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匆匆》第17章


“那么,祝你一路顺风官运畅通,干杯。”
严冬明笑了笑和我碰杯。
两人安静坐着喝了两三杯之后,严冬明突然开口问我:“时颜,现在怎么样?”
我心下一沉,变了脸色看他,“还在美国接受治疗。”潜意识里我非常讨厌严冬明提起时颜,因为自他口中听来似乎从始至终都在看我和时颜的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严冬明回之以苦笑,“事到如今你仍旧对我这样戒备。不过也好,反正也要离开了,告诉你也无妨,记得两年前时颜重伤进医院吗?”
我点头,那是我和时颜人生中难以挽回的转折点。
酒吧里响起如烟似雾的钢琴曲,‘黑色星期五’,有着令人冷彻心扉的绝望冰冷。
严冬明的目光穿过酒吧海蓝色的灯光落在我身上,说“那不是穆青做的,后来我找人查清楚了。甚至,穆青至今都不知情。”
我顿住,片刻之后心下涌起不知是疼痛还是酸涩的东西,我和时颜一样,对他都太过武断,仿佛一早就已认定他在我们的人生中必不能扮演好人,以至于造成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误。
闭上眼仰头片刻,随后重重呼出一口气,“这样,那现在也只是他和时颜之间的事,即便不是他做的,那也实在是他带给时颜的伤害。终究是无法原谅的。”
严冬明露出恍若了然的神情,“云,你从不原谅错误,只要是你心中认定的错误,即便千回百转,也无法得到宽宥。一直都是这样,你过于冷静以至于残忍了。人生如此漫长,没有永不宽恕一说,你是否想过,你我再这样重逢,已是难得的缘分,为何总是想要强行抵抗这样的命运?”
我笑,“冬明,你不是我,未曾体会过那种被背叛时的绝望,我自十八岁开始便孓然一身,眼看着深爱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开,我做不到不去怨恨,更何况就算不为我自己,也要为时颜争一口气。”
“你是个还未完全长大的孩子。”严冬明无可奈何总结道,“学不会原谅,就永远无法长大。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我笑,忽然想到,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和家人对峙至今。
喝完酒走出酒吧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两点。
虽然不至于醉得浑身乏力,可是已经到不能开车的程度,幸好严冬明有司机。
车放到明天来取也没关系。
严冬明喝得比我多,一路上躺在旁边一动不动,我靠在车窗上半醉半醒。
车停在小区大门口时严冬明睁开眼说送我下车,我还以为他睡着了。
严冬明一直送我到我所居住的大楼楼下才停下脚步,我回头看他,说:“严冬明,再见了。”又是一年落花的时节,皎洁的月光中严冬明用他惯有的冷静客观眼神看着我,点头说:“再见了。”
转身离去时严冬明又突然叫我,回头的一瞬间嘴唇被堵住,并没有更深入,只是浅浅的贴在一起。
之后,严冬明退开,露出他深藏已久的表情,看着我轻声说:“孟云,如果说每个男人内心深处都有一段珍藏的恋情话,你就是我要用尽一生来记得也要忘记的男人。我爱你——”
严冬明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看面前空荡荡飘落的月下樱,仰头看头顶的圆月,微微一笑,也不枉此生了,至少有人爱,有人记得。
转身准备进大楼,看见林昭站在大楼旁的玫瑰叶子花阴影中,眼神明灭不定。
两人沉默着坐上电梯回到家中。
对他,我仍在犹豫不决。
从认识到现在已有两年,他是怎样一个人,我也大致清楚。
然,我不确定自己在失去时颜后能否全然接受这个男人。
走到客厅中,林昭转过身来,脸色惨白,低声问:“他就是那个男人?”
“嗯?”酒精开始作祟,我心不在焉脱下西装。
林昭上前一步逼过来,沉声问:“他就是一年前和你上床的男人?”
把西装扔到沙发上,我摇摇昏昏沉沉的头,想了想,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那你喜欢他?”林昭越靠越近,我仰头避开他的鼻息,莫名其妙看他,说:“不是。”手臂被狠狠抓住,林昭样子奇怪苦笑一声,又问:“那你还让他吻你?”
“吻?啊,你说刚才吗?那个,怎么说呢,那只是告别之吻。还有事吗?我要去洗澡,好困。”仰头打了个哈欠绕开松开我怔怔站在面前的林昭往楼上走。
“孟云州!”
刚踏上楼梯又被林昭绊住脚步,停下来回头看他,不耐问:“还有事?”
林昭露出悲哀又胆怯的微笑,问我:“孟云州,你会喜欢上我吗?”
“喜欢啊。”说完这句话我头也不回爬上楼梯,好累,赶快上楼洗澡睡觉。
在浴缸中坐下来仰头靠在软垫上看着头顶光洁的浮雕天花板,不自觉笑出声,“那个傻小子,你以为若不是喜欢一个人,我会让他留在我身边吗?”
洗完澡,脑子稍微清醒一点,看一眼墙上的钟,凌晨两点了,还是睡吧。
掀开被子正要躺下,房门却响起来。
爬起来打开门,林昭双眼通红站在门口,身上乱七八糟的挂着浴袍,腰带随随便便打了个结,头发还在滴水。
我挑眉看他,“怎么了?”
林昭用那惯有的柔软眼神望着我,咬了咬嘴唇才小声问:“你刚才说喜欢我?”
刚才?都过去快一个小时了。
这小子!
我站在门口安静看了他两分钟,看得他满面通红低下头才伸手揽上他的腰将人拉入怀中关上门。
我是个务实的人,即使对他仍旧犹豫不决猜疑不定,但是我知道我喜欢他,我不对自己说谎。
林昭很乖巧,也知道同性之间的身体交流方式,过程中说是生涩莫如说是热情非常,像要急切地确定什么似的拼命抱紧我。
一个晚上背上不知道被抓出多少道血痕,一个男人,指甲竟然这么厉,早上起来照镜子,背上赫然红艳艳十几条爪痕,林昭现在还在睡,昨天晚上我也够疯的,直到早上东方露白才放过他。
下楼煮好早餐在上楼叫他,到门口时手机突然响起来,小妹这么早打电话过来还是第一次,接起。
“喂,小妹,怎么了,这么早?”
“……”
“小妹?”
“……阿——阿州——”
“妈?!”我惊讶握紧手机转身回到楼梯口,这么多年来母亲从来没有打过我电话,“妈?怎么是您?小妹在旁边吗?”
“阿,阿州,小妹她,小妹她从楼,楼梯上摔了下去,流了好多血,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呀?”电话里妈六神无主。
我也吓得屏住呼吸,问:“出了什么事?您先别慌。别怕。妈,您先去叫邻居,找几个邻居把小妹送到医院去,不会有事的,我这就赶回来。”
“哦,对,得送到医院才行。阿州,阿州,小妹突然跟我说怀了孕,还,还说什么不是林昭的,我,我就——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气——气——”
“我知道妈,您别怕。我这就回去。”
一面在电话里安慰着惊慌失措的母亲一面进到书房拿出护照和身份证回到卧室拿了几张卡后就出门,来不及叫醒林昭,等回去后再给他打电话吧。
踏入镇上医院小妹的病房已经是正午时分,母亲守在昏迷的小妹身边,魂不守舍地念叨着什么。
我走过去手轻轻搭在她肩上,轻声唤她:“妈——”
那一刻血脉中的震动彻底唤醒我们之间的那被刻意隐藏多年的亲情,母亲回过头来看着我泪如泉涌,哽咽着一再解释,“我真没想到,没想到她站在楼梯口,当时我太激动了,一不小心,推了她一把——呜——要是小妹有个三长两短,这可怎么好,怎么好呀——阿州——呜呜——”
“不会有事的,妈,您放心,您看,她这不是好好的吗?”搂了母亲的肩我坐在床沿低声安慰她。
母亲在我怀里泣不成声。
小妹醒来后医生过来,孩子没保住,但是幸好身体没有受到伤害。
小妹不肯说话,问她孩子是谁的也不肯说,母亲在旁边不停抹眼泪,一时半刻我也没办法说动小妹。
出了这么大的事,学校暂时是去不了了的,我代小妹到学校请假,接待我的老师是个中年男人,三十岁左右,长相斯文,规规矩矩,穿着套头毛衣,听说小妹生病住院后立刻紧张起来,问东问西,我不耐应了两三句填好假单后就离开。
那老师送我到校门口,上车前他问能不能去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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