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断袖吧! 作者:戏子妆》第95章


突然喉间的压迫松了,莫挽青就被抽离了骨头一样,软趴趴地滑落下来。重获生命的他此时并不是很好,剧烈的咳嗽和耳鸣让他浑浑噩噩的。
但就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呢喃着一句“我没有杀你,我不想杀你,我要救你……”邹晋源并没有回应,他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莫挽青的视线范围。
呵呵,他居然会想,会想亲手杀了他,为何他不反抗?又为何要将对他而言是毒药的血加到饭菜里呢?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而相距并不算遥远的半月关内,邹晋楚终于等来了他昨日派出的救援人马,当看到其中没有莫挽青的身影时,他喜悦的脸僵住了……
问完话,邹晋楚就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莫挽青很安全,这一点很好,但是却不肯回来!有事儿办?他怎么不记得莫挽青跟那些蛮子有何交集呢?
同样让他无语的是那个血囊,该说莫挽青真是为他们着想吗。知道他们打仗辛苦,给他带来可以克制敌人的东西,但此刻邹晋楚并不想看到这些玩意儿,他只想见到他本人。
“下去吧。”
年轻的将军显得很是疲惫,他确实跟莫挽青料想的那样没再说什么,也没有生气,没有责罚他们。这次的任务,他们便在顺利到不可思议的情况下完成了。
邹晋楚支撑着脑袋看着那袋血,这时纪澜风听说了消息赶过来只见到邹晋楚一人,心下就有了计较。
“莫小公子他……可还安然无恙?”
邹晋楚点头,却不愿多说。只把血囊递给他,“这个你知道怎么处理。”上次弄的“圣水”并没有瞒着他,纪澜风对此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邹晋楚相对来说还是愿意相信他的。
纪澜风没有让他失望,接过血囊答应的好好的。看邹晋楚萎靡不振的样子,他忍不住说:“将军,恕我直言。既然莫小公子没事儿又不愿回来,作为一军统帅,你也该放宽心些,专心指挥军队。”
他还是说的句句在理,其实这断时间看来,纪澜风其实非常理智,他总能在关键时候拉住他,不让他头脑发昏。
正如纪澜风所言,他确实是没有很多时间担心一个人。战事更加紧锣密鼓起来,有了“圣水”相助,他们也轻松许多。好像就算没有莫挽青他们一样可以取胜。
胜利是现在时常有的,但不代表就全是好的。伤亡依旧有,被困在院子里的感染者依旧很疯狂地要跑出来。况且连绵的战斗让这个昔日繁华的地方满目疮痍,很多人生病了无法就医,小的病拖着拖着也会死人。
这注定会是一段非常艰难的时期,邹晋楚取出自己特意带来的伤药,伤药都是特意买的上好的,效果确实很显著,但量有限,等于杯水车薪。
愁云在关中久聚不散,邹晋楚想尽办法安置伤员,但还是难以挽救很多生命,他会在大军面前向他们道歉,说一句“辛苦了”。毕竟,士气这种东西也是需要经营的。
谁都知道这断时间苦啊,而且还是暗无天日的苦。除非什么时候蛮夷滚回老巢,否则他们就得继续待在战火中苟延残喘。
将士们很累,邹晋楚只会更累。晚间回到府邸果然又看到了那个倔强的身影,那是莫逆。
他跪在自己屋前,恳求他让自己去就莫挽青,却总是被他拒绝。少年不会说话,倔强起来和莫挽青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邹晋楚长长地叹息一声,“别跪了,他不想让我们救,你去了也没用。”
这话他说了无数遍,但是少年根本不愿意相信。也不是说他不相信邹晋楚,而是他想亲耳听莫挽青这么说他才安心。他怕的是莫挽青是被胁迫着说出这些话,说白了还是怕他遇到危险。
莫逆不会用话来表达自己对莫挽青的担忧,他就拿那双眼睛盯着邹晋楚。执着的样子像是说他不同意自己就不起来。
无奈之下,邹晋楚半蹲在他面前跟他将道理。
“我只会比你更加担心他,但你也知道他的脾气,说不准我们去就不能去,就算去了他也不会跟你回来。我知道你想去看他,看到了又如何?他人好好的,多看一眼少看一眼有何区别?等他回来吧,我相信他有自己的苦衷。”
莫逆眼里的希望渐渐暗淡下去,邹晋楚心里同样不好受,“大局”这两个字就像两座大山,狠狠压在他身上,越过线的事就是不能做……
“不要让他担心。”
最后这一句话才是真正让莫逆放弃执着的原因。毕竟这小子其实最大的心愿就是不让莫挽青担忧,假如可以他更想保护好莫挽青吧。
他已经不是孩子了,说来年纪比莫挽青还要大一岁,处处受到挽青的照顾,被挽青从泥潭中拉出来,到拥有如今正正经经的身份。可以说,他的一切是莫挽青给的,他视莫挽青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无不可。
最终被劝走的莫逆渐渐远去,邹晋楚抚着一个普通到略显粗糙的水囊袋。
“一定要安全归来……”他不知道莫挽青究竟瞒着自己什么,此事的蹊跷他不是没怀疑过,但总归对少年的过往并不清楚,有心猜测也无法猜到。其实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想好好了解下莫挽青的过往,不想再如此被动的等待……
第101章:爆裂的感情
空旷的屋内,纤秀的美少年被困于其中,细长的铁链从他裸露的脚踝延伸到黑暗之中。
长长地叹息一声,暗无天日的鬼地方让他失去时间概念,不知今夕是何时。唯一可以作为计时器一般的红衣美男已好几日不曾出现了……
莫挽青知道自己彻底惹怒他了,当然这个所谓惹怒的过程很是乌龙。来自误会的愤怒很难解释清楚吧?他已经很多次托那个送饭的给他带话了,不过依旧没有回应。
对这个过于静谧的空间开始厌倦,他开始感觉到累,放弃的想法在他脑子里转了又转还是没能狠下心离开。
好吧……其实,现在的他也没办法离开,铁链子几乎是完全按照他的力量配的,让他用尽全力都扯不开。至少说明困他的人很了解他,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
哎,邹晋源啊,你让我好纠结。
也许是听到了他的心声,红衣似火的男子就这么突兀地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不过看起来他并不十分好。
汗湿的额间沾着几缕乌发,脸更加苍白了些,看不出半点血色的面上一双眼睛却黑的出奇。只不过这双好看的眼睛是空茫的,飘乎四散开来的视线在触及到莫挽青时陡然定住。然后便是让人心惊的凝视,眨都不眨的凝视。
他开口了,“你,恨我吗?”
莫挽青从床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说:“当然……不恨。只要你还有半分本性你就依旧是我认识的邹晋源。”
他抬手轻抚唇边,竟然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不用试探了,我已不再是原来那个我。”同时漆黑的双眸开始凝聚起慑人的冰蓝!
莫挽青察觉到不妥,悄声退开几步,“不,你和他们不一样,你还可以回头。”
此时的邹晋源看起来很奇怪,不仅破天荒地说了很多,还对他露出了丰富的表情。
莫挽青是知道的,被侵染的人很少能自主地控制身体,能跟邹晋源一样拥有一部分意识和部分身体主导权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又怎么会奢求他完全跟正常人一样拥有丰富的表情呢?
所以,当今天邹晋源反常地跟他聊了这么多他不觉欣喜,只觉异常。
“你是不是有所不适?”不管邹晋源为何会有这种变化,他首先担心的还是他会不会有事。任何一点变化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可能是致命的改变。
邹晋源却不再说话。他微微扬起下巴,闭上眼睛,表情安详的很。记忆突然活了过来,很多他不曾放在心中的小细节都纷纷呈现出来,而其中最为精彩,最为深刻的居然是他和莫挽青在院子里的事儿……
假如一切可以重来该有多好。
“邹晋源?邹……”
“还记得那首曲子吗?”一支温润的玉质笛子横到莫挽青面前,玉白的光泽让他恍然忆起当年君子如玉的美男子。
喉头放佛被什么堵住了,不由自主地接过笛子,苦涩笑道:“怎么会忘记?”
悠扬的笛声从莫挽青唇间吐露出来,还是熟悉的调子,换了个人吹却依旧让人落泪,只不过落泪的人成了当初创作这个曲子的人。
透明的泪水从他冰冷的脸颊上滑下,似乎让他感受到久违的温度。
莫挽青心里堵的慌,突然停了下来,他愣愣地看着眼前似乎有些陌生的男子,记忆中那个白衣如雪的邹晋源和眼前的人开始重合。他丢下笛子,啥也不顾地扑过去拥住他,“邹晋源,回来吧。”
他知道自己又犯矫情病了,流眼泪很丑也很没面子,可是他忍不住。他无法冷硬地看着昔日好友渐渐步入深渊,无法看日日活在痛苦中。不管邹晋源是否承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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