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入松》第27章


里。
白羡呆呆盯着手掌里的东西看了半晌,最后慢慢捏紧,之后没有先兆,抬手抱住他。
手里的灯被撞得晃了一下,背面壁上的两个人影模模糊糊,融成了一团。
“……就不能脱了这身铁衣吗?又重又硌,不嫌累?”半晌,只听拳头“梆梆”敲了两记,也不知是敲在肩膀抑或胸膛,却把自己敲痛,“嘶”了一声。
“诶,晚风,不在这里,要在背后解。”
之后一边被人解着,一边带着好笑轻声辩驳,“……这不过是从权穿的普通军服,真要上阵穿的,怕不把这地踩个坑……”
这一夜似极长又似极短。
半夜他似睡非睡,睁眼瞧见白羡正目光灼灼瞧着他,打量脸庞距离仿似很近,手里擒着那把他用来剪线头的小剪刀,小心地自他发梢剪了一小撮发丝,合着对方自己的一小撮,束起来塞进了他睡前送的小香囊,收进怀里。见他发现了一切似的,脸微微一红,咬了咬唇,却还是凑过来亲了他一口,随后便穿起衣服来。
林晚风半梦半醒的,心道怎么穿着这身铁衣居然也没什么声响,正在奇怪,见人最后戴上头盔拔腿要走,忍不住伸手拉了一把。白羡接住他的手握紧,身子半坐在床沿,脸转过来瞧他,不知怎么,明明没有光亮,他却将对方神情看得清清楚楚。白羡说:“晚风,我这便走了。也不知能否再见。”顿了顿,还是把话说完了,“邬大夫挺好。桐花娘,也挺好。”
这是什么意思?和邬梅桐花娘有什么关系?林晚风听完疑惑半晌,回过神来时身边忽然就没了人。一惊,这回真的清醒过来,恰是丑时鸡鸣。虽说是鸡鸣,周围的鸡大约还要晚半个时辰再叫的。
而身边,无论是用摸的还是看的,真的都没有人。就在他差点以为从昨晚起,真就是大梦一场,他兀自将一个梦在心中编圆,其实不过是竹篮打水罢了。呆愣良久,手撑枕边欲起,却一下子没能起来,撞回枕头上,那一时却高兴得只想蹦起来,昨晚的事在脑海里全都清晰起来——
白羡这家伙,等他稀里哗啦好容易解掉那身铁衣,想来是身子骨一轻,居然弯腰,一手探膝弯一手托肩头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抱了也就抱了,问题是……这种抱法,简直太匪夷所思!他一时震惊地愣了。
……也估计只有白羡这样的,才能把他像个小姑娘似的轻巧抱起罢。被放到床榻上的时候,他犹愣愣地这么想,并且罕见地有些羞赧……
而白羡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他。
桌上的灯油已经燃尽了,该再添了。
林晚风揉揉后腰慢慢坐起来,靠在床栏边拨弄灯芯。外头天将曙,只能隐约看见些房里的物事。忽然什么东西在晨曦里一闪,堕进油灯里,而他脸上,却还擒着半弯笑意,譬如东边日出西边雨,这么自相矛盾。
真个是……从前是哭不出来,现在是丢人得停不下来。只是以前能发泄出来便是解脱,现在……恐怕是再也不能放下了。
白羡啊白羡,说句什么“邬大夫”“桐花娘”的,起不起用场甭说,反倒是叫他惊诧,不声不响的,你是什么时候明白的?明明他自己,也才刚明白而已。你连这种话也肯说,在叫他怎么放下?
一别失心,再别锁心。
情为何物啊,绵延万里,横跨南北,犹自坚韧。既是毒药,亦是解药。真是可怕至极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文什么“一脸无辜”,是表哥你解读错误好吗,人家明明是一脸“好不容易见次面你们都跟我抢表哥实在让本将忍无可忍真想一并处之”好吗~不理解不要乱扣帽子啊,人家白羡向来很诚实的~【捂嘴偷笑】
然后那啥啊,最后是学着走走琼瑶风了吗,表哥越来越多愁善感了,子慕干得漂亮!麻麻给你加糖吃!【大拇指】
另外,m(…__…)m,好不容易看到个人给我留言,然后是直接说“白羡完全不像将军”的。好嘛,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可能我写不出那种气概吧。
不过心塞了一上午,就当为我自己开脱,我来说说吧——
我记得文章一开始就说过人物原型是跟着新版隋唐英雄传严宽版的尉迟恭走的,我大概也就看了尉迟恭落难又被黑店骗去钱财最后沦落到只好卖剑的地步,然后遇上某翰演的罗平那一段(他俩不是表兄弟嘛?),当时就觉得,真是落难凤凰不如鸡,落难神仙还不如凡人呢,但又好萌他们俩,罗平好靓丽好枪法,非常的天之骄子,而尉迟恭好敦厚又好温柔,对比罗平,形象特别鲜明,所以才有了这灵感。
那里面严宽的尉迟恭还很年轻,扮相好看,而且很儒雅,穿上军袍打仗才像统帅,落难时遇上黑店以及和平常人打交道的时候,也没架子的嘛,于是这么个形象就在我心里落地生根啦,一开始的白羡就是照着那样稍加改动哒。
当然,也是我本来写不出大气的人物,我写东西因为本身阅历和心态的关系很局限哒,所以不是很识相地从白羡表白开始就从林晚风角度写了嘛orz我已经很识相啦饶了我吧……
好了不说了,再说又心塞。
反正我这里一向没有什么人,大家都是沉默的看官,好坏也不与我知道。我写文的源头本就不是给人看,是给自己看,把自己心里想到的一些情节串成故事写出来,留点自己的印记给以后的自己,这样而已。只是无形中那一个两个三五个沉默的不说好坏的点击量,也是给我某种写下去的动力了,大家不说好,却也不批评坏的,那我也就顺着自己的意思心安理得这么编下去了,感谢各位沉默相伴。
用主页那句作者独白作结,感谢各位的沉默:
涂得满纸荒唐言,知难入才子眼,亦深谢。
鞠躬。
Ps,快完了吧~真的快完了,我想着我应该开始写主线剧情了。这么一遍两遍五六遍的推翻重来也不是办法,每过一段时间都想改写两个主人公顺便再把剧情编写得再复杂一点是一种没救的病,得积极治疗,我决定这次就这么一遍写下来了,让这个纠缠了我1;2;3;4;……一共6年的故事也有个结局。
眉峰碧这个系列,让每个涉及到的人物都尘埃落定一下,也好。
之后再把能填完的坑再填一填,如果没有新的脑洞了,我也就大约不会再写了吧。
好了,啰嗦完了。没耐心地尽情忽略我,不打紧~~(╯‵□′)╯︵┻━┻
☆、三七,思量
坐了一阵,这回是真的鸡鸣了,天色也愈发明朗。
林晚风理了理床铺,掀了床单准备拿去浆洗前,从枕头下抽出塞在底下的那张信纸,再看了一眼那见字如面的三个字,不禁莞尔,心道该再用这个做个“安心符”,日日挂身上才好。打定主意后,仔细工整地叠了几叠,收进怀里。
在天井里洗漱完,去小桐花的床前转了一圈。果真如白羡所言,在天亮这会儿恰悠悠转醒,而且似乎不太记得是怎么睡熟的,只是对他嘟囔自己睡太熟,“不记得爹爹有没有到梦里来见我了”,倒是这让林晚风大松了口气。
看桐花醒后,他帮着小姑娘穿好衣裳,带去天井洗弄干净,给她喝了煨在灶下的粥。按理说桐花娘在天黑之前是该赶回来的,于是他帮小姑娘开了铺子,又托周围几家看得着的没事盯两眼,便启程去城里了。
到傍晚回来看,一切无恙,桐花娘处理好了娘家舅子那的事,也已紧赶着到家,见到他,问他送了点腌肉、酱菜作答谢,这事便过去了。
此后不多久,远方消息传来,便是又开战了。虽说首战告捷,人心欢涌了一阵,但也有说敌军见识了本国实力,认真起来,点了比之前多好几倍的兵马来战,这一回怕是讨不了好的。据说如今不仅军马没有敌方多,自己本国的三军将领也是临时上阵的,能不能打赢,做不做亡国奴还不好说。
午间休整,林晚风总闲不下来地去码头和各处茶楼等地默默听消息,看告示上不太及时的战报,仔细思量那寥寥数字每个字后面可能含着的意思。还有每天听到的各种好话,坏话,丧气话,都企图辨明上头的真假。
最揪心的要数听那些与北地有来往的商贾之流对本国军马和将帅评头论足的时候了,听着那些话,眼前便每每闪过从信封里倒出来黄沙那一幕——风沙漫天,满目苍凉,那人就在那一端最贫瘠荒芜的地方,不知如何,而他只能在离对方最远的南边,打听到这些不着边际、不痛不痒的传言,不管心头如何担忧挂念,却是连真的衣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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