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聂卫]一念成魔》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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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敲门进来时,卫庄正倚着矮榻、曲膝支颐翻看张良新撰写的策论,漫不经心瞥她一眼,神情懒懒的。
“王兄,盖聂、死了”。一句话说完,心头惴惴忐忑,偷眼小心翼翼观察卫庄反应。
“死了就地埋了”
王兄的反应竟是、毫无反应!视线都不曾从策论上稍移、浑不在意。红莲惊诧,旋即一喜、安心了。
腰身扭转,莲步款款迈出房门,如放下心头大石般一身轻松愉悦。
“做什么去?”莫名其妙一句话问完转身就走,卫庄拧眉,颇有些不安,虽未从竹简里抬头、字已然看不进了。
“把他埋了”左右也只剩一口气儿,杀了他应是易如反掌,红莲暗忖。
“红莲,你在说笑吗?”手上一松、竹简掉落,卫庄语气徒然一冷。红莲的性子他多少了解一些,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难道、果真出了事?
“王兄,我……”脚下顿住,刚放下的心重新提起,红莲咬唇、欲言又止。
红莲这幅神态更让卫庄疑心,一边觉得不可能,一边行动快于理智地下榻,衣袍拂动、步履生风。
挥掌震开房门,伏在案上的人却没有半分动静。
心跳有那么一瞬的停滞,缓了缓,卫庄慢慢挨近,蹲身、微微抬手想去拍他的肩,伸到一半儿骤然加力板着肩膀将人拽过来。
几乎不带活人体温的冰冷隔着数层衣料直达掌心、血液亦仿佛刹那间被这冰冷冻结,卫庄霎时如堕冰窟、白了脸。
盖聂毫无意识的身躯随力道顺势倒向他,卫庄却异常迟钝的揽臂把人抱住而忘记稳住身形、跌坐在地上。
“师哥”。卫庄低声唤他,自然、是没有回应的。眼神甚是空洞地看着怀里生气全无、灰败若死的、铭刻心底的容颜,一时茫怔,委实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
待手指触到一片温凉的湿腻,才恍惚记起盖聂的伤。扯了他的衣襟双手一错,上衣被剥落,形削骨立、肌理分明的躯体无遮无拦暴露出来,瞳孔收缩、绕是卫庄惯见生死厮杀,亦觉触目惊心。
天气寒冷,伤口愈合缓慢、且极易感染加重伤患,卫庄故意断医断药就是想拖延伤势,以防盖聂恢复离去。但、他所造成的伤害绝不至于将人伤到体无完肤的地步!
后背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麟儿射的那一箭依旧鲜红,多处剑伤撕裂,显然是又跟人动过手。
抬手抚上盖聂心口、微热,这里数处血痕皆是由薄刃划出、尖锐细利,除了白凤的羽刃不做他想!握了握拳,卫庄当真怒了。
扬手一掷鲨齿出鞘,在空中斜出一道红光直出门外铿然入地、地板震碎,“再有擅自出手者,便是与我为敌!与我为敌的后果,你们应该清楚”。这话绝非威胁!
“备药浴”。卫庄不是大夫,实在不晓得如何处理这般沉重的伤势,更等不及蘸了药膏一一涂抹,索性用这种最直接有效的法子。
只是,药浴的刺激堪比烈酒,将遍体鳞伤之人置于其中不亚于一场酷刑、非常人所能忍受,纵使盖聂远非常人,也同样经受不住,一声短促克制的低吟、彻底昏厥。
卫庄无措,立在浴桶旁呆了呆,移步靠近,指腹在他紧皱成“川”的眉宇间轻轻摩擦安抚。
盖聂清醒的时候,两人是没有机会这般亲近的。卫庄承认,对师哥的忽视有些刻意亦有些赌气。他不来,自己就不去。不然如何呢?执剑相向,抑或无话可说,皆不是卫庄想要的。
“师哥,为何你我竟走到这一步?”答案、卫庄隐约明白,却仍止不住想问为何。
热水蒸腾,水汽氤氲,空气中药味儿弥漫,呼吸间都是微微的苦涩。
“我心里有你,你心里只有那些不相干的人。那些人、究竟有什么好?”这才是他真正想问的。可是,盖聂闭了眼、呡了唇、颈项无力地垂在木桶边缘,不能回答。
指腹下移,循着棱角凸出的额脸下滑抚上他苍白的嘴角,沿着分明的唇线细细描摩,声音压抑而艰涩,“这些年,你的事、大大小小我都晓得,可我的心思、你又明白几分?”
俯身吻上眼前削薄的唇、试探性的举重若轻般辗转研磨,灼热的舌尖撬开他因忍痛紧咬的牙关,似是不死不休的吸吮纠缠、力道直绞得舌根发疼,药气迷蒙、浓烈的腥苦铺天盖地,却还是、放不开。
盖聂似有所觉,狭长眉目眯开一线、依稀是要睁眼。
卫庄一惊,按在盖聂肩头的手猛地一推,后退数尺。眼见盖聂身子一歪再次昏了过去,狂跳的心率渐渐平复。
定了定神,步出房门。转眸望向抱臂立在树梢上的白凤、目光戾厉,片刻又如平常,嘲弄般轻哼一声,“听说,镜湖医庄有个医术了得的女人,人称镜湖医仙?”
白凤挑眉,不晓得卫庄这一明知故问是个什么意思。却也不敢再惹他,老老实实回道:“不错,那女人叫端木蓉”。
“把她带来。我倒是想见识一下,镜湖医仙到底是怎样的仙”
原来,是要给盖聂治伤。白凤晒笑,偏还找这样不算借口的借口。踮脚、飞身掠上凤凰背。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情真意假
盖聂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好像有一双眼睛、一腔心事无从诉般的深沉凝视、狂燥纠结,眸子里尤似燃了火,爱得炙、恨得烈、痛得淋漓尽致,满是不甘。
银眸、蓝瞳,那是小庄的眼睛。
于是,盖聂晓得自己是在做梦了。小庄看向他的眼神,除了恨、还是恨。
这世上,曾以缱绻柔情目光注视过他的人,只有一个、唯一一个,“端木姑娘”。
气息微弱、几不可察。守在床边无声饮泣的女子仍是听见了,反射性背身抹去泪水、止了哽咽,端过温在火炉上的药 放在床头小几,竭力自制、淡然道:“既然醒了,就把药吃了”。
“端木姑娘?”盖聂毕竟不太清醒,眼前暗影重重,很有些不确定地拧眉虚问,声音如含了炒熟的铁砂一般沙哑。
人是真实的,也的确是端木蓉。冷若冰霜的丽颜已显不耐,未作回应,只生硬近于无情地命令道:“盖聂,吃药!”
盖聂扶额撑臂稳了稳神,垂下眼眸,端起药碗一气饮尽,压抑地低咳了一声,淡淡道:“多谢。此处不宜久留,端木姑娘若无要事,请尽早离开”。
虽是谦和温厚模样,周遭固若金汤的玉塑雪山却无半分裂缝,疏离之意不言自明。索性她端木蓉原也未作他想,只是、只是希望这人平安而已。然而,仅仅这样一个愿望亦是奢念……
“盖聂,你可晓得西施毒缠绵旷久业已入骨,伤了你的心脉肺腑?!服了解药也不能根除,内力大动必受锥心之痛。且你伤势沉珂,一损又损,如不费时调理再要动武,性命……堪虞”端木蓉别开脸,眼底晶莹婆娑、语不成调。
盖聂晗首,赤色双瞳清清静静一片地阔天高的无垠深邃,“生死由命,在下并不强求”。
端木蓉当真是欲哭无泪,眸光潋滟滢泫,有心无力、全然莫可奈何,转身背对,“蒙恬兵败,秦王令二公子代王入军中鼓舞士气,可见灭韩之心坚决。你的处境……”引袖抹掉腮边泪渍,几乎带了恳求:“盖聂,你欠我救命之恩未还,你不可以死”
“天明………”眉间一凛,情绪终于起了波动,握剑、似是郑重道:“在下不会死”
端木蓉阖上房门,眉目低敛、眼角泪痕未干。
卫庄见了平白气赌,不可抑制地皱了皱眉,冷哼一声,负手凉悠悠开口:“在我的地方,就要守我的规律,没有我的准许,不得探视我的犯人!”
“我为病人医治,也要经人准许?”卫庄其人,端木蓉自是晓得,盖聂的伤怕也是拜他所赐!冷着脸,不甚客气地启唇反讥。
“呵~,倘若,病人成了死人、还需不需要医治呢?”卫庄弯唇,漫不经心笑得嘲弄。
端木蓉气结。千般万般恼恨也只有忍了,略略低头道一句:“我明白了”,迈步回客房。
这个女人,卫庄还未放在眼里,亦不屑与她为难。蹙眉看向盖聂闭着的房门,一贯雷厉风行的他,竟也迟疑,进去还是不进去、犹豫不决。
日影偏移,由树顶落到树梢,斜阳青山煦风正好,卫庄倚树握剑望着天,青山不老、日月永存,偏头、身侧再没有那个人,自嘲轻笑,拂衣离去。
一场春雨一场暖,果真是不错的。
雨后初晴,枯枝新叶点点滴滴沾了沉甸甸的水珠,太阳地下亮晶晶的,尤其揉碎了一盘月光凭空抛洒的一般。风一吹“簌簌”摇落,仿佛又下了一场细雨,干爽的地面顷刻又有几分湿,恻恻轻寒。
盖聂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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