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梦里忆琴音》第79章


“多谢。”柳逸清淡淡的,只是觉得也有些倦怠。
“大哥先歇着吧,你才醒,又流了那么多的血。”柳桪劝道,说着便起身拽着师溪往外走去。
“那柳兄先歇着吧,若有事再叫我们。”师溪看了看柳逸清,这才随柳桪出去。
柳逸清躺着,看着顶上,忽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他如今,怎样了?
“此一生,我爱着的,爱过的,也唯有你一人。只要你愿意留下,怎样我都愿意。只要你愿意为我留下。”
那个雨夜,他迫不及待的向他宣告了自己的心意。可是,墨宸,你的心意,我不能收下。
那一剑,不是真的习惯了那么狠。是我对上你的双眸时,你的绝望让我无从应答。
那就别见了,再也不见,也免得日后尴尬。
他是真的想死了,一了百了。
合上眼,泪划过脸颊。
“大哥,你那一剑割的太深,宸兄那时又以为你真的去了,寝阁里放了那些冰。我们带你出来之后,师溪只说你身子虚了,如今你醒了,怕是会时常感染风寒。”还没过多久,柳桪又轻声走了进来,坐在床旁的矮凳上,低声对柳逸清说道。
柳逸清闻言,笑了一下,“没事,我多注意些便是。”
“嗯,好。”柳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看着柳逸清的样子,她又是气又是心疼。
柳逸清侧了身子背着她,忽然开口问道,“金陵那边,没有什么人死了吧。”
“没有,想来是还没定罪。”柳桪一怔,又问他,“大哥先时对宸兄说了什么,倒是不似常人的反应。”
柳逸清听她问,本是想敷衍了事,想着也无妨,便应她,“不过三件事,治天下,勿迁怒,善待己。”
“你也真是够狠的。”柳桪好半响才扔了这句话出来。
难怪第二日君墨宸依旧是平常的时间去处理的政事,难怪后来柳逸清消失了,都不曾派人来找。
这是硬生生的让他压抑着自己,那也难怪他夜夜醉酒。
柳逸清只听她这一句,也不去理会。
“那如今呢,你倒是潇洒的离了,又有何打算没有?”柳桪见他没声响,又知他没睡,便问道。
柳逸清迟疑了一下,“我想先将先时未曾学完的针灸学了。以后,四处走走吧。”
他还是放心不下,所以想四处看看,看看他治下的万里河山。
“好,那我跟师溪说去。你也别急,好好将养着。”柳桪说着,站起了身,“我也不多说了,先出去了。”
柳逸清听着她走出去,听着门关上。
狠心麽,若换做是他,是要怨了。可是至今都没有动静,他也是放心了,至少没有派出死士来找他。
想着,他在腰间摸了一下,玉佩不在。
哦,是了,去金銮殿的时候,他习惯性把那玉佩取下。在秋水轩放着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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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前皇后娘娘来了。”君捻雪正在临帖,千画走进来回禀道。
君捻雪抬头看了看她,点了点头,又示意她将笔墨先收在一边。
“前皇后今日如何得空来本宫的芬芷宫?”她见她,素日就没过好脸色。
皇后看了看君捻雪,听她这话,本想发作,还是忍了。
“怎么,难不成本宫就不能来公主这里了?”她本是一个高傲的女子,如何肯让?只是又不好正面冲突,不过是嘴上功夫罢了。
君捻雪冷笑的瞥了她一眼,“呵,贵脚踏贱地,真是难得。本宫若是记得不错,皇上不是让您好好待在瑶华宫麽?”
“好好的一个女儿家,你这满嘴里说的是什么话?都要出阁了,嘴还这般厉害。”皇后见她搬出了君墨宸,心里自然有些胆怯。可又想到自己好歹是她的嫡母,有莫名添了几分底气。
只是她没料到一点,这君捻雪自幼跟着君墨宸,如何把前皇后这些人放在眼里?
“这话却是奇,本宫嫁不嫁与娘娘有何相干?”君捻雪笑道,皇后的表情变化她都看在眼里,这下心里倒是莫名的开心。
皇后倒是有些沉不住气,便指着她道,“公主莫忘了,本宫好歹也是你母后。皇上不过是你堂兄罢了。”
“母后?你配麽?就你这样先是巴不得我娘死,后来又千方百计巴不得我死,你也配?笑话。”君捻雪啐了她一口。
皇后一脸尴尬,忽然又不敢多说,只是骂道,“放肆!”
“少在本宫面前装作老子娘,先帝被你害死多少的子嗣你自己心里清楚。感情你做的那些事别人都不知道?”君捻雪却是不怕她,说变脸就变脸。
她这最近也是烦躁的很,联系柳桪毫无音信,而这边君墨宸也不大对劲,正没处出气。
皇后被她这么一说,倒是不知道这君捻雪到底是抓着了她什么把柄,便扔了一句,“呵,公主的弑父之名,后人可是念着的。”
说完就走了。
君捻雪被她这句话扔出,倒是笑了。她还想着如何那日她去刑部的时候,看那卷宗,哪都不明白,原来这里也有一出里应外合。呵。
难怪一些事情赵聪会知道,那些本来是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千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样一来,倒是知道了为何那夜宫变之事,外臣会知道的如此清楚。”君捻雪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唇边勾起了一丝冷笑。
千画不是很懂,问她,“公主这话怎么说?”
“那夜之事,在场之人并不多,皇兄又竭力封锁了消息,那赵聪本来就没有插手此事,却对那晚的情景了如指掌。若不是,若不是这贱人,他如何知道?”
千画被她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寒而栗,便问道,“公主准备怎么办?”
“没什么怎么办,我本不想与她为敌,多少皇兄那边会被我连累。可如今这样,我也不妨来个里应外合。”君捻雪冷笑道。
千画也笑了,便对她道,“好,那公主尽管吩咐。公主为自己便好,千画也想帮帮忙。”
她从没见过君墨宸那么消沉那么压抑的,就是那几年,他都能好好的将自己掩藏。她自那年被君墨宸所救,从来也不曾为他做过什么。如今,是机会来了。
“如此,甚好。”君捻雪笑着站起身,走到外头,她忽然想去看看君墨宸,好几日都不曾见了。
“怎了,又闲的无处去了?”君墨宸见她来了,依旧是取笑的口吻。
君捻雪看着他,心里越发的难受,这才几日,人都瘦了一整圈了。“好几日不见皇兄,想着来看看皇兄近日在忙什么。”
“不忙什么,对了,方才听说,前皇后去你那里了。”君墨宸停下手中的笔,走了过来。
君捻雪点了点头,随口应道,“是啊,她不知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慌。只是,皇兄可知那赵聪为何知晓那夜宫变的事么?”
君墨宸听她问起,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前皇后说的,怎么了?”
“你都已经知道啦。好吧,那我问你,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君捻雪有些惊异,不过想想又都说的通。
☆、前皇后
“大哥的事情,是不能让他们如何的。我要办赵聪,是因着别的事情。至于皇后,让她去静安殿便是。省的你心烦了后面还来闹我。”君墨宸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他一早就知道了,但是苦于没有理由,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
可是要寻一个人的错处又有何难?就像当年那些人找柳逸清的错处一样。
君捻雪却难以明白君墨宸的心,自己一着急,便冲着他恨声道,“皇兄还真是好皇帝,心爱的人被逼的在金銮殿自刎,却还能够这般不动声色。”
她实在不能理解君墨宸,就算是柳逸清留下的话,那又如何。他如今是这江山之主,弄死一个人就和弄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
“雪儿,朝堂之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若是真的那样,先帝当年就不会去的那么快。”君墨宸自然听出了她的话外音,可是他又能如何?
“什么有这么简单没这么简单的,他那是咎由自取。”君捻雪不屑的应道。
“所以我不能这样。若是胡乱凭着自己的心意办事,他日我去了,九泉之下若是见到了柳兄,我该如何见他?”君墨宸叹了口气,随手端起案上的茶杯抿了口水。
君捻雪见他提了柳逸清,不觉低了头,她不是故意的,倒是又让他伤心了。“宸哥哥,雪儿做一事,你只别拦着,可好。”
君墨宸看着她,也猜不着她要做何事,便只道,“你做吧,横竖小心些。若是艰难,或是让千画去,或是告诉我。”
君捻雪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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