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铯情史》第26章


后才是世俗秩序……或许是最终一切具有偶然性的东西:从此,整个现实都为了惟一的绝对性即合乎逻辑地建立的自主存在而被否定了。
但是,我们在这种寻找中发现了困难。如果我们合乎逻辑地创造上帝,我们就无法感知上帝的存在。没有任何灼热的东西消耗我们。一旦放弃了色情,我们自己身上只有言语的贫乏。然而,我们远远没有沦落到软弱无力的境地。我们只需找回在色情的夜晚遇到的迂回曲折;我们应该找回恐惧、焦虑和死亡。上帝的经验扩展到献祭的痛苦中而且不大符合实证神学的断言,它以一种消极神学的沉默反对这些断言。这是一个死在十字架上的上帝,是对死亡和痛苦的恐惧,神秘主义者在他膝盖的撕裂中,在他支持不住的时候隐约地看到了这一点。如果他所使用的言语和他从言语中期待的沉默的更彻底流露,远远不是神话的话语,而是人类的爱的话语,我们又有什么感到奇怪的呢?“众所周知,”一个信徒说*,“《雅歌》在神秘主义者的言语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如果我们考察《雅歌》的文学意义,我们不难发现,它充满了爱情的表达。但是神秘主义者在《雅歌》中看到了神圣的爱的作用的最恰当原理,他们不厌其烦地加以评论,仿佛这些篇幅已经包含了他们经验的预先描写。”我不想将这些“神秘的状态”约简为“性状态的转移”**。总的来看,我这本书的意义与这些约简势不两立。在我看来,将神秘主义约简为性的色情与通常秘而不宣地将性的色情约简为兽欲,同样都是不合时宜的。不管怎么说,我们否定这些联系是徒劳的,它们从两种不同的爱的形式得出人的一切资源消耗的模式。我知道,神秘主义者在他们的感情流露中只消耗表面看来极其微弱的能量。但是,如果我们不相信他们的话,我们就错了:他们的生活是热烈的,他们在消耗生命。这些神秘主义者肯定在他们的感情流露中汲取了支持他们的一切能量,这些能量是别人的劳动带给他们的。他们的禁欲无法被视为一种增长的模式:这是一种消耗的特殊形式,在这种形式中,沦为乌有的获取赋予对自身的过度消耗一种极端的意义。
*让…吉东(Jean Cuitton):《论人类的爱》,奥比耶出版社,1948年,第158~159页。
**我对我所列举的作者的判断的狭隘性也感到莫名其妙,他写道:“如果宗教真的在神秘性中找到根源,神秘性在性欲中找到根源,那么最高的被拉至最底的境地,上帝的观念被降至到分泌腺的水平。”
无论神秘主义者的色情言语如何,都应该说他们无限度的经验,超越了开端,而且它在最大的能量纠缠之下,最终仅从色情中保留了对纯粹状态的违背,或对普遍真实世界的彻底破坏,即从实证神学的完美存在到这个无影无形的上帝的转化,这个上帝的“神学淡漠”(théopathie)类似萨德的“淡漠”(apathie)。
Ⅲ 无限的色情
1。上帝的功利性,神秘主义者经验的局限
我想,倘若不赋予神圣的爱最大的意义,我们就会远离探索一切可能性的意愿,没有这种意愿,任何人道都免谈。但是,神圣的爱本身无法赋予可能性以限度,且无论如何,无法按照可能性确定自身的方式对待它,这种爱至少定位不妥当。神秘主义者为爱的没有节制的消耗提供的对象本身也加入到这个与获取对立的世界中:这个对象接受的几乎不是对形式和习俗的不存在的单纯否定,恰恰相反,是一个国家上帝的主要定义:他是创造者,真正的世界和秩序的担保人,他是功利性的突出代表。无论他是否超越这个世界,他都不失为这个世界的现实本身,这个世界就其本身而言不是背叛,而是表达。无论他以什么方式令我们屈服,我们都服从于这个将我们限制在历史的奴性之中的世界,同时表现出我们的从属态度。关于这个主体的最后一个事实是,完美的存在与神秘经验的真实的对立,不亚于与色情经验的真实的对立。在从属于上帝的领域中,不会有任何超越历史或行动的东西,不会有任何在这同一时刻超越行为连贯性的东西,行为从属于结果。
2。从至少自思想出发的必要性直到彻底的诱惑
我不是说,在个体的爱的方向上推广一切可能性的经验,这样的一种限定是无法避免的;这些可能性和它们现在的限制招致死灰复燃;怎么不梦想一种没有任何预定目标的经验呢?但我们应该把自己与从色情出发、自反向寻求的经验联系起来。个体的爱的道路肯定会使我们不仅满足于这些保存性伙伴利益的可能性,而且使我们满足于性伙伴自身能够承受的可能性。从这种对立中得出了这个结论,即对性伙伴的否定向色情敞开了最后一个领域。这个领域开始很难进入,而性伙伴的配合反而看起来是一种增加紧张程度的手段。对这种配合置之不理,在冷漠中寻求新的毁灭形式肯定是不人道的,因为这些新形式通过在残酷和罪恶中增大胆量,无视同谋关系,加强了违反。
萨德侯爵的作品亦或生活一劳永逸地赋予这种否定其一贯的形式,以致我们无法想像能够超越它。莫里斯…布朗肖坚持这个事实:萨德思想的基本特征是对利益和性伙伴生活的最漠然的否定。(布朗肖对萨德思想的研究*将其对象从无尽的长夜发掘出来,甚至对萨德本人而言长夜无疑也成了黑暗;如果萨德有一种哲学,到布朗肖的著作之外寻找这种哲学实属徒劳,反之,布朗肖的思想或许是通过与萨德思想的较量而形成的,他们彼此思想的形式要求思想一般加以拒绝的东西,隐隐约约的一致,精神的共谋;——但是这种一致性与萨德的独特性是互相对立的!)对性伙伴的否定就是体系的零件。这是因为,色情从根本上就是死亡运动,如果色情将死亡运动彻底地变成和谐,色情就部分地终止了。在这方面,性结合类似于生命的残存,从其深度上来看,这是一种妥协,是一种权宜之计,是生命的魅力与死亡的极端残酷之间惟一有价值的东西。性欲只有与限制它的和谐分离,才能自由地表现出作为其基础的要求。如果没有人有力量,至少通过写作来断然否定使他附属于他同类的联系,我们就不会有萨德的作品。萨德本人的生活让人在否定中看到一种夸口的因素,但是这种夸口本身对于一种思想的建立是必要的,这种思想不被机遇引至奴性的原则,引至功利性、互助或善良比诱惑力量更大这样的原则。如果我们考虑到无节制地顺从我们的欲望会给别人带来的烦恼,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明白,将诱惑进行到底是不可能的。相反,如果不再考虑别人,这些欲望的表现虽然都是文学性的,却是原封不动地呈现出来。
*《洛特雷阿蒙与萨德》,子夜出版社,1949年。 “(萨德)的道德,”莫里斯…布朗肖说,“是建立在绝对孤独的首要现实之上的。”萨德说过且以这种形式重复:自然使我们孤独地诞生,一个人与另一个人没有任何关系。行为的惟一法则,就是我喜欢一切对我产生完美影响的东西,我把那些在我看来会对别人产生不利的东西视为乌有。别人的最大痛苦总是比不上我的欢乐。我会用数桩闻所未闻的罪行换取最小的享乐,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因为享乐令我愉悦,让我感同身受,但是罪行的后果对我不起作用,它是身外之物。”
3;享乐与罪恶
在莫里斯…布朗肖的分析考察毁灭与享乐之间的关系时,它没为萨德的基本表现增添任何东西。萨德总是在不断变化,他无休无止地将享乐的罪恶条件的悖论宣告为一个经过证实的真理。萨德作品的这种特征就是这样产生的,没有人能做任何补充了:萨德的思想在这一点上是最明确的,他的意识是最清晰的。我们甚至可以说,他确信在人的认识方面得到了一个基本的发现。但是,我们从此发现体系的狭隘凝聚力。如果享乐的个体的孤独没从根本上被提出来,罪恶的毁灭与享乐的隐秘关系就消失了;至少它在极小的范围内起作用。为了达到这种真实,应该置身于孤独的虚假角度。读萨德的作品时,没什么比对人们彼此之间有用的价值的不断否定的荒谬性更显著了;这种否定接连赋予这种思想一种反真实的价值,把它引向最平庸的冲突,生活并不证明这种价值,或只是部分地证明它。这不是因为孤独在他个人的生活中不起任何作用,或许它甚至有极高的价值,但是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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