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聂卫]一念成魔》第30章


然而,未及近身,一柄长剑自殿内刺出、携石破天惊之威势,生生将墨眉震开。
燕丹定睛打量,少顷,终于确认护在嬴政身前的的确是旧识!罩在斗笠里的面色难看至极,唇齿交错,咬牙一字一顿嚼出一个名字,“荆轲!”
灰衣人坦然与之对视,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静然无波,风吹开额发露出真容,不是亡于刺秦的荆轲是谁!一早便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荆轲心中无愧,自是无所畏惧,行事亦无拘束。
而燕丹全不这般想。他有多恨荆轲从他剑底招式便可窥知一二,招招阴狠、剑剑致命,毫不容情,异乎迵然于平日里侠义非攻的道貌岸然。
浓雾阴郁,冷凉的湿气肆意张扬,细碎霜花飘散
荆轲亦是一脸沉厉,手底剑势愈发迅猛,却终究不是燕丹对手,渐落下风,身上渗着浓重的血腥味,破绽越来越多。
盖聂偏头望一眼已然支撑不住的荆轲,又看一眼卫庄、这一眼他看得极深。反手挑开鲨齿倾移数尺,凝聚内力、强大的剑气肆延开来。
“百步飞剑?哼”卫庄掀唇讥诮,原来他一直拒不出手是在蓄力!毫不示弱地挥动鲨齿强势反击。
两剑相抵,火星飞溅寒光耀目,身形相错只听燕丹恨声道:“做赢秦走狗,死有余辜!”袖出一掌打在荆轲肩头,墨眉随之而至直刺荆轲心口。
荆轲腾空一翻,借着那一掌的力道险险避过要害,滚倒在地,灰衣拖了一地血色。
趁势一转,墨眉迅疾而狠厉地抵向无处可躲也未曾躲避的嬴政。
鹰眸死死盯在那柄疾刺而来的无锋之刃,嬴政一时忘了呼吸,浑身僵直。这一瞬他却执拗近乎偏执地认定,盖聂能护他无恙。从多年前盖聂于樊于期剑下救他命悬一线之际,他便深信!
利刃切入皮肉的声音并不悦耳,灼热的血液溅在脸上徒使人厌恶,垂眸望着咫尺之间的剑尖儿和仰倒的燕丹,嬴政伸腿一脚将人踹翻过去俯身拔下天问只觉大快人心!
冰凉触感点在手背,盖聂微微抬头,雪纷纷落下,所过之处皎皎素白,像极了春日里柳絮飘飞。鲜血洒落在雪花上犹似落英点点,空气中也依稀含了甜腻馨香。
盖聂仿佛看到那个记忆深处,容颜俊秀的黑衣少年自蒙蒙雾气中走出,低敛着狭长眉目,手拈一枝桃花于鼻端轻嗅。人面桃花、红英纷落、影影绰绰,远别于女子柔美的冷峭狂肆勾起的唇角、动人心弦。
一瞬永恒,这一刻,他终其一生、亦不曾忘
少年侧马回身,抬手一扬将花枝抛过来,挑眉弯唇,眼神邪魅含着几许纨绔习气,嗓音华丽而庸散道“宁可共载不?”
他记得,他答的是:“与汝同车,何其幸哉”
眼见盖聂倒下,卫庄脑中尽是空白,眸底也似沾了周身霜雾白茫茫一片怔忡,六识俱损,肝胆成灰。
鲨齿随盖聂倾倒的身躯从他右后肩脱出、兀自滴血。卫庄怔怔看着,看着脚下殷红洇染如泼墨,浓得、化不开。苍洌的眸子忽而显出迷乱癫狂,松手、鲨齿掉在一旁。
偏头似笑非笑将卧躺在地的盖聂瞅着,眉梢一挑,神色竟是带了几许顽劣,蹲下身把人揽在怀里,撕了外衣给他裹伤止血,哑着嗓子戏谑询问:“若是我现在要杀你,你可有还手之力?师哥,三年之战究竟谁输谁赢呢?”
不待听到回答,卫庄撇了撇嘴轻哼,枉自定论道:“你既输了,便要听我安排。师哥,我们、回鬼谷”。
从盖聂猝然转身以百步飞剑击杀燕丹,阴差阳错被卫庄一剑穿肩的瞬间起,张良即知大事不好。可走到这一步,怎能就此罢休!振臂一挥,令军士前行,围杀嬴政。
箭羽破空之声锐响,行在最前面的士卒惨叫一声,血溅五步。
“犯我王威仪者,举国同仇。吾必诛之!”中气十足响天彻地的男儿硬朗之音铿锵有力。与此同时,奔雷般的马蹄声杂乱传来,不计其数。
张良回身,只见宫墙上一着云甲、带头盔、手持弓弩的武将凛然而立。隔了雾霭白雪亦可辨认出那人未被头盔遮掩的英挺眉目,居然是、蒙恬!
狼烟漫漫,马蹄声急,周围弓弩四布。张良毕竟年轻,一时间分不清真假虚实,方寸大乱。又见卫庄带着盖聂自顾自离去,咬碎一口银牙,只得忍恨怒道:“撤!”
成功在望,功亏一篑
望着漫天飞雪,嬴政觉得噩梦终于成了真。耳膜震震鼓动,眼前暗影重重,踉跄一步柱剑站稳,旋即迈脚想要上前。
荆轲爬起来伸臂挡住嬴政,用仅仅只有两人能听到的低音冷冷道:“援兵未至!”。说完捂着胸口负伤急出咸阳。
嬴政闻声止步,如遭雷击。顺手抓了一个宫人厉声问:“孤今岁年方几何?!”那凶狠的模样倒不像是在问年龄,更像是在追问杀父仇人。
被抓住襟口的宫人险些窒息,颤抖着回道:“三、三十”
“古语有云:三十而立。孤今年誓灭韩国,一统天下!”空寂的漫雪寒天,这一声嘶吼在宫墙内外回荡、久久不散。
后记:得知咸阳之危,已灭齐的王翦大军未及休整火速回师,然而,未抵秦境又折转攻韩,同年、韩国亡,至此四海大定,天下归秦。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还有两个番外
第44章 番外(一)最后的最后
云梦山的早晨格外清新怡人,空气丝丝沁凉,露珠晶莹,微冷不寒。
木门开启,墨纹薄衫的白发男人推门而出,不甚清明地揉了揉眼睛,转眸便见自曦光晨雾中走来一青年男子,一身白衣,手里端着托盘,掀唇叫他:“小庄”,声音低沉温和。
“师哥~”卫庄理了理雪白长发,把散在胸前稍显碍事儿的银丝拨到背后,撩衣跪坐在食案前,接了盖聂递过来的竹筷、吃粥。
这头发果然是太长了,俯身微一低头,那未束的头发就又不知趣儿地滑下来,少耐性的卫庄不禁有些着恼。
只不等卫庄皱眉便有一只修长而骨节粗砺的手将滑下来的发丝挽住别到他耳后,掌心在他发上轻轻抚了抚,又抚了抚,爱不释手一般。
卫庄乐了,捧着粥边喝边调侃,“师哥如此喜欢,干脆剪了送你如何?”
动作顿了顿,盖聂定睛在他头发上徐徐打量,似乎真是在考虑这一建议的可行性,末了一本正经道:“还是留着更好看”
卫庄闷笑
晴光正好,露水悄然稀释,柔和铺金的艳阳冉冉洒满大地,水流潺潺,青山不老。
庭院大杨树下有一张矮榻,当初两人伐木造屋剩下不少材料,盖聂持家勤俭,这上好的木材终是不忍叫它白白做了烧火棍,就物尽其用地做了这张矮榻摆在院中。
不想竟合了卫庄心意,有事儿没事儿就在这坐一坐,或者两人做一做。
盖聂收拾了碗筷,执一封书简走到荫荫如盖的大树下。
卫庄百无聊赖地倚着矮榻,屈膝撑肘半躺,另一只手闲闲把玩一根茅草,眼底意兴阑珊。听到脚步声挑眉抬头,唇角弯了弯。
这矮榻宽大,纵使两人坐姿不怎么端正也不甚拥挤。
身子一侧,靠在自家师哥宽厚的背上,慵散地眯了眯眼,阳光淡淡,温暖而不刺目。手里青葱纤长的茅草也没仍,在指尖捻着玩儿。
清风细细,竹简翻动的声音轻碎响在耳畔,不觉使人昏昏欲睡。
盖聂微微偏头、轻笑,晓得他昨晚没得好睡,单手揽过他的肩将人按在腿上。
卫庄并不推拒,十分不客气地歪了歪脑袋寻了舒服的位置,缓缓阖上眼,枕着盖聂的大腿安然补觉,捻在指尖的茅草不知不觉掉落。
神识渐渐模糊,依稀的剑影刀光恍惚不明,内心却是平静。从立志入世的那一天起,卫庄就没想过全身而退。而今有此水远天长共携手,委实是意外之外。尤其是在漫长的荆棘风雨之后,当真有些许如梦似幻之感。
想来,自己执念半生,所求,其实不过情同此心。两方敌对、命途无常、彼此志向不可改,他何尝不知。可那又如何?只消这一腔心血非是一厢情愿,哪怕最终亡于对方之手亦是自己的选择、无所憾恨。
偏偏……
那种挣扎煎熬,至今忆起犹有余恨。恨过更觉好笑,怎么就那么倔强骄傲,一句真话都硬梗着不肯说。笑完又有些恼,自己不肯说,这人不能说吗!
迷迷糊糊又将正悠然看书自家师哥怨责了一通,却终究抵不过困乏,意识益沉、睡了。
盖聂垂眸,抬手拢了拢他散乱的鬓发,唇畔温煦笑意不甚明显,而眸底柔光极是动人。揽臂把人往怀里带了带。竹简翻动时愈发小心。
待卫庄再次醒来,已是半晌,手里的竹简看了不知多少遍。盖聂按了按发麻的腿脚起身下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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