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路远》第17章


“这件事情,恐怕还是得从兵部之中寻找线索,只有兵部内的人才知道箱子里究竟是什么……”谢准望向知县,却注意到知县的表情异乎寻常地凝重,不免心中有些疑惑,“大人,你脸色怎么不太好?”
“慕容公子,谢公子,这件事情……你们还是暂时按兵不动吧。”知县沉默了许久,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什么?”谢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是说……让我们……不要再查?”
慕容续听出了知县话里的弦外之音,“大人,依您之见,可是这件事之中有些隐情?”
“你们……你们都是大才,将来定会有所作为……”知县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是官场上的事情,你们知道得还太少……这件事情,既然牵涉到兵部,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是一桩简单的案子了……这件事,待本县先修书请示之后,你们再见机行事吧……”
“可是……”
谢准还是有些不甘心,正欲再问之时,一只鸽子突然飞来,停在慕容续肩头。
“是异之,”他小心地取下鸽子脚上的竹管,展开里面的纸条。他扫视着那张纸条,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沈大哥说什么?”
“白虹山庄……他说,在城外的白虹山庄附近,看到了森罗教的人,是上次那一男一女……”慕容续说,“这下恐怕有点麻烦了。”
“为什么说这下麻烦了?”谢准疑惑地问。
“你可记得,先前有人传字条说有二十箱雷火弹运到凉州?”
“是有这么回事……可是,那不是森罗教的声东击西之计吗?”
慕容续摇了摇头,“那时候,门人是实实在在打听到蜀中卖出了这个数量的雷火弹……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派人暗中调查,那批雷火弹,也是运到了白虹山庄!”
“真的吗!”谢准脸色一下子变了,“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不知道对方突然出现在白虹山庄是什么用意,但也只能先去会一会他们了……”慕容续苦苦思索着,“那两个人的武功路数都太奇诡,恐怕难以对付,这次得多带点人手才行。”
“说到武功路数……那个男人……是不是被称作赤焰魔刀?”
“是的。”慕容续回答,“你也稍微领教过……所以务必小心为上。”
第15章 第十四章 玉矶台
元廷秀躺在床上,看着陆玄青背对自己披衣的背影,嘴角不知不觉地勾了起来。陆玄青注意到了他,“怎么那么开心……莫不是梦见什么好事了罢?”
“梦见我们都老了,你头发白了,脾气还是那么固执,软磨硬泡了半天却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喝酒。”他笑着说。
在这之前,他想过武功,想过复仇,想过酒和女人,更多的时候是什么都不想。然而,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老去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好像他已经认定自己活不到那个时候一样。但这些日子以来,他想的却都是些在以前看来会觉得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池春水,一地黄叶,冬夜的桂花酒,漫山遍野的桃花,以及日复一日柴米油盐的日子。其中,也包括他们老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经历了这些年来的一切种种,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无非是能够朝夕相处,对坐直到白头的日子罢了。
——阿青那时候想来手一定会更加笨手笨脚,记性也比现在更差吧……毕竟现在他已经记不得很多事情了,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姑苏那么多年是怎么过下来的。
这样想着,他觉得以后得格外地照顾陆玄青。
他起身,从背后揽住了陆玄青。陆玄青正准备系上腰带,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吃了一惊:“小心别弄伤了。”
“那有什么关系……你身上哪一处我不清楚的。”他笑着贴在陆玄青耳边说。陆玄青脸一红,又不敢挣脱他,只好任由他摆布。“昨晚才刚刚……”
“我都等了那么多年了……更何况,”他说,“跟你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嫌多。”
陆玄青看着他,眼底似有无限柔情。但过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今天不行,有件事……我有些担心,还是要去看看才好。”
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他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是没办法劝说对方改变心意的。他只好穿起衣服,一边问:“什么事?”
“是关于庞大哥和无忧姑娘的……”陆玄青说,“昨晚我听到有很多人急急忙忙去了教主那里,而且……提到了他们。”
“到底什么都逃不过你的耳朵……说起来,我也有一阵子没有看到他们了。”
站在天王堂前,他犹豫着要通过什么方法去了解这件事。他只知道庞正熙和云无忧出去了,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出去。像他这样在教主面前说不上话的人,自然是不会知道教主的打算的。不过他并不在意,他本来就对殷啸天这个人毫无好感,事到如今,他只想找个机会离开这里,更是无心钻营这些事。
然而那两个人或多或少也是和自己一路的,事到临头,也不得不去勉为其难一把了。
堂前人来人往,一看就是发生了什么。他找门人通传,却被告知教主不在此地。他正欲再问,陆玄青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躲到暗处。他们刚藏好踪迹,几个教众就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相隔不远,元廷秀清清楚楚听到他们的对话。
“教主今天怎么召集了那么多人去玉矶台议事?”
“听说昨晚神仙府的人找到了白虹山庄,那两位护法在里面,打斗之中那里的雷火弹炸了,里面的人一个都没出来……你说,这可不是件大事吗。”
“原来如此,难怪把心腹的兄弟都召集过来了……”
他心里一急,从藏身之处出了来,陆玄青哪里拉得住,只好跟着一起出来。那两个教众看到他们吃了一惊,慌忙住了口,却看见元廷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你们刚才说什么?两位护法……”
教众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跪下磕头:“元左使,教主不让我等告诉……旁人,求您千万千万不要传出去……”
“不让你们告诉……旁人?”
他仔细回想着这件事的所有片段,前因后果在这一刻串联了起来,不由得冷笑了起来。
“只怕是不让你们告诉我……对吗?”
教众哪里还敢答话,只是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
“我不会为难你们……”元廷秀甩下那两个教众,径自向玉矶台的方向走去,“冤有头,债有主。”
他推开外面试图拦下他的教众直入玉矶台,陆玄青亦步亦随地跟着他,好像生怕弄丢似地。堂内,殷啸天正与几个人商议着什么,见是他进来,殷啸天皱了皱眉:“元左使,进来怎地不让人通传一声?”
“通传……”他冷笑道,“教主这里门庭若市,我先前命人通传时,何曾见得到教主?”
殷啸天听出他话里的嘲讽之意,却并不动怒,只是说:“即便有要紧事,硬闯进来也是不妥吧。”
“那又如何?反正今日我也不是来议事的……”他说,“我只问一件事……那两个人,是你设计要除掉的吧?那两个人不听从于你,你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明知那块爆碳的武功路数,却诓骗那两个人去白虹山庄……难怪你要让他们以为那雷火弹是假的,这一手借刀杀人之计,你玩得也是登峰造极了。”
“元左使,你说什么胡话……二位护法刚刚命丧于神仙府之手,此刻正是危难之际,你却在此信口开河挑拨离间。难道说……”说到这里,殷啸天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狰狞的笑意,“你想背叛本教不成?”
他话音方落,在场的所有人忽然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却听得宝座上传下号令声:
“森罗教众听令!背叛本教者,格杀勿论!”
元廷秀和陆玄青交换了一个眼色。
“来得正好……既然森罗教已经容不下我,今日我便真的叛教,也不算辜负了先教主恩德!”
“陆公子,”殷啸天的声音从高高在上的宝座上传下来,“教中许多人都曾蒙你医治过,今日你若愿与这教中叛徒割袍断义,本座不会追究。”
陆玄青不答话,却忽然从腰带中抽出一柄其薄如纸的软剑,挥剑间,方才还柔软无比的剑身突然直了起来。
“我与他共同进退,”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元廷秀,“生也一起,死也一起。”
“绕指剑?原来如此,吴骏竟将这剑传与了你……既然你们一意孤行,便容不得本座手下留情了!”
“阿青……还记得那年端午我们在虞山碰到山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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