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寻安》第19章


“今上,是时候起身上早朝了。”叶白推开门轻轻摇醒夏阳东明,醉酒的今上昨夜没有回宫。
夏阳东明闭着眼睛,睡意朦胧地笑了,伸手拉过坐在床边的人,使其跌伏在自己身上,道:“爱妃暖帐香正浓,朕怎么舍得去上早朝?”语毕,笑着睁开眼,身上之人却是叶白。
夏阳东明松开自己搂紧叶白的手,让叶白从自己身上起来。夏阳东明眸光由初醒时的明亮黯淡了下来,收拾完毕就上早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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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李郡守抓起来后,夏阳政心情舒畅得不得了。这回,只要修好了堤坝就可回宫了吧。夏阳政从床上起来,看着早已练功回来的杜方笑了。
“杜方,你给我梳一下头可好?”
“不会。”杜方说的是实话,他自己的头发也是随便梳的。
“可以从今天开始会。”
杜方仍是不肯。
“那我给你梳。”夏阳政拉过杜方的手,把他按坐在妆台前。
解了杜方的发,给他梳顺、分撮梳齐整、拧成髻。
夏阳政与杜方都看着镜中的人。
果然,太齐整的发式不适合杜方。夏阳政笑了笑道:“还是随意些的合适你。”
杜方看了夏阳政一眼,又看看镜中的自己,觉得果然不合适。
夏阳政出门去,心里想着事情。郡守被自己关起来了,现下也没个办事的人。要不把十四放到明处来,自己身边有了杜方应该是够了的。
“十四!”
“在!”
“从即日起暂代平川郡守之务,修筑堤坝。”
“是。”
绥安京
“《梨花调》听闻是你谱的?”
“正是不才。”
“吹一曲给朕听听。”
“是。”叶白让古牧拿来笛子。
“这首曲子是淑香最喜欢的曲子。”夏阳东明听着不知听了多少遍的曲子道。
叶白吹着曲子静静地听着夏阳东明讲话。
“她最喜欢你的曲子了,总是让人吹来听。我都听腻了,她也不腻,有时兴致来了还会给曲子作词。”
“她也喜欢你的字,只是极少能买得到你抄的书,太少了。”
“她说你是个好孩子,青年才俊,将来一定是政儿的辅佐之才。”
“朕为此还吃过醋。”
……
曲完了,叶白拿着笛子垂立一旁。
“你在编撰的是古乐?”
“是。”
“叶白跪下听旨。”夏阳东明说得漫不经心。
“草民恭听圣旨。”叶白却恭谨以对。
“朕命前太傅叶勋之子叶白即日起编撰《庆平古乐御闻》,可随意出入明宫,翻阅御书库。”
“谢主隆恩。”叶白叩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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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十四报告,堤坝还有十日即可修筑完成。夏阳政心里总算是松了,晚上摆了一桌小酒席邀杜方把酒赏月。
夏阳政一边斟着酒喝,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杜方,简直要把杜方看得发毛。
杜方拿了面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慌什么。”夏阳政不以为然地笑了。
“你喝你的酒。”杜方道。
“非要我说你没情趣你才会有情趣么?”
“要情趣找别人去。”
“找谁?”夏阳政问道。
“你喜欢他?”
“谁?”夏阳政又笑了,“我喜欢的不是你么。”
“你心里知道。”杜方不好意思问,也就随他去了。
夏阳政见杜方没有问下去的意思也松了一口气。
今夜的月亮很亮,只是不知京师那边又如何了。自那次的事后,也不知那人过得怎么样。情怅之下,夏阳政喝多了几杯竟有些意朦胧。看着架着自己入房的杜方竟有几分不真实,不禁伸手抚向他的脸。
清冷的,柔软的,不似看上去那么冷峻。杜方感受着夏阳政暖暖的手掌,心里竟有了一丝颤动。
夏阳政觉得有些情动,他知道杜方也一样。于是待到杜方把他扶向床的时候向杜方靠去。
“你做什么!”杜方惊呼。
“你知道的不是?”夏阳政一副你明知故问地笑了。
“我觉得我们平日那样挺好的,这样……”杜方支吾犹豫着。
夏阳政听罢有些气恼:“不要就不要,我自己解决。”
杜方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时夏阳政已经在一旁动作了,杜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憋红着脸背对着夏阳政。之后夏阳政睡去了,杜方却看着月亮一夜无眠。
☆、 第 20 章 
草地上铺了席子,乐师分坐在东西席,夏阳东明与叶白坐在北席听着乐师演奏,夏阳东明偶尔还吟唱几句。
中途乐师缓息,夏阳东明看着给他添酒水的叶白感觉有些不知意欲何为。
“古有桐玉、禾骅二子共舞《秀难双》名闻天下,你知道此舞否。”
“略有听闻。”
“与朕舞一曲。”推脱的机会都未曾给,夏阳东明径直起身挥手,奏乐即起。
叶白虽觉不妥但是看着夏阳东明的架式,也唯有起身与夏阳东明共舞。
树上的桃花飘落,席上的乐声离落,是人间的情惑,是凡人的行错……
起,两人并站五尺宽,各自作舞,子起左臂,吾起右臂不相为谋。
承,相对五尺宽,提衣起步,同进退,两相望,一步成双,两子弥近,志道情意合。
渐,半步转、肩并立、扇相交似携手。扇完展却脸半掩,四目对却猜不透。后退步,背持扇,分道扬镳。
止,相隔五尺宽,我垂衣你罢手、子止步余滞留。隔空看,意难平……
《庆平绥安野史》——庆平十二年,上与庆安丞叶白于明宫华园共舞《秀难双》,采美绝世。
余音缠绕,悲戚之乐伤更伤,此舞讲的是一对好友相知相交最后却因猜疑而相离。可叶白知道夏阳东明此时想到的却是自己逝去的挚爱。今上还在天人永隔的悲痛中醒不过来,今上当是疼爱万贵妃非常。但是,风吹涩了他的眼睛,水光中花落里,以为看见的是芷华。
明明是在批着奏折,却硬是被身旁静立的人搅乱了心情。伸手在他腰间用力一勾,人就坐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是那种求而不得,很踏实,心里想着就在这么就好了。正在专心磨着墨的叶白被皇帝在腰间一揽,便背贴胸膛,肱骨対肱骨。腿□□肤的温热不断侵染,叶白心里不由得惊惶,赶紧站起,却被夏阳东明的一句:“别动!”定住了。
“你们都下去。”下令让殿内侍奉的宫奴退侯殿外,目光却没有离开过叶白的脸孔,眼里面的复杂让叶白心惊。再次起身,翻倒了笔架、打乱了笔墨、渲染了白纸却抵不过圣上的一个低头、一个抵肩、一句叹息……
是时候了,叶白看着外面的天空想,不能再任由今上这么下去了。
“今上,臣有事要禀。”叶白凛声道。
“你有何事要禀?”夏阳东明抬起头问道。
“与万贵妃娘娘之死有关。”
什么?夏阳东明心里一下子凌乱了,沉声道:“说!”
“此事,臣只略知一二。廷尉左监董钟亭大人与公车司令王翮大人更为详知。”
“传!”
“是!”一旁的大公公承话传了下去。
“臣先告退。”叶白告退走出殿门,却不知夏阳东明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叶白退出来的时候正碰上进殿门的董钟亭与王翮两人,三人对视了一眼擦肩而过。
叶白看着殿外的天空,想着就要了结了,但愿一切都好。
《大庆庆平史》——庆平十二年,廷尉左监董钟亭、公车司令王翮二人查出三皇子与万贵妃之死皆为皇后所为,上告今上,今上大怒,处死孝贤皇后。
身在平川的夏阳政收到董钟亭的飞鸽传书后,忍不住流泪狠狠一拳打在桌案上。母妃果然是被那恶毒的女人所害,只狠不能亲眼看见她被行刑!
“发生什么了?”杜方看着夏阳政窗前的背影问道。
“皇后死了。”夏阳政压下情绪。
杜方也是震惊,没想到皇后就这么死了。
“皇后死了,四皇子及其党羽肯定会有所动作,我们要做些打算了。”夏阳政转过身看着杜方,缓声道:“你以后亦不用再受制于人。”
“嗯。”敢这么回应的也只有杜方了。父亲的一个信诺,让他踏入朝堂身不由己。
“你真的如此信我?”杜方不禁问道。
“当然!你的眼睛不会骗人,亮得很!”夏阳政眼睛是有些红但仍亲昵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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