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嫁君为妻》第20章


慕灼华这才细细打量这墨后,果真是清贵如兰,绝色出尘。那一张被白绫遮了三分之一的脸那般俊美。这样一位男后,为何没有人提及他,自己的记忆里也没有他的影子。
“朕此次前来,是为向墨后讨要一株还魂草而来。”话落,明显看着墨绯本就笑意不甚明显的脸渐渐冷了下去。
“陛下原是为此而来。。。。”声音透着落寞。“小九,去取给陛下。”
那株还魂草原是五年前君九费尽心血种给墨绯解冰玄蛊的,最后没有用上,就一直留着了。
看着墨绯不带一丝感情的脸,慕灼华只觉心揪着疼。不觉解释道:“诀烨贪玩,跌下了池塘,太医说必须要还魂草才可救,都说你有,所以我便来了,你若是不愿。。。。。”“陛下不必说了,墨某拿着也是没用的,不如拿来救皇子。”救你和别人的孩子??慕灼华,你够狠。。。。
君九狠狠剜了倾墨帝一眼“师傅,你的眼睛要还魂草续脉才能治好,这世间,恐怕再也没有还魂草了,你真的。。。。。”
“我说给他!”
接过还魂草,慕灼华只觉自己就如在油锅里煎了一遍似的。“还是你留着吧,我再想办法。”
“不必了,这眼睛我是不会治的,小九,送客!”
还以为,还以为你记得。。。。结果你只是为了你的孩子而来。。。
子墨,以后你的生日我都为你做寿桃,反正我们的日子还这么长,以后慢慢就做好了。
子墨,我的人,我的心都给你,你一直陪着我还不好?
子墨,你要照顾好自己。
。。。。。。。。。
那么多,我都记得,你却忘记了,忘得干干净净!你的心,不再有墨绯的位置了吗?
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
我想,我的爱已经变成了你的负担,我再霸着这后位,也是没用的,你的人,你的心,都不再属于我了。
“小九,我们走吧。”声音里,满满都是倦意。
“师傅,你不是舍不得他吗?”
“那又如何?”
“师傅你想去哪里?”
“哪里都好。”都是没有他的地方,去哪里都一样。
扶着墙壁,他走遍了这鸢尾阁,最初,皇后应该住的不是这儿,只因为他曾说他喜欢鸢尾,他便修了这鸢尾阁给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曾经,这里有他,来来往往,总是很热闹,突然,他不来了,这里就寂静了下来。鸢尾也死了。
在哪个转角处,他曾偷香窃玉,趁他不注意偷偷吻他的唇。
在哪个阁楼顶,他们曾相拥抱在一起看旭日东升,看夕阳西下。
那时,他垂帘听政,只为画一幅他朝服上朝的画。
那时,他偷懒不理政事,他半夜悄悄为他批阅奏折,出谋划策。
现在,一切都变成了过眼云烟。
他有了自己的宠妃,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已经变成了陌生人。。。。。
☆、世间安得双全法
胸口上那个地方,我们叫它心脏,每一刻它都会跳动,砰~砰~砰~。有一天,它会装进一个人,从那以后,你便会心痛。
鲜红的宫墙上,慕灼华一身朝服,合身挺拔,越发勾勒出他的英俊。目送那顶漆黑的轿子离开,心脏那个位置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得锤了一下。
“国师,你说,朕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顶轿子。
国师南宫仪,是墨绯为他举荐的人。当日策反大胤之人,有他的功劳。
南宫仪三十岁,孤家寡人一个,病重母亲前年去世了,他就安心辅助倾墨帝。
南宫仪拱手“陛下真想知道?”
之所以会忘记,就是他在逃避,他不愿想起,就是他还没有过那倒坎。
“他,就是朕的杀父仇人对吧?”略一沉默,缓缓开口道:“他也是朕江山为聘,娶的正妻对吧?”
“是。”
其中纠葛,作为外人,南宫仪不愿多说:“陛下,各为其主,他所付出的,不比你少!那一双眼睛,他不愿医治,你难道不懂?”说罢,拱手退下了宫墙。
倾墨帝喃喃:“子墨。。。子墨啊。。。”这个他在梦里辗转反侧忆起无数次的名字。
“子墨,你说,杀父之仇,你我又该如何面对?梦里的那九年,是慕灼华最快乐的日子,虽然已经走过一遍,但不够,我想我们一直那样,一直走下去。”不觉,杀伐果断的倾墨帝竟泪流满面,手里紧紧拽着那个香囊。
那一日,一见到他,一闻到他身上的香味,他便什么都记得了。。。
自己苦苦追寻的香味,竟是自己皇后的体香啊。。。。曾多少次,他们相拥而眠,曾多少次,那香味止住了他的怒气。缓解了他的伤痛。
我还想,再一次抱你入怀中,哪怕只能抱一抱也好。
两个自我纠结的绝世男子,都决定逃避····
“陛下,墨后离开,这后宫是否需要再扩充一些人啊?”那一日,朝堂之上的种种,所有人都看的真切,那墨后,确是杀了陛下父亲的人,陛下不追究,却怎么也做不到待他如最初了。
倾墨帝身着常服,明黄龙纹绣衣华丽考究。“不了,朕已有皇子,过几年再说吧。”
“陛下,一个皇子何等单薄,望陛下为江山考虑啊!”
“外公,慕家没有多情之人,朕不是,父亲不是···”慕知尧一生只娶了右相柳相如之女,柳璃一人。宠爱有加。柳相那些年为了不让景帝怀疑两家,不曾于慕府有过来往,就连女婿横死,他也不曾过问过自己女儿。
“陛下,你可是怪罪老臣绝情,慕将军当年之事不曾追究,更不曾相助于你母亲?”年迈的柳相一脸凄苦,他一世懦弱,他也悔不当初。
慕灼华轻笑,“外公,你恨子墨吗?”
“不恨,当年各为其主,墨后却不曾做错什么,更何况,当年的事,他下的毒,不过只是下在了景帝前面罢了,没有他,指不定死的就是慕府上下一百多口人了。”为官多年,柳相倒是明了官场的险恶。
不料柳相会这般回答,慕灼华只觉心里一凉。“外公,当年的事,你知情?”
柳相摇摇头,“这些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景帝就要下手了,功高盖主,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子墨。。。。?”
“墨后?他倒是一心为陛下好的,陛下想想,这么些年,他举荐的人才,有哪一个不是思虑过人,忠心耿耿的栋梁之材?”
“那些年,他为陛下铺的路可谓长远,那三千精骑可谓神兵,若没有墨后的那些兵器,这江山,还姓景啊····”
“若不是为了陛下,墨绯公子自己动手,想必这江山早就是囊中之物了吧?!!”
柳相虽说懦弱,但他看人确是看得透彻,也确是深明大义心胸开阔之人。
“是我冷落了他啊······”
“既然墨后已经是皇后了,陛下难道真的会为了逝者放弃生者?这里不痛吗?”说着,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痛,痛彻心扉···”
总以为自己有万般理由冷落他,却不想,自己不过是在和自己过不去,既苦了自己,也痛了别人,
在他所付出的那些面前,自己所做的,无异于背叛。
那个他曾经不惜一切要娶回家的男子啊,不觉间,自己竟如此伤他。
“外公,你可愿助我?子墨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朕拜天祭祖的后,怎可流落在外?”心里那根别扭的弦徒然崩断。
待到归于尘土,再向父亲请罪吧···
看外孙想通了,柳相笑笑,“华儿,做皇帝是孤独的,外公还能撑两年,墨后虽为男子,但他,确有太多过人之处。这些年,我不曾为你做过什么,快死了才看透,以后的几十年,有他陪着,你会轻松很多。快乐很多。”
倾墨帝缓缓点头,凭栏眺望着这万里江山,心脏那个位置空荡荡的。
世间的事,有太多没有绝对的对错。
若一定要说一个对错,那错的总不是自己。人,总是维护自己的。
☆、谁知明月照沟渠
那白衣男子立于竹筏之上,风华绝代,寂冷如斯。覆于眼上的一方白绫有暗花,端是高贵无暇。
失明半年,他早就不像当初那般跌跌撞撞,即使在陌生的环境中,他能慢慢摸索,再不会像当初那般狼狈。
似站得乏了,他缓缓躺在竹筏之上,任由细风吹动竹筏。不觉间竟睡着了。
触目皆是大红,一袭喜袍绣了凤纹,高傲的凤头高高仰着,因掺了金丝和银丝,质地显得有些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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