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氿芊·混沌》第14章

“再不开口告别的话，就来不及了哦。”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纠结片刻后，他还是开了口。
“汝意已决，不悔？汝知其乃神弃之人，汝……也罢，吾不究，汝弃氿芊，弃吾，弃众神乎？（你真的决定好了，不会后悔吗？你知道血族是被神所遗弃的种族，你……罢了，我不会再追究了，但是你要放弃氿芊，抛下我，遗弃众神吗？）”
“阿染，你还是像过去一样啊，这还是你说的最多的一次呢~”玖夜璆调笑着，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内疚，“可我变了。阿染，作为神，若是连自己想守护的东西都守护不住，做神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喜欢他，想为了他留下来，何况这混沌神殿，你会永远为我留着的吧。阿染，我希望你好好的活下来。
少年的脸色一瞬间惨白，他似是想说些什么，却最终选择了转身离去，“汝弗谕。（你不会明白的。）”＇
在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的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
绝望天生无法流泪，他流出的泪水，必为血泪，以血为泪。
那泪水染红了他幽紫色的眸子，将那双眸子从此染上血红的色彩。
“我早告诉你的，你是亲人，那个是爱人，你们终究是不一样的，他不会随你回来的。”
染暝曾经很讨厌天道，后来相处久了，就渐渐明白了，最在乎绝望——染暝的人是天道，也只是天道。
“我知道的，只是，稍微有些不甘心而已。”
【真的，只是不甘心而已。】
倒下的身躯，眼中逐渐扭曲的世界。
【这具身躯，早已到达极限了，只不过是强撑着，去见他一面。】
初紧张的神情，染暝尽收眼底。他勾起一抹虚弱无力的微笑，“没事的，只不过是，死一次罢了。”
【躯体坏了，可以再造，心坏了，该怎么办呢？哥哥，我不知道为什么，心脏这个地方居然这么痛。】
“睡一觉吧，醒来就好了。”逐渐陷入黑暗，存留在耳边的只有这句话。
【醒来后，你就不在了吧。】
☆、天道
初，天道的一小道意识。
天道偏爱绝望。初在无聊的日子中发现。
初试着去接近染暝，看着玖夜璆离开神界时，忍不住出声提醒。
＇“就这样任他离开？”
“天道，封印已下。（天道，你每天都坚持不懈地偷窥，很烦啊，我在混沌的身上下了封印，玩坏了也不会怎么样。）”
“你干扰了他原本的命运。”
“吾替之。（他的命运被我扰乱，那么就由我来代替好了。）”
“何必？蚀骨之刑，剜心之痛，你又如何承担？”＇
一点一滴的相处，初渐渐发现，他似乎不小心，爱上了绝望，这个命定成为神主的神，这个必定前路辉煌的神明。
“明明没有必要，为那个人受伤的。”
“初，你管得太多了。”耳畔响起女孩气急败坏的声音。
“没事的，锁，没事的。”
“╭（╯^╰）╮，我告诉你，我才没有关心你。”
“是，是。”
“你不该喜欢上他的，你会很痛苦的。”
“没办法，已经喜欢上了。”
【没办法，因为他是我一生的劫。】
看着猛地睁开双眸，颤抖着抬手抚上心脏。
＇初微叹一口气，将染暝抱起，放入绝望神殿中央的血池之中，“不必想那么多，只要他幸福就好了，现在重要的是你的身体，对了，有没有兴趣和我学语言啊，毕竟绝望你再这么下去连混沌都不会理解你的话了，总要学着和他们一样吧。”
“嗯。”
【我想取代他在你心中的位置，阿染，你做的一切只会换来更大的伤害，可是我没能力阻止你，毕竟我也只是天道的一小抹意志罢了，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没有我的身影，谁都不会记得我，算我自私，我想让你永远记住我，我喜欢你，阿染，你会登上那至高的王座，你会成为氿芊神界的支柱，可是你得学会一个人，对，一个人，没有人会陪着你，即使是命定的与你相守的那个人。】＇
“既然明白，干嘛还蠢蠢地陷进去。”
“锁，你会明白的。”
【感情，岂是那么容易明白的。】
初待在云层中，闭上双眸，却听见染暝的声音传来。
＇“初……咳咳，哥哥，好像……咳咳，很高兴的样子？”
“没想到我教了这么久终于有成效了，至于混沌，他估计是碰上了，那个，会让他宁愿留在那个世界的人。”
“……比我，还重要？”
“谁知道，你是亲人，那个是爱人，终究是不一样的，染暝，你们终究是不同世界的人，你是这个世界的王，你们不可能再像过去一样了。等他知道你成为神主了之后，不管你怎么想回到过去，都永远只能是孤身一人了。”
“我，我知道的……只是，稍微有些……咳咳，不甘心罢了。真的，没有人，能陪我吗，你呢？”就像一个濒死的人想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染暝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初的衣角。
“我终究也有一天会离开的，不过现在，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直到你找到那个命定之人，他只能是另一个世界的支柱之一。”
听了初的回答，染暝稍微有些安心，在他的怀中沉沉的睡去。＇
初看着染暝的睡颜，无奈一笑。
【你会是我永远的劫难。】
＇“初，你好像越过那条线了，不可以哦，不可以再继续下去了呢~再这样的话，会坏掉的吧。”那是一个微弱的女孩的声音，伴随着铃铛的声音传来。
“锁，我知道的，我们终究会是挡在他身前的路，我们，会消失的吧，不过现在，我还是希望他能作为一个普通的孩子活下去。”
“不可能的，初，我们的死是必定的，就像他不可能是个孩子，就算他未来会成为冰霜，也会变会绝望的，这是他的命运。”
“是啊，不管如何做，都只能改变一点的命运啊，最后的结局，是不会变的。”
“陷入暂时的，沉睡，直到，知道那个时刻，到来……”＇
【明明我知道你必定的命运，我知道你命定的人是谁，我却不想告诉你，我不愿你受伤，也许是我做的太错。命运一事，就连我也深陷其中。】
“初！”
“我会放下的。”
可当染暝的身躯在他怀里倒下时，他却忍不住违反了那个约定。
＇“没事的，只不过是，死一次罢了。”染暝笑着安慰道。
“睡一觉吧，醒来就好了。”＇
你醒来后的世界，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亲爱的绝望，请变成冰霜，去寻找你丢失的感情。
我们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请不要再哭泣。
请，活下去。
在你成为冰霜后，寻回你的命定之人，去获得幸福，哪怕再微小。
“我，天道初，以命换命，以我之死，求绝望完好无损的神体。”
“你疯了，初。”
身体逐渐消失。“我是疯了。”
“蠢货。”
“别告诉他。”
“我不会听你的，一定告诉他。”
“锁……”
“蠢货，闭嘴，我不想听！”
“求你，别告诉他。”
“我就告诉他。”
【我知道，你是不想我为他做的一切不被他知晓，可没关系，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命运，我很爱他，甚过爱自己。】
再次醒来，眼中所触及的，仍是氿芊神界。
“醒了。”
“你是……”
“我是天道。”
“为什么，我……”
“你替我掌管这里，你能看着那个名叫染暝的神明幸福，但他却无法看见你。”
“没关系。”
“痴儿。”
“您去哪？”
“我很喜欢绝望，我想让他成为命运的主宰。”
“……什么？”
“这对他来说，才叫做幸福。”
【对你来说，还是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幸福吧，阿染，一定要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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