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公子之公子沉素》第14章


繁花似锦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暖黄的灯火从街头一直连到街尾,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时而有欢笑嬉闹的小童子追跑而过。
“外公,这里便是北羿的都城暄阳吗?”小小身形的少年攀着一张捏面人的小桌,虽然年纪尚轻,却已是身量笔直,回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笑得一脸和蔼的老人,如此问道,眼中还只是稚气的神情。
老人笑眯眯的摸了摸外孙的头,道:“瑾儿喜欢?北羿虽不及当年盛世,但百足之虫虽死而不僵,确实不是我们珏国所能比拟的。”虽然作为珏国的兵马大元帅,但翁云老将军一点都没有自大的口气,他此次带着自己的嫡亲外孙来此游历,自然是希望他能多看多听,为日后的珏国打下基础,即使将来不能称帝,亦能做个贤臣辅佐左右。
还是小小一只的贺兰瑾捏着老师傅刚捏好的面人儿,笑得开心,到底是个孩子,再怎么装老成,在这些小玩意儿面前,都掩不住他孩童的真性情。
“啊。”刚拿到面人转身,想要向着外公跑去,谁知却被一个满身污泥的乞儿撞倒到了一边,乞儿冲得太快,用的力气很大,贺兰瑾被撞翻在地,面人儿也滚到了一旁。
不过一个晃眼的功夫,翁云老将军回神就见自己的宝贝外孙摔倒在地,罪魁祸首已经逃走,顾不上去管那兀自跑走的乞儿,老将军赶紧上前去扶,为其查看是否受伤。
而那乞儿其实并未跑远,过了个巷子转角,便在那处黑暗的阴影处蹲下了,那人身量比贺兰瑾高一个头,却是极瘦,刚才被撞时,贺兰瑾已经感觉到了,腰间的钱袋被狠狠的拽了一下,贺兰瑾起身后向着腰部看去,果然,钱袋子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那内部写有自己名字的玉珠,那乞儿就在不远处的巷弄里,蜷缩在人群中,贺兰瑾一眼就能看到他。
“瑾儿,可有哪儿伤到?”翁云老将军见贺兰瑾一动不动的发呆,急着问道。
贺兰瑾回神,摇了摇头,道:“我没事,那人应是不小心,并未用太大的力。”
那乞儿拽钱袋的手法极为生疏,偷盗应该是逼不得已的第一次,看他那一身伤痕和污泥,应该受到不少欺凌,贺兰瑾虽然极舍不得那颗玉珠,但他不想外公抓那人见官,低头抿了抿唇,顾不上捡起一旁的面人,催促着老将军,道:“外公,我累了,我们会客栈吧。”
老将军一向心疼这个外孙,又怕他真的哪里不舒服,自然点头称是。
大街上依旧人声鼎沸,灯火辉煌处,谁也没注意到,一个蓬头垢面的乞儿抱着一只锦绣的钱袋呜咽不已。
梦醒时分,贺兰瑾出了很多的汗,自己所做的梦那样清晰,不曾断续,在梦里,到了最后便开始有些混沌起来,一直有一只大手拽着自己的手,那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已经结痂,有些却还泛着新肉,脏兮兮的看不出它本来的模样,梦里的贺兰瑾一直在追问:你是谁?你是……
“那个乞儿……”贺兰瑾揉着睁不开的眼睛,头疼欲裂,手边突然摸到一块温暖的东西,一呼一吸很有规律。
大概是慕翀水吧,那折磨人的小太子最近一直喜欢夜半时分,偷溜到自己的床上,缠着自己和他一起睡。
贺兰瑾停下揉太阳穴的手,捏着被角想替爱折腾的慕翀水盖上被子,谁知这一看可吓了一大跳。
“你!!……”
身旁确实是慕翀水不假,可他旁边赫然还躺着慕轻执,父亲想跟孩子睡没什么不对,可……可是……可这是我的床啊!
贺兰瑾一大早就想抓狂,早在贺兰瑾念出“那个乞儿……”时,慕轻执就醒了,贺兰瑾昨夜睡得很不安稳,还说了几句梦话,连带着慕轻执也睡得不沉,他半夜进来时,只是抱着纯洁的心思,帮着贺兰瑾擦了擦汗,谁知却被贺兰瑾拽住了手,这才“勉为其难”的在这住下了。
在贺兰瑾发狂之前,慕轻执睁开了眼,怕对方恼羞成怒,立刻想到一个挡箭牌,抱起还在熟睡当中的儿子,轻咳了几声,道:“翀儿非要拉着朕一起睡,朕当时也是没有办法,不过大家都是男子,应该无伤大雅……咦?贺兰,你脸怎么这样红?”
随着贺兰瑾一个大枕头正面飞来,慕轻执抱着猪一样的儿子灵敏的闪出了殿堂,急急向外走去,面上一副不解的神情,却抵不过转身时那一弯翘起的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情瘴
从慕轻执身上,贺兰瑾深刻的理解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得寸进尺。
自从上次夜里趁黑摸进贺兰瑾房内后,我们高傲冷艳的北羿帝仿佛自此爱上了这项运动。
几乎是天天要缠着和贺兰瑾一起睡,还带着自家儿子一起,说起这带儿子一起,慕轻执其实有些冤枉,他不仅一次的威逼利诱慕翀水一个人到别处玩去,自己好跟贺兰二人世界,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可这慕翀水岂是那么好欺骗的?摆着张小臭脸,一副“父皇你过河拆桥,不要脸!”的鄙视神情,照样天天跟着慕轻执夜半溜进贺兰瑾的房门。
贺兰瑾从一开始的轻微抗拒,到后半夜的半推半就,一直到如今的破罐子破摔。
连贺兰瑾自己也说不清楚,从前刚正不阿了那么多年,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被掰弯了呢?每每看到慕轻执乖巧的睡颜,自己便心跳的厉害,饶是再怎么不通晓男女情爱的贺兰瑾,也该知道自己这是入了情瘴,而且还病的不轻。
贺兰瑾这边正患得患失的厉害,可挑起事端的慕轻执却一副吃嘛嘛香的没心没肺表情。让贺兰瑾心里很是没着落。
贺兰瑾几次三番想问清楚慕轻执对自己的看法,每次几乎话都到了口边了,却又被生生的咽了回去,照着贺兰瑾以往坦荡的性格,这种欲言又止的举动实属罕见,为何止步不前又如此患得患失?这实在是怨不得他,一是因为情窦初开,却是对着一个男子动情,且对方还是个帝王,这委实太过惊世骇俗,二是贺兰瑾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怎么能像个女子般扭捏作态,非要对方许下什么山盟海誓呢?
纠结的贺兰瑾咬紧了牙关,黑着脸看那父子二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情绪是一天比一天抑郁。
直到觉得最近夜里委实有些闹腾的何荣朝亲自找上门来,贺兰瑾才将这苦水吐了出去。
“啥?!贺兰你喜欢上了男人?!”
“啥!?那男人是狗皇帝慕轻执?!!”
“啥?!!你被那豺狼虎豹一般的父子俩给睡了?!!”
何荣朝一句叫的比一句大声,贺兰瑾由于心事重重,也没察觉到一个老实本分的园艺师傅怎会口出狂言称慕轻执为“狗皇帝”,只顾得上自己羞赧与尴尬。
何荣朝也处于震惊之中,本以为这几日慕轻执夜夜来此荒僻的承和殿,是来寻自己开心,触自己霉头的,最不济肯定又是在谋划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勾当,谁想得到,慕轻执居然是为了儿女私情,而且被惦记上的竟然是贺兰小子!!还成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玷污了贺兰小白花,何荣朝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家纯情耿直又心善的贺兰知己,怎么能许配给一个狼心狗肺处心积虑的白眼狼呢?!!绝对不可以!
何荣朝拍着贺兰瑾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公子啊,你可要想清楚,那慕轻执是一国之君,你若是想要和他在一块,那只能是你委身于他。”
贺兰瑾皱着眉听完,觉得颇有道理,也没注意这何老伯为何能直呼慕轻执的名讳。
何荣朝看有门路,立刻添油加醋的说着慕轻执的坏话,什么虽然治国有方,但喜欢不择手段啊,虽然年轻有为,但其实心狠手辣啊,“老头子我就是被他花言巧语从蓬莱骗来做苦力的,真真是悔青了肠子哟!”
“蓬莱?”贺兰瑾听到这个地名惊诧了一下,谁都知道蓬莱仙岛上住的那些虽不是真的仙人,却也是能以一敌百的圣人了。
“哦不不不……老头儿我说的是棚来,就是种蔬菜的那个大棚!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可千万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狗……啊不,好皇帝远一点!记住了没!”何荣朝说的唾沫横飞,就差拍胸脯立血书了。
贺兰瑾觉得老人说的再怎么离谱,都有他几分道理,而且贺兰瑾对自己居然有这种大胆的念头很是踟蹰,于是乖巧的点了点头,道:“嗯,贺兰记住了。”
何荣朝欣慰一笑,哼哼,慕轻执,这次看你怎么跟我老儿斗!
“阿嚏!”梨园里负手而立的慕轻执打了个喷嚏,吓得薛士图赶紧上前嘘寒问暖。
慕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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