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即明镜》第14章

冰玄眨眨眼。
你以为我们很有钱吗？你以为我很有空吗？你以为你是我主子吗？
月雪夜，我想吃冰糖葫芦。你给我去买吧。冰玄继续挑战极限。
滚，让你的下人去。
冰玄脸色一变，冷笑。月雪夜，我给碧面子才留在碧叶城。你不要以为天下第一神医没地方去，非给你们这些人看发烧风寒不可。
月雪夜微笑。神医请便。
冰玄眯起眼，听说，月副城主身中奇毒。必须每年服用解药才能活到如今。不知道是与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冰玄可想方设法为月副城主解毒。不是，冰玄今日便离开碧叶城，云游天下。
你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替我解毒？
无他，只是欠碧的。
月雪夜咬咬牙，不必。
冰玄冷笑，果然如此。宁愿受人挟制也不愿脱离。月雪夜，我等你来求我那一天。
再见，不送。
冰玄离去，身后的人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很落寞。
为什么不肯让冰玄解毒？是因为他脾气太坏，自己忍受不了？还是自己真的至死也不愿脱离挟制自己的人？又或许是，你怕他还了碧的情，就会远走，从此再不复相见。因为你知道，至少在他未还清人情之前，他绝不会离开。
月雪夜，你真是欠虐。
碧，我需要一个试药的人。
好。我让夜去给你找。
不，我想要月雪夜给我试药。
这不好吧，虽然我知道你讨厌他，看到他就火大，但你也不要把他弄死这么残忍吧？
我会尽量注意不会药死他的。
那夜哥哥不会试完药后，变得像药一样绿油油的吧。叶白栀在旁边扑哧一笑。
这，我不敢肯定。冰玄微笑。
好像可以。碧摸着自己好看的下巴说。心想，月雪夜这小子老是借故压自己，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于是与冰玄对视一笑，两人一拍即合。
此后。
第一次试药。
冰玄，这药为什么这么苦，你放了什么？月雪夜在药庐里抓狂。
只是一点点黄连而已，很苦吗？那我下次多加点。
第二次试药。
冰玄，这药为什么变成黑色的了？
呃，好像是药童没注意睡过头了，有点焦。你凑合着喝吧。
第三次试药。
啊，好烫。冰玄，你、、、
第四次试药。
这药里透明的东西是什么？
你先喝了再说。
好冷。冰、玄、
呵，加了一点冰。可是我好不容易让人从冰雪城带回来的。这么珍贵都给你吃了。
冰玄，你是故意的。
谢谢，我就是故意的。
日子就是这样滑过的。好像也不算那么难过啊。冰玄站在碧叶城的城头看着人群微笑。月雪夜在人群里回头，看见那人高高立于城头，微笑很美。于是时光凝固，你的微笑，我的回眸。从此你我，萧郎成路人。
一月后。
碧，我得走了。
好。以后记得来看我。
我会。
玄，其实你不欠我。
我知道。只是我还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你做的够多了。玄，我不会忘了你。
碧衣的某人轻轻拥抱冰玄。
温和玉在旁边吸吸鼻子。什么时候，碧也能这样抱我就好了。梦未做完，那人大吼，发什么呆。白痴。
城门口，冰玄一人独立，微笑着转头。
冰玄，不要走。人群里那人破众而来。
他轻轻的笑，为什么？
因为，因为、、、因为我还没有给你买冰糖葫芦，因为我还没有试完你的最后一碗药，因为、、、我想你给我解毒。冰玄，你给我解毒吧。那人慌乱的说。只要能留下你，哪怕多一秒，我什么都可以。
你的毒已经解了。最后一碗药在桌上，你回去喝了吧。冰玄柔声说。头一遭不是对他笑里藏刀或是冷嘲热讽。
月雪夜呆愣在风里。他从小聪明绝顶，惊才绝世。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人明明讨厌自己，忌惮自己，却还要给他解毒救他性命。
他默默的走回碧叶主城。
身后城门关闭，那人一袭白衣，越走越远，从此咫尺天涯。
月雪夜端起桌上的药大口喝下，不苦不焦不烫不冰，可他却宁愿它又苦又焦或烫或冰。有什么掉在药碗里，激起无数涟漪。是泪吗，还是少年丢失的心。剩下的药于是苦不堪言难以入口。
你想救了我，我便承你情。而你却为的碧才救，我该承碧的情，便不得不专心为他做事，尽心辅助他，你为他，倒真真用心良苦。
你就是这么想他的吗？叶天碧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如你认为他一切皆是为我，我无话可说。
月雪夜，我不要你承我情，我只要你记我到死。冰玄站在一叶扁舟上，邪魅一笑。不知倾倒多少碧波。为他翻腾。
于是不知多少年后，有人在冰雪城行医卖药。而又有人为他修院子修花园修药庐；为他日日买冰糖葫芦；为他在医庐里试药，纵身死而不悔。
冰玄，我中了你的毒，你不给我解药，我不走。
给了，你怎么还不走？
我的解药是你。
然后流年静好，岁月温柔。
☆、第二十二章　温书玉
蝶恋花
今古河山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
从来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14温书玉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叶天碧打一开始就讨厌温和玉唤他碧。天下那么多人都唤了，叶天碧也没说什么。可是偏偏到了温和玉身上，他就抓狂了。其实原因很简单，那个白痴这么唤他的时候，那种迷恋的理所当然的口吻让他不爽。他是他叶天碧什么人吗，他跟他很熟吗，他是他的宠物吗？没错，最让叶天碧不爽的就是温和玉唤他碧时，他有一种他叶天碧是他温和玉的所有品的错觉。笑话，他叶天碧天上地下唯吾独尊，会是这个白痴的所有品。恐怕天下人都会笑掉大牙。所以他坚决拒绝温和玉唤他碧。
可那个白痴不惧各种威胁利诱，抵死不肯改口。一会儿，碧，你好漂亮。碧，你饿了吗？碧，你冷不冷？碧，你累不累？一会儿，碧，你不要这么冷淡好不好？碧，你不要对小栀那么好好不好？甚至，碧，你不要叫月雪夜做夜好不好？
叶天碧暴走。白痴，你烦不烦？我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一天到晚碧碧碧的，念经呀。真是火大。
喔。某人默默退走。原来你还是那么讨厌我呀。碧，我只是，有一点喜欢你罢了。不，是很喜欢很喜欢。我从来没有那么喜欢一样东西。碧，你让我着了迷。怎么办？要是我没有办法抽离，你是不是会更加讨厌我。原来喜欢一样东西，就会患得患失。以前的我，什么都可以轻易得到。所以什么也不懂珍惜。只是欢喜了就拿来，厌恶了就丢开手。我多害怕我对你再也丢不开手。因为我对你只有更喜欢更喜欢，所以即便你讨厌我至此，我也舍不得远离你半步。可我多么怕，最后我的欢喜只是让你更加厌恶，我的靠近只是让你更加远离。原来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占有，而是要让你快乐。碧，天碧，我想让你快乐。让你真正的快乐。不为那个叫青的美人忧患，不为叶白栀忧愁，不为碧叶城忧心。叶天碧，我会鼎力助你，让你快活。
叶天碧碧衣纤纤，一手撑在脑后，于榻上假寐。丹凤眼半眯着，媚意天成。只有勃然大怒，发令施号的时候他才是英明果敢不怒自威的碧叶主人。其他的时候他就像一只狐狸，很美很媚很尖利。
有人慢慢行入帘内。
叶天碧微微睁眼，目光锐利，但只是一闪而过。随即是更为慵懒的神态。
一会儿粘我几月几日不放，一会儿整夜整日没人，温和玉，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叶城主这回说对了，和玉不干了，特来请辞。
叶天碧微微一愣，然后扬眉浅笑。喔。七小侯爷怎么不玩了？心里却暗暗斥自己竟卸了心防，忘了他是乔装打扮的七小侯温书玉。
温和玉微微愣，随即轻笑，和玉不知道庄主说什么呢，七小侯爷温书玉早就遇害，此事天下皆知。
天下人都道小侯爷已死。却不知道，侯府不仅高手如云，还有一个极高明的影替、、、花明镜。至于死的是影替花明镜还是小侯爷，还有待商榷呢。叶天碧掩嘴一笑，媚态横生。
叶庄主知道的事还真不少。只是这样的人通常都死的很早。
叶天碧不语。只是微微眯眼。
看来流花山庄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