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恨对残晖》第10章


“禾”年轻人说完,几个年轻人便恍然大悟,一副懊悔的神态,“月如勾,月如勾……”
店家却是一番痛心疾首的样子,“公子,小的这也是小本生意,这……”
江裴生也明白店家的意思,于是便道了谢,带着胡刀走了,胡刀一脸意犹未尽,看起来很不满意,“哪有赶着客人走的道理”,江裴生无奈,“你如今这般,到像个小孩子了,你我都是普通百姓,也自当明白谋人生计的难处”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江裴生环顾四周,才发觉提着河灯的都是小孩子和一些小姐丫鬟,看着自己手中提着的一个大大的河灯,胡刀提着两个小的河灯,便觉得十分显眼,于是提议道,不如我们去河边放了吧。
河岸边便是酒家,这个时候也围了不少的人,整个岸边灯火通明,锣鼓喧天,旁边还停着一溜的画舫,全然没有了以往的清幽从容。
江裴生扶额,于是对身后人说道“不如我们去那里吧”,梁楼也并不知他说的是哪,但也只能先应承下来。
两人踏入松树林悠长的小径里,这小径已变的枯草丛生,看起来平时并没有多少人经过,已有了些荒芜的味道。盘曲蜿蜒的树干显示出它们已经有了百年的树龄,遒劲的枝干四处伸展遮住了全部的天空,将冬日的萧索渲染到极致。树林里很黑,即使借着河灯的光亮也只能模糊的辨别道路,江裴生走路不稳,踉跄的摔了一跤,梁楼立刻走上前去扶他,却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掉了些什么。
手却不经意间摸到一个质地坚硬的物件,那温润的质感简直太熟悉,以至于一触上去便一阵惊心,江裴生几乎只思索了片刻,便决定将那本属于他的红玉藏了起来,触手可及的真相令他有些心慌,身上不由得冒出了层冷汗,不过在这样的环境里却令人难以察觉。
“无妨”,江裴生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不自觉的推开了自己眼前的手,自己爬起来径自走着。随即梁楼紧跟在他的后面,心里想着,若是把这片林子砍了,建个临水的宫殿倒也不错。
好不容易走到了路的尽头,顺着熹微的灯光望去,原来是一个亭子,亭子的油漆早已脱落,木架也有了些微小的裂痕,旁边长满了枯败的杂草,不过样子倒很是威武,虽历经风雨,却看的出那建造的木材倒是极好的,依旧很是坚固。
江裴生走上前去,登上了亭子旁的木桥,冬日的风吹在脸上有些坚硬的疼痛,却还是挡不住这节日喜庆的气氛。
梁楼将那些小的河灯都拿了出来,引燃了灯芯,“嘶~…”的一声,灯光便照亮了二人的脸,梁楼这才看到江裴生的脸色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些虚汗。不由问道“不舒服?”
“无妨,许是今日走的路有些远了”江裴生敷衍道,“你我二人一同许个愿如何?你小的时候总是喜欢在放河灯之前许愿”
“奥?是吗”,梁楼也觉得甚是有趣,之后看到江裴生有些审视的眼神才发觉自己的语气似有不妥,于是解释道,“只不过跟公子以许久未一起放过河灯了,这些事情我竟有些忘了”。
江裴生随即便释然的笑了,“说的对,孟阿(1)今日我们便一同许个愿吧”
河灯渐渐的飘远了,一阵风吹过,周围本就隐隐约约的光突然被熄灭,周围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但若不是如此,也掩盖不了江裴生那杀意恣虐的眼神,眼前的黑影在晃动,那个人正在翻找着火折子,一副懈怠的样子。
他的背后便是冷彻噬心的河水。自己这时只要伸出手去,哪怕只是轻轻的一推,便可将人置入死地。一种奇异的思绪笼罩着江裴生,像是有从未这样如此清晰的念头。
却是一个危险的念头。
眼前这人不是胡刀!有他这块家传红玉的人显然只有一个。
如果真的是如他预料的那样,如果眼前这人,真的如他所猜的那样,如果眼前这人,真的是他…这无疑是最好的一个机会,也是唯一的一个机会。江裴生不知那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着实不需要尊贵的梁王爷这么大费周章的对付。也如他现在不知为什么动了杀心一样,他从没有过杀人的念头。
为什么,本来想要忘记的人,本来想要忘记的事,本来想要重新开始的…为什么,为什么又会重新浮现在眼前,重新勾起那段记忆。
或许自己并不曾真正放下过,仅仅一点的蛛丝马迹便可以轻易将他的邪念勾起,那些曾经有过的摧毁的欲念轻易就可以将他牢牢控制,带着些疯狂的冲动。
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试探,努力的编织些谎言就可以将自己骗过去。但心中的那份预感却清晰的呼之欲出。
其实自己心里早已确认,却一直自我催眠似的自欺欺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稍微凉快点了,可本汪还是总犯困?(ò_óˇ)?“
注:古人的字,古人直呼其名是十分不礼貌的,所以相互之间一般互相称呼对方的字。
第9章 不知天上宫阙
梁楼试了好几次,还是没有把火点着,于是又从衣服里掏出几块火石来,轻轻碰了两下,倒是碰出了点火星,电光石火间,江裴生苍白的脸色一闪而过。梁楼有些担心,这人明明玩的很高兴,可是如今却…总觉得有些不对,火光又闪了几下,倒像是故意的像看清什么,只看到那濯黑的犹如这无尽的黑夜一般的眼睛里空洞的像一潭死水,没有了一丝神采,那眼神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梁楼对着灯芯又试了几次,终于,跳跃的火蛇蹦了出来,在水边的清风里猎猎起舞。也照亮了江裴生的脸。
机会转瞬即逝,江裴生知道,他的机会没了,以后也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这是他自己选择放弃了的。
也好,他总不能自私到为了自己心中的恨意而连累别人。
其实他早就看出了些端倪,对这个人是如此熟悉,在江裴生在很长的一段生命里,喜怒哀乐都只给了这个人,为他哭,为他笑,为他绝望…而现在他却在想如何害他,也或许只是想摆脱他。
昏暗的灯光终于照亮了两个人的脸,却是忽明忽暗,将江裴生的悲凉也隐藏在那昏暗的光里。他垂着眼,浓密的睫毛甚至投下了很长的阴影,只有几丝黑发随着风舞动,又隐没在了更深的夜色中,只衬的那张脸更加惨白。
江裴生甚至不敢抬头看着张脸,他担心自己把那张假面撕碎的欲念会淹没了他的理智。
两人谁也没说话,只有那小半截红烛在默默的流着泪。梁楼只是盯着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很是孱弱的情态让人有些残虐的欲望。
梁楼伸手想替他整理好被风吹乱的青丝,江裴生却猛的转过头去,阻止了他的动作,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暧昧起来。梁楼的眼睛里蕴茵着怒气,却向前啃咬起袒露出的白皙的脖颈,江裴生先是一愣,随后猛的把身上的人推开。轻笑,自己真是多事,现在的情景却像是引狼入室了。连装都懒得装了么。
梁楼却突然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有些慌乱的不知所措,莫非眼前的人已发现了,可是那副淡漠的表情却又是不像。
“公子”,轻轻的唤了一声,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进到耳朵里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当然,梁王爷绝不会如此。只是在这样浓重的夜色中谁也看不到他眼里试探如恶狼一般狡黠的眼神。
江裴生只是笑了几声,在这样寂静深邃的夜里却是有些骇人,有些干哑的笑声里还有这些无可奈何的意味,不过却是没有人能够听懂。“看来是时候该给孟阿你讨个老婆了,省的你不辩男女的乱发情”江裴生从未说过这样粗俗的话,这时的语气却痞里痞气。
或许他跟朋友间便是如此吧,梁楼这才放下心来。“那多谢公子关照了”
两人还未说完,便听到远处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时还有踩到树叶的沙沙声,听那声音应该只有两个人,不一会儿就看到原本豆大的亮点也是越来越近。渐渐的能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
……“黍离,都是你,说来这个鬼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是一个年轻公子的声音。
“公子,还不是你说无聊才要来的”书童小声抱怨道。
“好啊你,顶嘴倒是一等一的溜,先生授课的时候怎不见你这等精神”年轻公子义愤填膺的说道,
小书童也听出他家公子嗔怪的语气,忙转移话题,“哎,还真一个人都没有,不会有鬼吧”小书童有些害怕的说道,接着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呼“公子,有鬼火!?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