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露帕》第2章


“所以说,我是要根据这些照片来想象吗?”我喝了一口桌上的鲜牛奶。
“嗯,也不一定哦。如果你心里早已有合适的对象则无需参考我们所提供的照片进行想象,总之,请用心想象,这对日后的实验结果有很大影响。”
合适的对象?
大脑一片空白,别说理想恋人,就连亲人朋友我都没有任何印象,从医院醒过来的我,记忆是一张白纸。
要怎样才能成功创造出塔露帕呢?
虽然现在参与实验,每天衣食无忧,但是也是有时限的,超过那个时限如果还未创造出塔露帕,便会被研究所解约,同时一分钱也拿不到。那样的话,又会沦落街头,过上饥寒交迫的生活。
不要,我绝对不要再次尝受到饥饿所带来的那种空虚难受的感觉。
我闭上眼,开始试图“用心想象”。
我的理想恋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第一个出现在脑海中的词是“完美”。
他一定是个完美又拥有绮丽外表的人,会温柔又含情脉脉的唤我的名字,潋滟的瞳孔中永远只有我一个人的身影,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完美恋人。
“白麻……”耳边传来一个低沉魅惑的声音。
渐渐的,似乎有白色的雾气缭绕弥漫整个设有24小时监控的单人房间,眼前白茫茫一片,就连面前触手可及的电脑桌的轮廓也看不清了。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丝毫没有感到恐惧,内心一片平静。
“白麻……”那个声音继续低低的断断续续的唤我的名字,我迟疑片刻,在氤氲的白雾中摸索回答:“我在。”
话音刚落,眼前浓稠浑浊的雾气便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我环顾一圈整洁通透的房间,床还是床,椅子还是椅子,什么变化也没有。
失望的叹一口气,所以我这算是失败了吗?
……
午餐时间,顺便走出房间透透气,不然憋在里面都快要发疯了。
研究所所在的这个楼层面积是出奇的大,位于几十层楼的高空中央竟然还利用钢化玻璃等高科技材料搭建了一个小型的空中花园,玻璃的构造就像无数面亮晶晶的镜子一样反射阳光,恍如仙境。
有许多叫不出名字但模样可爱的各色花朵争相绽放,在令人目眩的阳光下展露娇艳迷人的笑靥。我忍不住走进去,轻嗅血红色的艳丽花朵。
“你很喜欢朱槿吗?”突如其来的声音吓我一跳,一个戴眼镜的书生味颇重的年轻男人站在我身旁善意一笑。
“朱槿?”我生硬的重复这个词,却并不明白其含义。
“也就是扶桑花。”他指了指我手下抚摸着的单瓣黄蕊深红颜色的艳丽花朵,耐心的解释道:“朝开暮萎,花语是新鲜的恋情、微妙的美。”
我腼腆的笑了笑,实在不适应与陌生人对话。
“你也是来参加塔露帕现象实验的吧?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水野清,也是一名参与实验的人。”年轻男人友好的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白麻。”我点头应道,听到他也是参与实验的人时,莫名的就放松不少,也许是因为有一种同伴的感觉,所以才会稍稍安心吧。
他示意我与他一起坐在一旁的木桌边的圆凳上,然后温和的询问道:“你很面生,之前我没见过你,你应该是最近新来的对吧?”
我局促的点头,身体还是有些紧张,正襟危坐着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看样子,你还没有成功创造出塔露帕啊。”他笃定的陈述道。
“诶?”我有些惊讶于他的笃定,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难道你已经实验成功了吗?”
水野清扶了扶度数颇高的眼镜,说:“一半一半吧,也不算完全成功。”
我迷惑不解的问他:“也就是说你已经创造出属于你的塔露帕了吗?”
“是的。”他严肃的点头。
“那么,它在哪里?”
“就在你对面坐着呀。”
猛地抬眼望去,相隔一个木桌,一个浑身是血长发遮脸的阴郁女人望着我,露出一个阴沉的微笑,红到发黑的血顺着她苍白龟裂的脸慢慢滑落下来。
我大叫一声,踉跄着起身逃离,忍不住回首望去,却发现木桌边只有水野清微笑着坐在那里,而刚刚那个恐怖狰狞的女人却消失了,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难道……是我的幻觉?
我惊疑不定的逃离似的走出空中花园回到室内,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行色匆匆的穿梭其间,一副忙碌的样子。
很容易辨别出往来的人群中谁是研究员谁是实验者,除了衣服特征外,最重要的就是精神状态。大多数实验者都是一副优哉游哉的状态,而研究员则是24小时神经高度紧张废寝忘食的状态。
“你是……”擦肩而过的一个陌生男人在看到我的那一瞬,突然惊恐万分的瞪大双眼,嘴唇颤抖着。
我迷惑的微微偏过脸打量他,是一个染着一头金发的消瘦的年轻人。
年轻人的瞳孔越瞪越大,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语,像癔病发作一样浑身颤抖着后退。
不少研究员跑过来围住他,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21号病情加重,需要镇定剂。”
“是谁负责21号的?!怎么可以让这种高度危险的实验者跑出来?!”
我看见数名白大褂包围住染着一头金发的年轻人,然而他却不断挣扎,状如癫痫,又哭又笑:“我一定是疯了!……哈哈哈,什么塔露帕现象……哈哈哈,我疯了……喂,你们看见了吗?别动我,弥生,我的弥生,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快给我杀了他们!”
研究员歌代小姐走过来,怜悯的望着不远处疯癫的年轻人,叹息道:“他是三个月之前来的,可惜实验失败了。”
我强忍住心头那丝令人浑身发冷的恐惧感,说:“所以……如果失败的话……我也会变成他那样吗?”
歌代小姐伸出手抚摸了下我的脸颊,柔声安慰道:“不会的,我很看好白麻你的。”
我强作镇定的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是吗?”
听起来也只是像个安慰而已,并没有任何说服力。
“——白麻,你是白麻是吧?!”被强行镇压住的金发年轻人双眼直勾勾的望向我这边,突然大喊道。
我诧异的望着被拷上镣铐的他,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名字?
好奇战胜了恐惧。
我刚准备上前问他是不是认识我的时候,却被研究员们隔开,目送着他被强硬的按上轮椅推走。
“请当心哟,这位可是有狂躁症以及精神不大稳定的患者。”陌生的女研究员笑眯眯的提醒道,然后穿着高跟鞋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
歌代小姐不以为然的笑笑,关心道:“那么,白麻君今天的实验情况如何呢?”
我刚欲开口,她用涂有血色甲油的手指竖在红唇前做出一个“嘘”的动作,温婉道:“请与我到研究室做详细记录。”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天
深夜被噩梦惊醒,身上冷汗涟涟。我坐在单人床上,脑袋里依旧回荡着梦中凌乱不祥的悲鸣声呼唤声,整个人就像死过一遍一样。
无数个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现,赤足舞蹈的男人、言笑晏晏的男人、醉卧花间的男人……
我所遗失的记忆里,男人的身影无处不在。
在迷失自我的茫茫黑夜中,我开始想念那个在记忆里不断出现的陌生男人,就像抓住一棵救命稻草般,他就是我的光,是我曾经真真切切存在过这个世界的无言的证人。
他一定有一双漆黑如墨却哀艳绝伦的双眼,眼尾微长,眼角的一颗泪痣让他看起来即使微笑也像哭泣一般。
他会穿着一身华丽的朱红的振袖和服在刻有禅意山水的黑色屏风前翩然起舞,随着指间那柄绘有月夜花海的折扇翩跹旋转,赤足在地上打出富有韵律的节拍。
他会温柔的缱绻的唤我的名字,会在沐浴后披着一头长及脚踝的湿发,任性的撒娇着要我帮他用毛巾揩干。
……
一双柔软却修长的手臂缓缓从身后环住我,紧紧的,有种窒息的错觉,耳边也感觉到了湿热的鼻息,有人在我耳旁低笑:“白麻……我好想你,正如你想念我一般。”
我不敢回头,生怕这又是一个虚幻的梦境,梦醒之后,又只空余我只身一人。
于是嗫嚅道:“你……你是谁?”
身后温热人体传来的触感突然变得不真实起来,那道低沉的声音的主人似乎也变得迷糊起来:“我……我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我抓住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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