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辞曲》第2章


,今日摘叶成金,明日摆阵做法,实属惹人眼球大有不便之处。
虽说再狠厉的鬼魂放于净瓶中十日也能得片刻宁静平和,但白秋墨不愿冒险,硬是拖到了半月后,才动了开瓶的心思,适逢艳阳高照,白秋墨挑了个阳光最盛的地方站着,将净瓶放在屋檐那狭小阴影之下,这回谅他有滔天本领也是掀不起什么波澜。
轻念咒文,净瓶塞起,却是没了后续,白秋墨郁闷至极,花样百出的摇晃之后,抓起净瓶倒置,对着瓶底一顿狠拍,一团雾气方才凝成具象而出。
强烈的眩晕感退却,迷迷糊糊间看到白秋墨的身影,小鬼吓得连着后退了几步,直挺挺的贴到了门板上,白秋墨刚靠近一步,他便浑身瘫软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不吃你,就是问几个问题罢了,你叫什么?”
那小鬼眼泪汪汪,露出颗小虎牙紧紧咬着下唇,思索了半天,长睫一扬,憋出句:“不知道。”
“那你从哪来?”
依旧长久的沉默,而后又一句:“不知道。”
白秋墨强忍住抽法器的冲动,耐着性子再问:“那你是怎么死的你总能知道了吧?”
小鬼搓着身上的红衣暗纹,摇摇头:“不知道。”
白秋墨在心里问候了他十八代宗亲:“你都成煞鬼了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骗傻子呢?”
“煞鬼是什么?是不是很厉害的?那我都会些什么?”小鬼眼眸清澈如林涧溪泉,光泽流转,盈盈动人。
“煞鬼就是跟你一样最蠢最笨什么都不知道的鬼。”白秋墨没好气的又添一句:“你会哭啊。”小鬼扁扁嘴低下了头。
“那这样吧,以后你就叫不知道,我供你凝魂香,你听我的话,行吧?”
小鬼皱了皱眉头,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要不知道。”
白秋墨朝他脑袋上一拍:“有你不同意的份吗?”
“那你叫什么?”
白秋墨一脸奸诈:“我姓主,名人,记住了没?”
小鬼反应了半天才知道又吃了亏,眸中升腾起一层雾气,眼看又要嚎啕大哭,白秋墨眼疾手快的拿起净瓶将他收了进去。
“这绝对是掉河里淹死的吧,哪这么多眼泪。”
☆、稚气
日落西山,种了一天地瓜的白秋墨累的腰酸背痛,恨不得趴地下伸舌头喘气,不禁慨叹:“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
回屋换了件干爽的衣服,马马虎虎做了几碟小菜,恍然想起不知道已经半个月没有进食了,虽说不可能再饿死他,但总归不大人道,遂拿出香炉燃起一束凝魂香放于对面。
白烟腾起,露出不知道那双哭的跟水蜜桃似的眼睛,白秋墨不耐烦的抬眼一瞥,不知道立刻停止了抽抽搭搭,低下头贴门边站着,一副受气包样。
凝魂香气息袅袅,不知道捂着肚子咽了口唾沫,偷偷瞄了一眼白秋墨,只见那人抱着根胡萝卜啃的脸都变形了,自是没有注意到他,沮丧的蹲了下来,捡起根小棍写写画画,分散些饥饿感。
白秋墨将一切看在眼里,憋笑憋的快要抽搐,才拍拍桌子叫他:“你过来坐。”
不知道一听这话,立刻撒丫子飘了过去,捧起香炉大快朵颐,几口就吸个八分饱,才心满意足的放下。
对面的白秋墨吃着黄米饭配上一碗素炒竹笋,不知道瞧着对面人津津有味的样子,对这饭食生出了无限的好奇。
恰逢一群飞鸟落于院子中觅食,白秋墨着急的连筷子都没放下便去驱赶,不知道趁机赶紧凑到热气腾腾的饭菜旁吸着精气,听见脚步声才仓皇的坐了回去,别说,这饭菜的味道比凝魂香还胜上一筹,不知道眼眸一眯,偷偷笑着。
“一群杀千刀的秃鸟。”白秋墨气鼓鼓的夹了块笋往嘴里一扔,刚嚼了一下就觉得不大对劲,偏头吐到了地下。
筷子一拍盯着一脸无辜状的不知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嘿嘿嘿,我能有什么可说的?”
白秋墨也扯起嘴角:“嘿嘿嘿,若不是你吸了精气,这饭菜会像从泔水桶里捞出来的一样?”
不知道搅搅衣袖,见实在瞒不过去,一个转身朝净瓶飘去准备溜之大吉,白秋墨纤指一勾,那透亮的瓷瓶便到了他手中。
耳朵一痛,不知道被白秋墨一把提了回来,往长凳上一撂,被拍了十几下后,迟钝的脑筋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脸颊红如火烧云,双手往身后挡着,起身低着头一连退了好几步,白秋墨本也无意计较,一指净瓶,不知道赶忙化烟缩了回去。
收拾好碗筷桌凳的白秋墨准备回房,低头见门旁一片凌乱的画痕,蹲下身仔细一瞧,一只大乌龟咧着嘴在吃胡萝卜,旁边还有个箭头直指他刚刚的座位方向,白秋墨被这稚气十足的图画逗得噗嗤一笑。
☆、前世
白秋墨没有正业,平常种种瓜果蔬菜,也能自给自足,若是无聊了,就去街巷里支起个小摊,算算命卜卜卦,勉勉强强也能赚点小钱。
手上摆弄着几张灵符,心想着师父早已入化升仙,几个师兄也都是大有名气,自己这幅落魄样若是被他们见了,不定怎么奚落呢,指甲敲敲卦桌,深沉一叹,转而心生一计。
站到桥头一个小摊位前:“给我来两盒胭脂,要最红最艳那种。”
那卖货的大婶甸着一身赘肉,抬眼一看白秋墨面如脂玉,扯起方丝帕故作娇羞:“你们男人啊,就是不懂我们女人的心,这红艳艳的胭脂擦到脸上,就显不出姑娘肤色娇嫩了,这位公子,若是送与意中人,何不考虑考虑本姑娘用的这桃花色呢。”
白秋墨被她身上那艳俗的脂粉香熏的头昏脑涨,再看看那忸怩造作的模样,更是有些后悔今日吃过早点,胃里一阵阵往上涌,只想早些脱身:“废话少说,我就要两盒大红胭脂。”
“啊,对,还要几根彩色丝线。”
那胖女人扭动腰身从货堆里捡出东西往白秋墨那一扔,甩甩丝帕:“如此不解风情,这些东西送了也白送。”
白秋墨找出些碎银子扔了回去:“谁说我要送了?我自己用成了吧?”气的那女人连连跺脚。
回到摊位上,白秋墨轻轻敲了敲净瓶,将瓶塞挪开些许位置,不知道从瓶口伸出半个身子。
“给你的,你先收着。”
不知道瞅瞅手里这堆物件:“这些东西味道不大好,怎么吃?”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诶,你个算命的,去给我们少爷算一卦,机灵些,嘴甜点。”尖嘴猴腮的下人将一锭金子推到了台面上。
白秋墨不漏声色将不知道推回了瓶里:“回去再说。”
纳下金子起身细看了一番,便拱手向锦轿道:“大人虽未露面,贫道也知大人此去祁风接任父辈所传县令一职,大人有高官厚禄之鸿运,望广积善德,平步青云则指日可待。”
轿中人一合折扇,几声大笑:“谁能看透人间事,今日有缘相逢,况话合我意,便恩赏吧。”跟从的下人再掏出一锭金子,而后浩浩荡荡抬轿启程。
白秋墨将卦资放于口袋中,看着过往人群,男女老少,贫贱富贵,不过都是萍水相逢,过后不需思量的路人罢了。
不知道偷偷推开瓶塞,绕过白秋墨的视线范围,悄悄跟上了那长长的队伍。
☆、牵心
祁风之行,路远而险峻,穿山路行偏巷,过白秋墨卦摊之时,已算走了大半,不知道混迹在队伍里,一个个下人穿过他透明的灵体,都一脸凝重的赶路。
不知道跟过来纯属头脑一热冲动而为,许是净瓶待的闷了想出来散散心吧?不知道捋捋锦缎一般的黑发,自己也不得而知,只毫无头绪的走着。
一行人簇拥着那位少爷,有扶着下轿的,有上来扇扇的,还有递瓜果糕点和收拾衣衫边角的,将少爷紧紧围住,里三层外三层好生壮观。
接任县令罢了,排场比皇帝出行还大,真是贪图享受,绝对是个贪官污吏,不知道远远看着,冲着那群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觉得此行无趣,正要回头,却被这渡口滔滔江水吸引。
苍浪接天,江水并不清澈,裹挟着泥沙一层一层冲刷着江岸,再随风渐次退回,岸边立着的几块礁石也有沧海桑田的痕迹,坚毅的立着,似两鬓斑白的老人诉说着时光的秘密,不知道呆呆的看着,江水的气息萦绕身旁。
“少爷登船,小心脚下。”不知道随着这一声高呼转过头去,才得见那少爷相貌,不过平平之态,却好似一支利箭穿心而过,不知道瞳孔骤然紧缩,打了个寒战。
这滚滚江水与前尘往事千丝万缕,却又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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