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瓷》第46章


“你要那么强大的力量作何?”江炎问道。
作何?骨遥想起曾经无能的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朋友一个个地死去,那种悲恸而又无力的撕扯感,今生便再也不想经历了。
“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他答。
“可我只怕你还未保护谁,就已经走火入魔了……”
哪怕是走火入魔,也比坐以待毙的强,只可惜江炎未必能理解自己,这个问题又何必深说呢?
他略略地抬眼,“上次白泽之翼在占卜清渊下落的时候竟然断了,我也一直想要问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泽乃是上古神兽,白泽之翼自然也是灵力非凡的上古神物,而能将此神物毁去的唯有极其可怕的怨与煞了。”江炎说着也是脸色一变,“我听说,当年公输家族为了追求清渊的美感,达到那登峰造极的地步,便抓了九种灵力最强的动物,将他们的魂魄封入其中,灵力越强则怨念越深,正因为如此,清渊才会透出一种风华绝代的奇美,听说,只要看过清渊的人就会不自觉地被吸引,它的身上,似乎有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原来如此,难怪清渊会有如此可怕的怨气,骨遥轻叹了一声,只是不知道娘为什么要自己去找它,还要解开上面的封印?
“那么,关于清渊上的封印你了解多少呢?”
“封印。”江炎的神色一定,“你知道清渊为什么会被封印吗?”
骨遥摇摇头,也很是好奇,“你说。”
“清渊做为一尊有着极强灵力的骨瓷,它所取的骨正是所有狐中最绝美的鸳眼赤王狐。”江炎说着目光沉沉地落在骨遥的眉宇间,“也正是你们这类,美貌与灵韵并存的狐,而封在清渊里面的九种魂魄,其中怨念最强的还要属那只鸳眼赤王狐了,正因为那强烈的怨,一个可怕的诅咒诞生了。”
“什么诅咒?”骨遥不禁皱起了眉头。
“诅咒皇室和公输家族的人都活不过二十八岁。”江炎说的干净利落。
皇室与公输家族?那岂不是静瓷也在内?想到这里,骨遥的心像被什么噬了一下,狠狠地。
江炎似乎看出他的心思,“你放心,现在那个诅咒被封印了,公输静瓷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是——二十八?”
为什么是人风华正茂的年纪,为什么是那般的花样年华里?
“因为历来的女王都有在二十八岁生辰上立后的规矩,听说当年的重渡女王为了给自己庆生而命令公输家族打造了清渊,而且就在女王的立后庆生的夜宴过后,女王死了清渊也消失不见了,后来终于被人找到,皇室请来了一位得道高人将清渊封印起来,这才相安无事到今日。”
“那……倘若解除封印,那个诅咒是不是会重新开启?”
看着骨遥眼里紧张的神色,江炎重重地叹了一声,“遥弟,倘若我问你,你娘的遗愿重要还是公输静瓷重要,你会如何回答?”
他藏在眼中的紧张神色渐渐地变成了一种失落的不安,一边是娘最后的心愿,一边却是自己爱着的男人,无论违背哪一个,都会叫人痛苦万分,“有没有别的办法?”他问江炎,有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解开封印,又能不伤害静瓷?
看着那满怀希望的眼神,江炎终于背过身去,沉默许久才道,“没有。”
然而,这一次,他却骗了他。
“遥弟,自古美事难两全,这就要看你如何去抉择了。”
“抉择……”骨遥的口中轻念着,一声长长的叹息过后他抬起眼来向着天际望去,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俊美的脸上……
娘,你的在天之灵,能告诉我该怎么抉择吗?
……
二月,迎春花开了。
御花园中满是醉人的花香。
在他的记忆中,有一个女孩子最喜欢春天,就如她的名字般,带着重重叠叠的绿衣。
重禾。
她几乎每年春天都会来这御花园里赏花,他也几乎每年都会躲在角落里看她。
又是这个季节,这个时候,他的脚步轻轻地走了过来,透过那参差不齐的枝桠,在那花团锦簇的间隙中,他又看见她。
远处的重禾,还是那个温柔可人大方端庄的模样,她的手轻轻地捏过花枝,放在自己的鼻尖,小心翼翼地嗅着。
“还是杏花的香味最好。”她笑着说。
他从远处看见她开心的模样,不由得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只是,当他的目光稍稍偏移时,却发现了一个人,那个正在重禾身边鞍前马后的男人,不就是公输静安吗?
他不是被自己困在那乐舞坊里,又怎么会到了重禾的身边?
“宋公公。”静瓷说着,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替我将长公主身边的那个男人撵走,他不能呆在她的身边,最好把他撵出宫去,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宋公公点点头,“金尊大人交待的事情,老奴一定办好。”
“嗯。”静瓷拂过衣袖,“马上就月末了,按照陛下的安排,很快我便要去那幽冥道中,这些天,你要将我吩咐的事情全都办好。”
“大人放心吧,老奴定会打理妥帖,只是……”宋公公上前一步,中肯地说,“老奴还是担心大人,那幽冥道凶险异常,妖魔鬼怪什么都有,大人此去真的是祸福难料啊。”
“那又如何?”静瓷的语气极其轻淡,“人生在世,本就是悲喜无常祸福难料的,如果因为怕而不向前,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大人啊,话虽没错,但是你还背负着整个公输家族呢。”
“正是因为背负着那样沉重的使命,我才不得不往前行。”他说着,隔着朵朵妖艳的花朵看向已经走远的重禾……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得不放弃你。
他终于渐渐地收拢了神色道,“明天我想回一趟府上,去看看我娘。”
毕竟幽冥道一行生死难料,去之前应该同那些最亲爱的人道个别,只是重禾,已无法话别……
“大人,老奴陪着你一起去吧。”
静瓷点点头,“也好。”
于是第二天的清晨,静瓷带着宋公公便出发了,一辆马车倒也轻简,其实出门在外,静瓷并不在意自己的行头。
许久未出宫门,再听那市集上的热闹喧嚣,静瓷有一种说不出的开心,掀了帘子向外看,已是小时候非常熟悉的街道了,那时家对面的‘松源饼铺’里还有着自己最爱吃的烧饼呢,每次一烤出来就香飘十里的,排个队都要一整天的时间。
如今想起来,那段时光还甚是欢愉。
“到了。”
轿子缓缓地停下来,宋公公扶过静瓷,那一跃之间他便又去看门上的三个大字——公输府。
一种十分的亲切感顿时涌了上来,几乎每次回来他都要看那匾一眼,虽然一尘不变,但心中却总有一种不小的欣慰。
才走到前院,他便习惯性地喊了出来,“娘……娘……”
而大夫人总是姗姗来迟的模样,见到静瓷也甚是激动,“瓷儿你近来可好?宫中一切可好?陛下有没有为难于你?”
“没有,没有,没有。”静瓷摇着头,将母亲推到椅子前坐下,“娘,孩儿在宫中一切都很好,不愁吃不愁穿,娘你就不要为我担心了,对了,宋公公,把我从宫中带出来的那些补品都拿进来吧。”
说到补品,大夫人忽然想起好些天前有人送到府上来的东西,除了大笔钱外,还有很多诸如“昆仑碧雪蟾”、“九峰玉血参”这样的宫廷补品。
大夫人于是拍着静瓷的手说,“瓷儿,你上次命人送来的补品娘都还没吃完呢,钱也够花,府上一切安好,只要瓷儿你平安,娘便也无所求了。”
补品?听得这句,静瓷疑惑了,“娘,你说什么补品?什么时候的事?”
“瓷儿你难道不知道吗?就是前些天呢,都是宫里送来的好东西,除了瓷儿还能有谁啊?”
“娘,你吃了吗?你没事吧?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他忽然慌张地去看大夫人,在宫中呆久了,对待这种莫名送上门的东西他的第一反应便是,里面有毒。
大夫人摇着头,“娘没事,娘吃了那些东西,反而觉得身体好了很多呢,除了那些补品外,还有很多钱,瓷儿,难道不是你吗?”
“是吗?”静瓷问到,这会是谁?竟往自己府上送东西,却连名字也不留下。
“该不会是陛下吧,陛下赏赐给我们公输府的。”
“也许吧。”静瓷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心下却有着令一番思量,这些东西统统来历不明,甚至不知是仇家还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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