子知道石渐维又跟你在一起了,火冒三丈,把他叫过去训话,勒令他跟你分手,渐维不愿意,就吵开了,然后老头子把石渐维关了起来。””
那些侦探的调查,石渐维和燕五昌的争执原因就是这样。
牧歌沉思良久缓缓问道:“我跟石渐维大学时的那段事,老头子知道吗?大家都知道吗?”
关映沉吟:“怎么忽然问这个?”
“好奇,想找到。”
“也不是全部。我知道。燕初,可能不知道。”
“后来,我们又在一起的事,老头子是怎么知道的?”牧歌转头,面色沉重,“实际上,那时,我跟石渐维只不过……远远没有到在一起的地步,甚至还不如跟燕初在一起的时间多啊。”
关映笑了,点了一支烟:“牧歌,你想问什么?”
“我在想是谁告诉燕五昌的?”
关映吐出烟圈:“老头子知道燕初跟你在一起,他非常愤怒,质问徐苹。徐苹想找你,却碰见渐维和你在一起,所以她立刻告到老头子那里去了。”
“是这样吗?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见徐苹应该是在她告状之后,可为什么她表现得像根本没有见过我一样?”
“女人天生演技派。”
训练场上,风来去无拘,吹过两个人的空隙。牧歌看向关映,关映手指捻烟,柔和的脸部轮廓在烟雾中变得硬朗,虽然微笑,目光却是从未有过的凌厉。
牧歌叹了一口气:“石渐维和燕初互相怀疑对方陷害自己——但两个人耗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结果,你说是不是方向错了,太执着于找到对方的漏洞,结果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不过我相信,只要冷静下来,抛开陈念,他们就会很快发现真相。”
“你想说什么?”
“燕五昌知道石渐维跟我又联系上了,谁告诉他的?”
关映的目光犀利:“你怀疑是我?”
“只想知道你扮演的角色。以燕五昌的性格,他肯定威胁石渐维,如果和我在一起,财产一分也别想得到,对吧?”
“也许吧。”
“石渐维是不是说那就不要了?”
“渐维一见你就智商断电,宁愿什么都不要。几年前这么说,现在还这么说。”关映弹了弹烟灰,溢出嘲笑,“平常明明那么冷静,在这一件事上非要死磕,怎么劝都没有办法。”
明明是嘲笑,明明当初也抢得那么起劲,现在却在嘲笑中掩饰不住悲伤。无论是财产还是感情,都曾经是竞争者,却又比竞争者更多一份纠葛。
从小到大,之间的感情又岂能简单一两句说明?
“你跟石渐维关系那么好,不忍心他放弃唾手可得的财产,所以你向燕五昌说情了吧?”
“你想说什么?”
“关映,你不忍心让石渐维坐牢,就忍心让燕初来背黑锅?这件事不明不白,燕初会在外面流浪一辈子的。时间越久,越说不清楚。”牧歌撑着铁丝网,“……燕五昌是你杀的!”
关映哈哈大笑:“你开什么玩笑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牧歌凝望关映的笑容:“你笑得很假,说明我猜中了一点点。”
关映肃然严肃:“这件事你就别搅合进来了。”
牧歌笑了笑:“那两个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针锋相对。一心以为是对方捣鬼,怎么可能查出真相呢?不过,你不该派那批人去杀燕初,石渐维不傻,不是自己干的事会不起疑——他们欠缺的是一个互相对质的机会而已,你恰好利用了这一点儿?”
关映挑起眉毛:“你说什么?”
“只要一对质,再一冷静,破绽就有了。”
沉默良久,关映说:“是啊,我忘记了你可以让他们俩坐在一起……如果不是燕初先派人暗杀渐维,我又怎么会把他逼上绝路?”
“为了掩饰一件错误的事,做了数十件更错误的事情来掩盖。”
关映笑了,抽出一支烟递给牧歌:“抽吗?”
牧歌默默地点上了。
微风吹过,吸入肺部,是呛人的味道。在烟雾中,牧歌看着那张无论如何没法下手抽的脸越凑越近,唇几乎贴在一起。声音,飘飘渺渺入耳:“希望这是我做的最后一件错事。”
牧歌将烟扔掉,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眩晕袭来,他毫无反抗地被拽进了自己的车,他费了全身的劲抓住了关映的手:“关映,停下!”
关映将他往后座上一扔,踩着油门去了。
在没人的路上狂飙,崎岖的路上颠簸不止,再拼命想清醒也不可能了,只有漩涡一般的眩晕将牧歌越吸越沉,头部不断地撞击在玻璃上,发出遥远的砰砰声。
好像过了很久,牧歌从眩晕中恢复了一点点。
这一辈子,就这么交代了?
什么都还没开始做啊,辛辛苦苦做游戏还没有一个风靡九州,辛辛苦苦找了一百个前任还没有一个结果,辛辛苦苦扑腾的真爱都还没有好好地表白过就这么交代过去了吗?
在牧歌就要沉入黑色深渊时,一声急刹车的刺耳声音刺破天际,砰的一声,牧歌从后座上跌了下来。
车像疯了一样急转弯着,急刹车,急踩油门……牧歌的浑身撞击得已经麻木了。
关映疯了吗?
这种灭口的方法不会把他自己灭了吗?
在发动机的轰鸣中,砰的一声巨大的声响,车猛然停下,牧歌的脑袋狠狠撞在了一块硬铁上,而肋骨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戳进去,一阵入骨的刺痛在刹那轰然而至,倏然清醒——车祸了吗?
在那一瞬间,砰的一声更大,重重的东西压了下来,牧歌被埋住了。
浑身有如同燃烧的火焰。
浑身有如置身冰雪。
浑身就像被万千刀枪杀戮一样,疼痛,侵袭每一个细胞,恨不能立刻死去啊——血流与疼痛令他从昏沉中清醒,牧歌咬着牙试图推开压在身上的东西。
砰的一声后盖开了,砰的一声后盖关了。
牧歌的希望起了又灭。
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响起:“关映!他在哪里!”
笨蛋啊!还要给关映搜身啊?
就在这里!再不来扒一扒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这股焦焦的味道?难道是这破车要爆炸的前兆吗?求留个全尸好投胎!
牧歌拼命地用手往上撑,可是肋骨的疼痛令他根本没事使劲,他只能用手指抠着,试图发出声。可惜这点儿声音全被淹没在燕初绝望的怒吼中:“关映,你把他杀了吗?”
“扔到悬崖下了,去找吧!”
砰!砰!砰!
子弹声骤然响起!
伴随着牧歌绝望的心声:有那飞子弹力气还不如来挖我啊!你就不会往车上瞅一眼吗?
110、120、119……记得再清又能怎么样,手机都不知道砸哪里了!
求来一个清醒的人啊!
牧歌艰难用牙齿咬住了嘴边的一个软皮一样的东西,手猛然一用劲,伴随着肋骨刺入心脏一样的痛,眼睛的重物被推开了一点——剧痛,令他几乎死过去。
血,模糊了眼睛。
真好,没有死过去啊!
越野车是摔进深坑里了吧,全是斜的!
斜斜的车窗里,燕初和关映在搏斗。
血肉模糊的视线里,那是两个血影赤手空拳的搏斗。
能用枪的还用拳头干什么啊,你能打得过专业训练的吗?牧歌想喊,可喉咙却什么都喊不出来。
要活下去!
不管什么都要活下去!
世界末日了也要拼死活下来!
还有那么多值得留恋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去恋呢!
这一点痛算什么,不过就是流血而已,死不了,活下来之后什么痛都是值得的!
牧歌拼命冷静下来,看着车窗外的搏斗,两个人都把枪扔了。单打独斗,燕初果然是一点优势都没有,连最基本的技巧没有,只是绝望地攻击着——这种疯狂的攻击,怎么能打得过关映啊。
笨蛋!我一定会血尽而亡!
像什么英雄救美的事,求人不如求己啊!
牧歌黏腻的手,艰难地撑在胸口被毁坏的座椅上!
一鼓作气吗?可是一吸气就是入骨的疼鲜血奔涌而出——最正确的做法也许是静静地等待救援,可是指望疯了的人吗?结果还是血尽而亡啊!
再说现在这种战势,关映是要全灭啊!
牧歌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脸,无数灿烂的朝阳,信心一点一点充满破碎的身体,目光似乎都变得清晰了。
前方的缓坡上,燕初……
竟然把关映打趴下了?
哇嚓,燕初,又是恶魔附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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