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剑》第66章


这么想。”
秦潇虽然话少,感觉还是很敏锐的,道:“我从前经常惹你生气?”
巧儿笑了笑,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能说是谁的错呢。”
秦潇沉默良久,道:“从前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
巧儿笑道:“好嘛,我知道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教你唱莲花落好不好,‘大兄弟,行行好……’唉,你跟着我念啊……‘祝你招财又进宝……’”
两人正在说话,忽见一颗石子飞进湖里,啪地一声溅起涟漪。一人道:“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待着?小心狼来了把你们叼去!”
两人回过头,见是徐闻来了。他年轻力壮,将养了些时日,身体已经痊愈了。自从苏长老死后,薛红蓼提高了警惕,叫人不分昼夜在丐帮总舵周围巡视。徐闻提着灯笼走到这里,见有两个人影,便过来瞧瞧。
巧儿笑道:“徐大哥值夜呢?这附近都没有外人,我们帮你看过了。你也过来歇会儿吧。”
徐闻道:“那可不成,最近风声紧,江湖里不太平。你们听说了没有,邱广成最近出没在九江一带,已经被盯上了。薛帮主接到了贺盟主的通知,要一起去追踪围剿邱广成。”
巧儿惊讶道:“围剿邱广成?我只听说他偷练了少阳剑法,那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过。怎么就至于追杀他?”
徐闻也因为被卷进少阳剑法的事而受了重伤,心中一肚子火气,当即道:“可不是么。我看邱广成比贺汝膺和善的多,就算练了少阳剑法也不至于作恶。不过前几日有人亲眼目睹邱广成杀了人,贺汝膺这才挺身而出,要为被害者讨回公道。”
巧儿蔑然道:“我看这件事根本就是他们自己演的一出戏。邱广成要是真的杀人,剑下会留活口么?薛姊姊那么聪明肯定也瞧出来了,她还要去么?”
徐闻叹了口气道:“咱们丐帮加入了七英盟,自然要听盟主的调遣。不管怎么样,总是得去的。”
秦潇一直静静地听着,这时候忽然道:“咱们也去。”
巧儿吓了一跳,双手乱摇道:“你不行,你不准去!”
秦潇道:“为什么我不能去?”
巧儿一时语塞,她生怕秦潇去了被贺汝膺发现,逼问他剑法的来历。他们好不容易摆脱了贺汝膺,哪里还有送上门去的道理。徐闻也是这个心思,立刻道:“苏兄弟,你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去了恐怕要出乱子。这一行十分凶险,大伙儿可没工夫照应你。”
秦潇道:“我不给你们添乱。我正是因为什么都想不起来才要去瞧瞧,说不定多见几个人,到处走走看看,我就能想起来了。”
巧儿急了,道:“贺汝膺上次来丐帮找你兴师问罪你都忘了?当时你一听见贺汝膺三个字,吓得连魂儿都没了!这会儿却要上门去送死。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因为他们,你怎么会摔成这样!”
秦潇没听她说过这些,心头一动,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失忆跟贺汝膺有关系?”
巧儿说漏了嘴,十分懊恼。她转头看徐闻,徐闻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巧儿沉吟了一阵,见秦潇定定地望着自己,显然十分想知道这段往事。她叹了口气,道:“好吧,总瞒着你也不是个办法,我跟你说就是了。”
她把两人如何从谢贝函房中捡到少阳剑法、他又如何挑断了数名贺家子弟的手筋、贺汝膺来丐帮兴师问罪、苏长老被杀等事的始末说了一遍。徐闻解开衣裳,袒露出身上的剑伤,证实巧儿所说的都是真的。
秦潇越听越觉得混沌一片。巧儿说起苏缇,忍不住落了泪。秦潇只好温言安慰她,心中却总也想不起来那位抚养自己长大的师父是什么模样。
巧儿叫他无论如何都不准跟去,千万不能被贺汝膺发现。秦潇嘴上答应了,心里却想:“既然自己的失忆跟贺汝膺等人有关系,那么再去见一见他们,说不定能够想起从前的事情。”
次日一早,薛红蓼带人去九江跟贺汝膺汇合。秦潇悄然出来,骑马独行,半日后也赶到了。丐帮里诸多弟兄向来因为他年纪不大,又是苏缇的徒弟,都对他十分包容,却没想到他胆大包天,居然敢再来见贺汝膺。薛红蓼见他来了,叹了口气道:“你来做什么?”
秦潇道:“我也想为武林正道尽一份力。帮主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薛红蓼见他的态度和以往十分不同,想来是撞了头之后变得一根筋起来,反而显得比从前可靠得多。
薛红蓼原本要打发他回去,转念一想,这人的主意大得很,必定不肯乖乖听话。若是叫他离开了自己的掌控,说不定要闯出更大的祸来。薛红蓼道:“你要留下可以,但事事都要听我的吩咐。”
秦潇挺干脆就答应了,道:“你是帮主,我自然什么都听你的。”
薛红蓼跟他约法三章,不准他擅自走动,不准他跟外人说话,更不得擅自出手。
秦潇一一答应了,薛红蓼叫了几个兄弟看着他,这才放下心来。
第55章 五十四
九江号称天下眉目之地,是长江中游的交通枢纽。许多小帮派聚集于此处,做些漕运买卖,从水上讨生活。
半月前九江的飞鱼帮遭到血洗,有幸存者说行凶者是邱广成。他当时发了狂,见人就杀,手段极其凶残。贺汝膺得到了消息,立刻派人追踪邱广成的下落,同时发动江湖中的势力布下天罗地网,把邱广成逼得走投无路,逃进了九江东南的一座荒山上。
薛红蓼带领丐帮弟子赶到时,贺汝膺已经带人把荒山包围圈了三天。
薛红蓼在山下安营扎寨,又派人去勘察地形。探子回来道:“这山叫石头山,附近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烟,荒得很。山上没有水源,自然也没有飞禽走兽,只有些草木。邱广成情急之下被人逼上山去,身上肯定没有干粮和水,一定挨不久的。”
薛红蓼道:“他又渴又饿,在山上待得越久,对他越是不利。倒不如早下决心,下来拼个鱼死网破,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丐帮的人这么想,贺汝膺的人更是踌躇满志,准备活捉邱广成。众人本来以为邱广成已经熬到了极限,没想到天公不作美,半夜噼里啪啦地下了一场大雨,直到天亮才停。
石头上深深浅浅地积着水,薛红蓼撩起一捧水,抬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自言自语道:“这人的运气倒是不错,看来天不亡他。”
贺汝膺注视着深山,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老天保不住他。他罪大恶极,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他不想再等下去了,叫人准备弓箭,准备放火烧山。
贺砥明带领三十人拉起弓箭,箭上带着火和桐油,火焰猎猎燃烧。一声令下,无数火箭射进了山中。石头山上的草木立刻着了火,火势越烧越旺,渐渐地覆盖了整座山。
贺汝膺站在山下,慢慢露出笑容,仿佛极其愉快。他叫人严加守卫,一旦看见有人从山上下来,立刻敲鼓鸣锣示警。
秦潇站在人群后,满眼都是大火,火烧得猎猎作响,让他心烦意乱。他自从失忆以来,还从来没有过这种不愉快的感觉。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无数火把,火焰连接成一片火海,燃烧了黑夜。周围传来弓弦拉满的声音,一支箭破空而来,射中了他怀里的人。
那是个少女,长发委地,一身白衣,鲜红的血从她背后淌出来。秦潇想起她的刹那,心仿佛被狠狠地剜了一刀。
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脱口而出:“玉华。”
他旁边的人转过头来,见他居然哭了,诧异道:“你怎么了?沙子迷了眼?”
秦潇仿佛丢了魂儿,定定地道:“玉华……邱玉华是谁?”
那人知道他撞了头,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也不以为奇,道:“邱玉华?不就是邱广成的女儿么,你想起她来了?”
秦潇想起她浑身是血的模样,道:“她怎么样了?”
那人道:“死了。邱广成这样的人能教出什么好女儿?邱玉华背叛了咱们七英盟,小女孩儿家没什么见识,听了几句甜言蜜语就被哄得送了命,唉,年纪轻轻的倒也可惜!”
山上的火势越来越大,浓烟滚滚,呛得人不住咳嗽。忽然西北方向锣声大作,有人大喊:“邱广成下山来了!”
贺汝膺精神一振,大声道:“大家跟我来,咱们一定要擒住这个贼人!”
众人大声呼喊,跟着贺汝膺向西北冲去。邱广成从浓烟里冲出来,虽然衣衫褴褛,气势却丝毫不颓,不愧为一代剑术名家。
贺汝膺分开众人走上前去,注视着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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