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经年》第79章


厉封抿了抿唇,轻声问:“你有什么事吗?”
说完看到方添成的嘴角挂上了一抹苦笑。“没什么,我太想知道短短不到半年,我太好奇了,你是怎么做到现在这样的,名车,名表,过上让人羡艳不已的上流生活,进了龙庭?你一步登天!我这么问你,方便吗?”
厉封微讶,这……
他所有物质上的转变都是因为一个特别的人,那么他又会问,这个特别的人为什么帮助他,理由呢,代价呢……怎么告诉他?方添成理所当然认为该得到的答案,就一定要满足他吗?不是这样。
厉封想了又想,悄然道:“我中了奖。”
方添成猛然瞪大眼睛,吃惊无比。厉封无奈地笑了笑,“一张贵重独有的奖,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的机会。”
方添成哑然无言,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声音几乎掀了起来,“这么偶然的事,不可能!那么现在的工作呢?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进来的吗!龙庭?不会是这样。”
厉封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比你们都幸运而已。工作,应聘,过了笔试面试,然后被录用,跟你一样。我在海棠呆了不过两个月,方添成,你不了解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7 章 
像是被人在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情况确实如此,在岳铭章的地盘上,方添成面红耳赤地盯着厉封看,眼神中有一种迸然而出的羞愧,心中已然妥协,但不是向厉封,向那笔钱,还不是厉封,远还不是厉封,而终有一日会是厉封。
“有什么,有什么……”
厉封转向他,安静地看着他闪烁的眼睛,并不锐利,从不锐利,礼貌地说道:“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像对待一个普通同事,嘴边带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方添成看着他清冷的背影,心里感受到的是,他并不在乎能不能和自己有更深的交际,逆来顺受吗,不是的。
不喜欢罢了。
离开方添成的视线后,厉封皱了皱眉,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人们并不会每时每刻都开心快乐着。
总会出现,这样一个人总会出现的,即使厉封没有更多的朋友,没有什么人了解他过去的生活,那些他承受过的谣言、污染,方添成的出现已经成了一种善意,比起从前。
方添成回来时,厉封正盯着电脑,脸上并没有异样,入神的样子让他看上去有些呆,干净得像隔着玻璃的水,他想,拒绝他的那个女孩王佩佩,曾经用简单而没有痕迹的一两句话深沉地维护过这个男人。
厉封看见他路过,多少受他影响,动作正常地把bbs缩到角落,屏幕上映着的他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烦恼,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唉!”从业这么多年,他什么人都见过,方添成受限于自己浅薄的阅历,太年轻,容易被外界影响而沉不住气,厉封知道,他现在一定在后悔。
好在那以后,方添成大概是接受了厉封的说辞,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厉封的车出现在…1层停车场时,这个不重要的念头也只是偶然滑过心头罢了,他相信厉封没有骗他。
某种意义上,厉封的确没有骗他,幽幽地看着驾驶位上的“大奖”。
岳铭章扫了他一眼,掉转车头,把他带去了一家新开的菜馆。上了一天班谁都累,所以岳铭章并不常让厉封下厨,除非方行衍放假在家的那几天。
而且他很少能跟厉封同时下班,难得的机会,自然出去吃点新鲜的。
一开始厉封不适应,流露出跟气质不符的尴尬,让人觉得这个贵气的富家子腼腆而害羞。他英俊美好的相貌一向具欺骗性,厉封被这些含意不明的目光注视时,总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但岳铭章同样看着他。
结果是,法餐,印度菜,日本菜,扒房,膳斋,风味餐和自助餐,各种各样的,高档到低档,都吃了几遍,习惯也成自然了,岳铭章曾说过,厉封有常人有的缺点,他从小贪恋美食,而如今岳铭章把他这身臭毛病重新养回来了。
吃完了,还会回家研究,岳铭章的身材依旧,可他却开始变胖了,从扛都扛不住岳铭章的一百斤,到了如今的一百一,肋骨上面有肉了,可还是消瘦。
虚弱的体格常引人生气,岳铭章也不喜欢,只是拿他没办法。
这一个周末,岳铭章开车带着厉封,约上兴致高昂的严寒,还有他的朋友,一共五个人,两台车,出发去了花池的杨梅山。
这里开发成趣味自驾游山区不到五年,打出的广告真实性有多少,严寒应该心知肚明才是。
但他还是一路上都在高度赞扬这片杨梅林的无公害无农药,纯天然,纯绿色。
他的那两个朋友,厉封猜测是他的发小,一位痞而不俗身材高大自称李知,一位笑容满面,和善人圆胖脸,姓齐,严寒叫他齐六,手上戴着戒指,三人中只他顺利成了家,额头上没有明显的深纹,婚姻美满。
都是普通人,干着普通的工作,过着普通的人生,李知开着一家私房菜馆,齐六是个摄影师光脑袋铮亮。看得出来他们跟严寒的关系很铁,他们并不太清楚岳铭章,只觉得他不苟言笑的样子有些震慑人的威严,那是一种气势。
随口问:“那车上的什么人,挺有钱的样子?”
戴着一副墨镜的严寒哼笑,悠闲自在地说:“岂止是有钱,你无法想象。”
那两人耸耸肩,又调侃似的说:“帅成那样,睡醒了不用收拾就出门,也得让西地街上的那一帮女人活埋。”
严寒哼了一声,“得了吧。我可告诉你们,现在这季节,山上好多美女,你们两可把持住了,学学人家,斯文些。”
李知坐在后座,往后靠,抱着臂,痞气地坏笑,丢下一句,“跟那秀气的小白脸一样?我可不。”副贺那一位哈哈笑起来,他早早就穿起了短袖,堆着弥勒似的笑脸,此时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啤酒肚上,表示认同,“严寒你别说,那一位,哥俩可学不来,太文静了,学习委员当多了吧,哈哈!。”
严寒一脸的黑线,万分的后悔把他们拉出来。
前面的那辆车上,小白脸厉封指着越来越近的山,越想越入神,突然惊讶地瞪了瞪眼珠,说:“原来是这儿!我们来过的!山上有一个冒尖的亭子。”
岳铭章墨镜后的眼睛里有了些笑意。
厉封继续说下去,“那一年考完高中,趁着成绩还没出来,老师就组织了这场活动。是骑自行车过来的,没有自行车的就让同学带一程。”
“你说了不会来。”
“对。三十块钱,我得考虑考虑。不过,走到聚合的地点时,你们竟然还没有走,倚在自行车上等人,班里的四大金刚都迟到了。”
岳铭章似笑非笑地重复:“四大金刚?”
厉封立即腼腆地笑了几声,兴奋地把半侧身子转向岳铭章的方向,眉飞色舞地说:“名字忘记了,班里最喜欢打架的那四个人啊,常常躲在小卖部的后巷里抽烟,其实他们看上去像不良少年,人都特别好,从来没欺负我,其中有一个喜欢我们班花,他为了班花转了校,隔了一个学期又转回来了,就跟班花在一起了,我唯一知道的早恋!”
“嗯。”岳铭章意味深长地斜看他一眼,完全没有回应厉封八卦的意思。
“结果就几个人没有自行车,包括我。那一天,可真是开心啊。”厉封一点也没受打击。那一天,是厉封黑暗人生中为数不多难得开心的回忆,但其实现在要他说,他根本不可能说清楚为什么会觉得开心,这只是记忆里残留的感觉,直到被遗忘都不会改变。
那一天,岳铭章只骑来了一辆没有后座的山地车,前杠也是倾斜的,根本不可能带厉封。
结果答应带厉封一程的那个男生却在骑行过程中把他摔下了地,裤子破了,膝盖上流了很多血。很多人都觉得那男生是故意骑到那块大石头上的,厉封这一跤摔得不轻!毕竟他是带头欺负厉封的主力之一,纷纷停下来围观。
当时的厉封又热又惊,被人扶起来时全身都是僵硬的,像个可怜虫,汗流进眼睛里,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去看。
笼罩他的,给了他片刻阴凉的是岳铭章的身影,逆光中雪白的脸微微发红,太阳晒出的颜色,厉封记忆里的岳铭章,那时的岳铭章。
“我们换辆车,……,我带你。”岳铭章果断地跟边上的一名男生换完车,回头对厉封说着。
停下来看的几个女同学都很吃惊,岳铭章不太像那种乐于助人的类型,接着岳铭章的头就转向了她们,“谁包里放了创可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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