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路远》第21章


哥,你受伤了我一定会被公子记恨的。”
沈殊摇摇头,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别说话,屏息。”
谢准慌忙闭上嘴,只听不远处传来陆玄青被毒烟呛得不断咳嗽的声音,眼前一片混沌,他伸手向声音的方向探去,试探地唤了一声:“阿青哥哥?”
没有人回答,却有一只枯瘦的手突然扼住了他的喉咙,他大惊失色,但被扼住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杀了……他们……”陆玄青喃喃自语,手上的力道渐渐加重,沈殊急欲出手相助,但毕竟伤重难支,陆玄青反手一掌,正打在他伤口上。谢准见状,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陆玄青的控制,却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正在这时,头顶上方传来一个略带疲惫的声音:
“住手吧,阿青。”
谢准感觉到,扼在脖子上的那只手迟疑了一下。
“那个不人不鬼的混账说的对……我凭什么谈仁义道德。”元廷秀脸上露出绝望的微笑,“放了这小子吧,当初救下你的那个师兄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是我亲手埋葬他的。”
“是……你?”陆玄青无神的双眼中掠过一丝惊讶,终于松开了手。谢准趁此机会挣脱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阿青哥哥……你醒醒,”他的声音带着点哭腔,“算我求你了……”
“是我。”元廷秀手中□□落地,低声重复了一遍,一时间,他脑海中回想起当年那个总是低眉敛目的少年清瘦的身影,温顺乖巧得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却好像永远会在他心绪不宁时适时地出现……或许,从那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有意了吧。
——往后我便是你师兄,你放心,我会照顾你的。
彼时他信誓旦旦许下这样的诺言,何曾料到后来的风起云涌……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变成了这副光景呢……
“是我亲手埋葬他的……杀了我,一切便终结了……这样你也算是行侠仗义,动手吧。”
陆玄青迟疑了一下,捡起了身边的绕指剑,内力驱使之下,柔软的剑身发出嗡嗡声响,一步步走向元廷秀。
“快避开呀!”谢准大喊。元廷秀看了他一眼,他这才明白,元廷秀竟是一心求死,“你……你这傻瓜!”
“或许是吧……要不然,如何会错到这一步才明白过来。”
见陆玄青举剑欲刺,元廷秀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剑尖刺在他心口,却突然像灵巧的蛇一样转了个方向,他毫发无损地看着剑身从面前划过,伴随着陆玄青的一声轻唤:
“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了本篇最揪心桥段没有之一
不是元廷秀看到面目全非的阿青,而是阿青抱着以为是师兄的头颅哭泣的那一刻
对于他来说无异于生命中唯一一丝光芒被剥夺了吧
温和的人执着起来真是好可怕
第18章 最终章 空屋
“阿青哥哥,你站在圈子里……沙包给我……好,记得不能被打中……我要扔了……”谢准抓过沙包,不等陆玄青站稳就猛地一扔,正打在陆玄青脚上,“哈哈,换人换人。”
陆玄青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谢准把沙包递过来,便伸手接了下来,走到圈子外头去。“用这个……扔你?”
不远处,元廷秀倚在栏杆上注视着那两个人的身影,只见陆玄青扔了一次又一次,却总是被谢准避开。
“阿青居然会和他玩这个……凭这小子的轻功,便是从前,阿青怕是也打不中他。”
“哈哈……神仙府上上下下,没有一个门人玩的过他,要不然你以为他是怎么找上陆兄弟的。”虽然伤势未愈,沈殊的兴致却是很高。放在平时,他是很愿意去逗一逗这个死小鬼的,但被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要静养,他也只能坐在这里散心。
从白虹山庄回来之后已经过了大半个月,看起来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平静。
除了在森罗教的遭遇已经让陆玄青的身体完全垮了……武功尽废,在大夫摇头叹息的那一刻,元廷秀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仅如此,陆玄青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真的已经想不起来了,他父母的忌日,师父的忌日,谢准的名字……甚至他隐居了那么多年的那座山谷。
除了元廷秀。
他从来都不会主动去求什么,但是这份心意却执着地埋藏于心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已经成了牵系他生命的唯一一道光芒。哪怕不记得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任何事情,也会下意识地遵循内心深处的情愫。
经过这些日子的休养,他脸上多少恢复了些血色,夜里被噩梦惊醒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元廷秀已经不再奢求太多。
“阿青哥哥,歇一会吧,”陆玄青久久扔不中,谢准也有些过意不去了,“我不出圈子便是……”
然而陆玄青却异常地坚决,“这怎么行,打中了才算的。”说罢,便捡起了脚下的沙包。
“阿青还挺固执的……”元廷秀自言自语似地说,嘴角不知不觉地上扬了起来。
“话说回来,你们真的不再多留些日子?”沈殊问。
元廷秀摇了摇头,“我毕竟是森罗教的叛徒,再呆下去只怕会给你和少庄主惹麻烦。再说,也得去找治阿青的法子。”
”对了,说到这个……”沈殊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你们若是去苗疆的话,可以带上。”
”这是?”
”陆兄的病乃是中毒所致,解铃还需系铃人,那杨洪素有苗疆蛊王之称,再加上五毒宝典也是出自哪里,或许你们在苗疆能找到医治之法……但是苗疆部落与世隔绝,对外人防备很深。家父曾在当地为官,与当地头人土司略有交情,再加上我久在苗疆,多少在他们面前有些薄面。你们到了那里,把这封信给头人看,行事会方便一些。”
元廷秀接过那封信,仔仔细细地收了起来。
”大恩不言谢,你和少门主帮了我这许多,我真是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元兄言重了,当日若非你冒死传话,这些事情也没办法走到这一步……更何况,或许有一天,我也会有需要你们施以援手也说不定。”沈殊笑道。
”既然你这么说了,”元廷秀郑重其事地说,”他日,若是有我帮的上忙的地方必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哎呀!”
那边厢忽然传来谢准的一声惊呼,两个人齐齐回头望去,只见谢准捂着脑袋蹲在地上,眼泪汪汪。陆玄青见状,急忙奔过去查看他的情况:“阿准……你没事吧?”接着,便是一迭声的道歉。
“没事,差不多也是时候了。”谢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又露出了那副满不在乎的笑容,“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南宫推开门,只见屋子里空空如也。
地上放着一个铜质香炉,轻烟在从炉中冉冉升起,而旁边盘腿坐着的那个人却不是预想中的那个人。见此情形,他形状优美的眉毛微微扬起,眼中流露出说不上是欣喜,却也说不上是厌烦的神情,”可真是个麻烦的小子。”
”果然如此,”谢准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你和天佑,是通过这种方式联系的吧,这倒是很像你……不是吗?南宫前辈……不对,能差遣得动护法和左使,教主之下万人之上的……森罗教的南宫右使?”
南宫不置可否,只是云淡风轻地说,“当日还是不该在你眼皮底下焚香的。”
“你倒是很有定力……明知道白虹山庄那里的雷火弹也知道神仙府盯上了白虹山庄,却在悠哉悠哉地弹琴,还若无其事地和我聊天……”谢准一挑眉,“换个角度看,整件事情都会不一样……不是他们要使用雷火弹,而是有人要用雷火弹对付他们……对吗?”
南宫眼中似有笑意,“响鼓不用重锤……对于你,自然是稍加点拨即可。”
“什么稍加点拨……到头来,人人都是被你捏在手心里……”谢准提高了声调,“我只问一件事……官银的事情,只怕森罗教脱不了干系吧!”
“你还知道多少……”南宫眼神一动,“说下去。”
“二省十三县府库被劫,丢失的银两却并不多,那是因为贼人根本不在乎那些银两,贼人真正的目标,是兵部押运的那一批银两……不,应该说,是兵部的那一批东西。为了这个目的,他们事先在押运的人当中买通了内应。到了凉州境内,内应就杀了同伴,然后把他的尸体扔在河流中……那个消失的郝三省不是内应,杀他的人才是。”
“哦,那依你之见……那个内应应该是谁呢?”
“内应是那十一个人……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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