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公子之公子沉素》第16章


本该为多了个称心如意的母后而高兴的慕翀水这几日却笑不出来,自从父皇得手,贺兰瑾那张凉爽的席塌就再没了慕翀水的容身之处,每次还没跑进承和殿,便被父皇的大手一把抓住,连哄带骗的驱逐回了自己的寝殿,慕翀水表示,好哇,你既然要过河拆桥,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虎父无犬子,慕翀水又岂是那么好骗的?几次三番之下,慕翀水开始反抗,拒不接受慕轻执独占贺兰瑾的提议,他气鼓鼓的看着挡在殿门口的慕轻执,道:“父皇,你这么霸占着贺兰可是不对的哦!!想当初,要不是父皇用儿臣做借口,父皇怕是到现在连承和殿的门都没进去过吧?!”
慕轻执伸手在老气横秋的儿子额上弹了个爆栗,轻蔑道:“你父皇我有的是良策,我要想与他同寝,也不是非要你来做铺垫的。”
“哈!哈!哈!那父皇每天在门口堵儿臣是为何,恐怕是贺兰还不知道父皇不让儿臣与他同睡吧!父皇,你要是再不让开,就休怪儿臣不讲父子情面!”慕翀水扬了扬小脑袋,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样。
慕轻执是又好气又好笑,一巴掌摸在了这个自小有主见的儿子脑袋上,道:“哦?朕就是不让你进,你又能如何?”
“贺兰!!贺兰!我父皇他……”还没等慕翀水喊几声,吓得一脸铁青的慕轻执就捂住了他的嘴,自己确实是想独自霸占贺兰的床……以及人,这才想甩了这粘人的牛皮糖,谁知这小家伙倒是撒泼打诨无所不用其极。
慕翀水吼叫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虽然还没喊几句就被慕轻执给捂住了,可还是被刚要出门的贺兰瑾听到了,他赶忙跑到门口一看,只见慕轻执一手捂着慕翀水的嘴,一手抓着他,正对着贺兰笑得一脸喜气洋洋。
慕翀水看救兵来了,赶紧扑腾的跟个上岸的鱼一般,死命要往贺兰瑾身边冲。
慕轻执无奈,咬牙切齿的嘱咐了声:“不准乱说话!”就放开了慕翀水。
刚一脱困,慕翀水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撞进了贺兰瑾怀中,哭诉道:“贺兰贺兰,翀儿好想你,父皇不许我来见你,还欺负人家,嘤嘤嘤……”
贺兰瑾本来一头雾水,听了慕翀水的言辞,立刻明白过来,怪不得这几日不见他来找自己同寝,反而是慕轻执整日里没羞没臊的粘着自己,连晚上也不肯回自己的寝殿,将自己的一应用具全都搬到了这承和殿,几乎是与自己吃住同行了。
贺兰瑾瞪了一眼慕轻执,质问道:“你不是说翀儿最近学业繁重外加一心求道,所以没空来我这儿么?”
被戳穿的慕轻执嘿嘿傻笑,难得的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以往都是见旁人被慕轻执坑的体无完肤,如今这么好一个揶揄慕轻执的机会,贺兰瑾只觉得有趣,忍住笑意,板着脸,牵起了慕翀水的小手,为他拭去硬逼出来的眼泪,道:“从今日起,我每天都与翀儿一道睡好不好?”说完就抱着慕翀水进屋。
慕翀水自然忙不迭的点头,还不忘用眼角余光挑衅自家父皇,直看得慕轻执一脸的黑线。
见贺兰瑾要走,慕轻执赶紧跟上,却被贺兰瑾用眼神拦在了门外,他勾了勾唇角,道:“陛下政务繁忙,还请以国事为重,不然贺兰瑾岂不是要成为人们口中那祸国殃民的灾星了么?”
一句话,堵得慕轻执进退不得,看着一去不回头的心上人,怀里抱着的却是自己那嫡亲的“乖儿子”,慕轻执真是欲哭无泪,自己到底是为何要招惹这个不孝的逆子啊!逆子!!
作者有话要说:
☆、兰贵妃
帝王将相的一举一动很容易就受到众人的瞩目,即使慕轻执想要保护,想要掩盖,却抵不过有心人如刀子般的眼睛。
贺兰瑾第一次见到兰贵妃的时候,他正在与何荣朝说着闲话,所以当那位北羿如今最为尊贵的女子突然来了这偏僻的承和殿,这着实让贺兰瑾吓了一跳。
没有好茶招待,贺兰瑾只能匆忙让座。兰贵妃是北羿前朝伏威大将军的孤女,母亲是秀和郡主,算起来,也算是慕轻执远房的表妹,她自小出身尊贵,一进宫便是贵妃,虽然一直无所出,却从一开始就代执后印,掌管六宫,地位不是其他妃嫔所能比拟的,今日此行,却是大大出乎了贺兰瑾的意料。
兰贵妃五官很柔顺,笑起来更是温和,她抿了口粗茶,就定定的瞅着贺兰瑾,直到贺兰瑾耳根泛红,这才扑哧一笑,道:“贺兰公子,我若说本宫今日来并无恶意,只是出于好奇,不知公子是否会信?”
贺兰瑾没有犹疑,点点头道:“我信。”他一向散漫惯了,在珏国他是皇子,在北羿也未曾被要求束缚,所以除了对慕轻执,对其他人称呼上一率是用的“我”,若是对方是个宫人,那倒是没什么,说不定还会觉得贺兰瑾亲和,可是如今对方是地位尊崇的贵妃,贺兰瑾这么一说,却是不太妥当了。
等到贺兰瑾反应过来,想要改个自称,却发现不知用什么比较好,毕竟自己是质子,如今不管是从名义上还是事实上来说,都是他的禁脔,身份低微……
兰贵妃倒是并无不满,她笑着安抚道:“贺兰公子不必拘束,其实我比你还小上那么几岁,你我之间能不用尊称,倒是省下了我一道麻烦。”
见兰贵妃不再自称“本宫”,贺兰瑾也放下心来,点头称是,两个人自此无话,一时场面有些尴尬,本来这事就比较尴尬,兰贵妃是慕轻执明媒正娶的正妃,俩人此时的关系就相当于民间的夫人与小妾,但其实,以贺兰瑾现在的身份,怕是连个小妾也不如。
兰贵妃倒是一直温声细语的主动攀谈,到后来,气氛倒也其乐融融起来,俩人说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兰贵妃便知趣有礼的点头告辞了。
“贺兰公子,肃心在宫中没什么人能说得上话,不知日后是否还能再有机会与公子攀谈。”肃心是兰贵妃的闺名,贺兰瑾见她说的真诚,想到深宫确实是比较阴郁磨人的,便笑着点头应下了。
兰贵妃走后没多久,何荣朝便扛了把锄头出了门,他看了眼仍安然坐在院子里饮茶的贺兰瑾,恨铁不成钢的道:“公子啊,你见了情敌都不动气的吗?枉我老头子为你捏了一把汗,特地进屋找了把趁手的武器给你助威来了。”
贺兰瑾看着何荣朝肩上扛着的那把带有新泥的“武器”,默然无语,这何老伯是个心大的,知道自己和慕轻执的那些事情后,没有鄙夷,更没有像其他下人那般出去乱嚼舌根子,与贺兰瑾还是像平常那样说说笑笑,贺兰瑾很欣慰,他没有看错人,亦没有爱错人。
何荣朝干脆放下了锄头,一屁股坐在了贺兰瑾身旁的椅子上,端起茶杯牛饮了一口,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能进这后宫又能活到今日的有几个是好想与的?公子就是太淡泊了,这样不好,不好……”边说边摇头叹气。
贺兰瑾笑了笑,道:“我与他两人之间的事,我不负他,他不弃我,旁人又能如何?”
何荣朝继续摇了摇头叹息,刚听到这俩人的故事时,以为是慕轻执痴缠的辛苦,谁知这贺兰瑾却是沦陷的厉害,那句话要怎么说呢,就是有种让人瞎了狗眼的感觉,贺兰瑾是何荣朝为数不多的看得起的人,却被慕轻执这个白眼狼给抢走了,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而且这鲜花也是个不争气的,一心想要插在牛粪上,对此,何荣朝心里很是愤愤不平。
“你到底是看上那人哪一点?”何荣朝不无惋惜的问出口。
贺兰瑾被问得愣了愣,一边绞尽脑汁的回忆,一边磕磕巴巴的道:“我也不知道,先开始好像是因为觉得他可怜……”
“可怜??他哪里可怜了?!!天天欺负公子你!老头子我!还有这里的花花草草为乐,这种人哪里可怜啦?!!哪里?!!你指给老头我看看哈!我看公子你是不是邪魔入体,病糊涂了!”何荣朝几乎是咆哮出声,就差上前抓着贺兰瑾的衣领吐血了。
贺兰瑾眼神有点迷惘,他傻笑了一声,道:“我确实是病的不轻。”
何荣朝:“………………………………………………”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你在哪里呀~还在我娘胎里……
☆、阴鸷
北羿西侧,山水之前的珏国王都之中,依旧压抑如初,贺兰瑾走后,此等环境并无改善,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珏国朝内朝外,都在为新帝之事奔走忙碌。
入夜,墨色凝了一晚,珏国王宫中,一位长相再普通不过的宫女端着碗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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