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怀惜   作者:微笑的猫》第21章


赵瑞岚。
“景言是月华山冰焰宫第七代掌门,就武功而言,已是排在十大高手之列,你实在不用不放心。”
“……”
“你去了,只是拖累他。”
“……”
“怎么不说话?明白了吗?”
(一只猫被揪住。)
(晏,恶狠狠:“我家景言是和少林寺方丈、武当掌门一个级别的事实,怎么我不知道?”)
(猫,抖:“主任,冰焰宫这种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不是不在考虑范围内么?”)
(晏:“我他妈抽死你……”)
“晏怀惜!”
“到!”
赵瑞岚微笑:“你跟着我。”
咦?咦~~~~~~!?
出发时已经敲了二更,月黑星暗。
河对岸突然火光熊熊,人声马嘶,想必是景言他们得了手,正裹入敌阵,短兵相接。
听到三声巨响,原来是军鼓。
赵瑞岚上马,银枪一挥,大喊:“众将士!生死与共!!”
兵士们激声齐和:“杀辽狗!生死与共!!”
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杀”声,三路齐发,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将官在前,士兵在后,如排山倒海般冲向辽营。呐喊的声音,十几里外肯定都听得见。
我的马也是匹嘶风追月的好马,但我骑术不佳,又穿着极重的铠甲,操作不便,只能勉强跟着照夜白一个劲往前冲,过河也不敢怠慢。
我身边是掌着帅旗的亲兵,真是万中选一,臂力惊人。在马上把两三米高的红色帅旗举得极高。辽营火光、祈军火把映亮了午夜天空,马疾风劲,旗面尽展,看见斗大的金丝绣成的“赵”字。
我不住回头看,古人真是淳朴(保守、呆板),半夜里打仗还举旗。虽说祈国大军,就是以这面旗为指引驰骋冲杀的,但又不是信号灯,看得见么?
(猫:“领导,要是你怎么滴干活?”)
(晏:“偷偷滴进村,打枪滴不要。”)
一回头吓一跳,我其实是跑在相当前面的。
竟看见后续祈军的火把,如大海潮生,滚滚而来,战线拉得极广,仿佛天地之间只充斥着这一只军队。人喊马嘶,气势凌厉无比,急风骤雨一般摄人心魂。
骑兵一路冲锋,转眼就杀入辽营。
三三、决战之夜(下)
赵瑞岚在辽营正前方勒马,紧随的骑兵从他身边呼啸而过。烈烈火光,尘烟四起,万蹄杂沓,杀伐声响震天。
我也随着掌旗的亲兵向前冲。
这遍地的烽烟激起了我血液中那不多的英雄气,竟觉得心潮澎湃。果然是天降大任于斯人,老天派我穿越,原来是要我踏破辽境,扫平群雄,一统中原。
直到一支冷箭擦着头皮飞过。
立刻于千军万马中艰难的强行调头,迅速回到赵瑞岚身后。战况实在危险,还是应该以保护首长人身安全为第一要务。
赵瑞岚漆黑的眸子带着笑意看我,我则一脸大义凛然,做忠心护主状。
此时辽军已经列阵迎战,但毕竟慢了半拍,竟难以应变——祈国大军的马队凌厉如罡风,转眼就将其冲成两段。
骑兵挺矛舞刀,所向披靡,气势极壮。一冲入敌群,见人就砍,杀开一条很宽的血路。辽军的阵脚,顿时就松动了,接着便是军列后一段开始溃散。
前一段的阵容还算齐整,却遇到了后续而来声势惊人的祈国步兵,又是迎头痛击。一时间,只觉得黑夜里头,乱哄哄一场混战,都不知是谁杀了谁。
可怜辽军原本虎狼之师,但临阵主将骤丧,又遇深夜偷袭,不宣而战,真是有点措手不及,方寸大乱。
我龟缩在赵瑞岚身后,借着火光,看得分明。只是空气中弥漫着的浓烈血腥气味,混合着松油烟灰的刺眼,尘土的呛鼻,刺激着一颗爱好和平的国际共产主义者的心,还有他的胃。
突然有探子来报,说是辽军主将萧腊剌无意恋战,正带着那个被景言一箭射死的军事天才倒霉鬼的棺柩,在数百亲兵的掩护下,从乱军中夺路而出,向东急逃。
赵瑞岚眼中寒光逼人,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挥手招来一名随行将领,低声吩咐了几句。一会儿,便看见有数百骑兵从侧翼急弛掠过,直奔东方而去。
这队骑兵又和那些舞大刀的冲锋队不一样,一边纵马狂奔,一边还搭弓四下里乱射箭。有些正在酣战的辽兵,躲避不及,统统被射个穿心透。
此时的战况,似乎是祈军占了极大的上风,但辽营中仍有些骁勇善战的将士,冲破重重围堵,迅如疾风,向我们反杀过来。
赵瑞岚绝美而冷冽的脸上突然绽出个颠倒众生的笑容,只是……
(“好冷~~~”某冻成冰块的草包美人抖抖的说。)
(“好冷~~~”某冻成冰块的草包猫抖抖的附和。)
他轻轻说:“来的正好。和仁,你去。”
有属将会意,调出大批步兵,原来是弓箭手,呼啦啦一字排开,人墙竟有上百米长。拉满了弓,静静等着。
又有一队步兵,各持着一人来高、分量惊人的厚重盾牌,挡在弓箭手之前。
等着辽兵到了射程之内,将领一声令下,立刻放排箭。一排放过,另一排接着来;放过的那一排一路在盾牌掩护下向前,一路装箭拉弓,到了前面再放。
周而复始。
顿时辽军的冲锋队人仰马翻,阵法大乱。
但有几个特别勇猛的,竟冲着离我们不足二十米。赵瑞岚翻身下马,把我也一把揪下,塞到盾牌后面,恶狠狠说:“呆着不许动。”又对着一位年轻将领说:“你守着他。”
便纵身上马,领着数百亲兵,振臂高呼,杀入辽军重围,竟如入无人之境。
我看得目瞪口呆。
怎……怎么可以这样,就这么把我丢下啦!?
我偷瞄那小将,他瞪着眼看我。
我没好气:“我还不需要人保护。”便四下里寻找,捡到一面轻巧的盾牌,紧紧束了帽盔,又爬回到马上。
他扯住马的辔头:“你干吗?”
“冲进去啊!”
“不行,”他大声说:“将军让我看着你!”
我急了,再纠缠下去要把赵瑞岚给跟丢了。我不是连这种时候都非要紧跟领导步伐,而是也许赵瑞岚也没有意识到,其实跟着他才是最安全。
“那我们一块冲进去,反正你也能看着。立功之日,谁甘落后?”
那小将大概也就二十出头,这个年纪,最是好大喜功。看得出来,他心动了。我看看他,他看看我,彼此用眼色认定这个大胆的决议。他在前开道,我直追赵瑞岚。
也许真是杀开了血路,一路奔驰竟无人阻挡。追到赵瑞岚后不久,辽军开始四面溃散。马蹄奔腾声外,满耳都是撕杀哀号。
这哀号的不仅仅是退败的,濒于绝境的辽军,也有祈国兵士不甘于死的凄厉吼声。这声音散入火光闪烁的平畴暗空,如地狱最深处的魑魅啸叫,魍魉鬼怨,听得人胆战心惊,却又辛酸无比,只觉得此乃人间鬼蜮,生不如死。
赵瑞岚一路下令放火烧营,自己却引着数千骑兵,向着辽军主力撤退的方向——也是辽军主将逃走的方向——追去。
在骑兵队伍中,我看到了马仲源。
辽军由于主将先行弃战,已经不成队型,根本无法反扑,为了尽可能退得快,只好一路扔辎重,扔马匹,扔先前南侵洗劫城池时抢来的东西。
毕竟是黑夜,虽有火把照明,此时祈军的追撵也有些磕磕碰碰,甚至有些马匹奔跑中被辽军抛弃的军车所绊,引得马上兵士一个倒栽葱,竟一时不能起的。便有人降低了速度,甚至缓步小心绕行。
马仲源也减慢了马速,小心翼翼。
赵瑞岚突然停了下来,我本来就跑得不快,也疑疑惑惑的赶紧跟到他身后,勒住了马。却看到暗夜中突如其来的刀光,仿佛一道闪电,劈掉了马仲源的脑袋。
人头随着惯性,骨碌骨碌滚到一边,乱发披散。残断的颈上鲜血激喷而出,尸首慢慢慢慢从马上倒下,重重摔在地上,被万般嘈杂掩盖了闷响。数千骑兵却好像没有一个人看到这一幕,马蹄疾风般从尸身上踏过,竟像踏着一块破布。
我只觉得漫天满地都是血红颜色,喉咙口里不知堵了什么,吐不出,咽不下,发不出声,只会空洞洞瞪大了眼,不可抑制的颤抖从指间起渐渐蔓延。
后心被一只手牢牢托住,是赵瑞岚。
他驱使照夜白紧紧贴着我的马,长长的伸过手来,看着我,却不发一言。
“报将军!”有人高声说:“有都尉一人,贪图辽军财宝,现已被斩于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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