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飞传之万年劫》第5章


想起来了,我知道他是谁了!羽飞胸口一股热气猛地冲将出来,羽飞颤抖着起了身,一口血喷了出来。心痛,心好痛。羽飞惊呆了,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过?
忽而黄沙起,席卷天地,每粒沙如刀,切割着羽飞周身。羽飞双目紧闭,发髻散落,却感不到肉体疼痛。再睁双眼,只见眼前碧水青山,身后一人吟唱道:
“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咏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羽飞赶忙起身,只见那人直裾素服,款款而来。其神若止水,气若冷月,眼若微澜。羽飞不觉一惊,竟是慕容雪。
“你说我可唤你飞儿。”
“是。”
“飞儿可唤我止冰。”
“好。”
“那是我的字。”
“嗯。”
“飞儿还是不懂?”
“懂什么?”
“我何时才能等到你?”
“等我什么?”
慕容雪内心哀叹,说道:“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止冰思何人?”
“止冰思念,眼前人。”慕容雪定看羽飞,羽飞只是痴呆,似有悟状。慕容雪伸手欲触羽飞面颊,忽然神形俱散,一滴泪从羽飞面颊上划过,滴在羽飞手心。这是泪,竟是泪,我哭了。羽飞只觉自己的心似被火烤,忽然,一道利刃正面穿过了羽飞胸膛。羽飞抬头,只见一个暴怒的青衣女子在前,对她怒吼道:“你为何害他!”
为什么,为什么肉体感觉不到疼痛。
“你为何害他!”那女子再次狠推利刃;羽飞猛然惊醒,“啊!”
“飞儿怎得了!”宇轩在屋外敲门急问道。
羽飞大汗淋漓,双手都湿透了,她赶忙抚摸胸口,见自己身体完好,才知自己方才做梦了。
“父亲,孩儿没事,只是做恶梦了。”
屋外宇轩方松了口气,但仍惴惴不安。自去年见了梦阮后,羽飞连连做恶梦,每每大叫使他惊醒。宇轩虽已察觉羽飞情结开启,但以为此乃一时之事,可羽飞情况是出人意料得愈发严重了。于是宇轩次日便只身前往罕山拜访前辈车厘子。
“噢?”车厘子纳罕道,“有这等表现!”
“恩师,这该如何是好?”
“嗯,谁是开启人?”
“这——”宇轩思索稍刻,便把如何遇见梦阮以及羽飞当时情状一一告诉了车厘子,车厘子掐指一算,眉头紧锁。
“恩师有何见解。”
车厘子沉思,宇轩一直恭谨侍立在旁,等候回复。只见车厘子长吐一口气,道:“这嘛,哈!轩儿莫要太过在意,叫飞儿也别思虑过多。”
宇轩一听,便知车厘子已得预知,且是不能告诉自己的事,但是万分担心飞儿的宇轩仍上前跪拜道:“可是恩师,我只怕这百多年的情结释放,飞儿承受不起啊!这都是我种下的祸根,却害了飞儿!若有何命劫,还请降罪于我,不要给飞儿。”
见宇轩已是如此心神不宁,车厘子纵然千万般想给予帮助,在此事上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想五百年前自己与好友木子谈起宇轩羽飞时,就已经预见二人的共同命劫,当时因羽飞还不成气候,未来景模糊,所以并未推算出命劫时刻。而今羽飞异状,搁置了百多年的问题应然而出,车厘子算出命劫将至,且此劫之浩大,非同寻常,竟连自己都看不清情状,掐算时自己的脑识里只见浓重的黑雾和穿天射地的闪电。他明白,此劫绝非旁人能干涉,结果如何,只能看两人的造化。
车厘子强作镇定,扶起宇轩,“轩儿,我问你,你为何修仙?”
宇轩稍作平复,道:“求道,并传道于苍生。”
“那,道是什么?”
“自然。”
“何谓自然?”
“缘法。”
“何为法?”
“顺天。”
“好!”车厘子拂尘一跃,只见一瓷瓶悬浮于二人面前,“轩儿,羽飞和你之差距,只凭你和她二人回答便知。你和他虽为父女,但也可称□□。她修仙至今都未成气候及其因由,都是众仙确知的事情。虽然在飞儿修仙前,除老君外的众仙,包括我,都强烈反对她涉足,但是,你可知众仙为何最后还是接纳了她?”
“那是因为我和飞儿自己的坚持,以及飞儿过人的聪慧令众仙交口赞誉才——”
“你只知一半,”车厘子将瓷瓶递与羽飞,接着道,“如果修仙对飞儿来讲是她的命数,那飞儿进入仙界也可称为仙界的命数。我们仙界在羽飞前只收有仙缘慧根,并且知人懂世之人;自羽飞后,便打破了后者规矩。此乃前所未有之事!仙界为此展开了一场宏论,惊动了天帝。老君算到你二人是千年难遇之修仙者,对仙界来说可谓万年一大新风,最后经玉帝裁决,才收受了羽飞。轩儿,你现在总算知道其过程之艰难了吧!”
宇轩已面露愧色,道:“轩儿和飞儿,实在难为恩师了。”
“不不不,我有你们,也是我修行中一大幸了!”车厘子微露悦色,“你和飞儿,不拘陈规,仙界看来,你们是一大异类;哪怕在人间,你们应该也可称为异类了吧。”宇轩摇头浅笑不语,车厘子继续说道:“我有你们,哈,聊以解闷!”
车厘子转身回坐莲花垫,说道:“但是轩儿,你要知道并非众仙恪守陈规、不思进取才不想收纳飞儿。其中缘由,你已深知了。所以轩儿,不论是飞儿,还是你,不论之后有何干戈,万万不可忘‘顺天’二字。”
宇轩领悟,知车厘子不会告诉他之预见,自己也不能再问,因而谢过告辞了。
话说宇轩一人去拜访车厘子,与之同时,羽飞也只身去寻华山采药的珠暇。珠暇听羽飞说自己连日来恶梦不觉,便打趣道:“你还做梦呢!我以为只有我这样的凡人才会做梦呢,要是我像你那么冰冷就好啦,什么喜啊忧啊,通通撤下去!”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好好说话,我可是很认真的。”坐在树枝上的宇轩拿着手中的萧对空练习着笔画,却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春来皆砌,春雨细如丝。’这不是欧阳炯的词吗?那时你和宇轩前辈都还没有入世才对啊!”
“我不是说过在正式入世前,我偷溜出青城山,迷路了好几日时遇见的一个人吗?那次回来,被罚面壁思过直到正式入世那天前一日。”
“哈!谁叫你乱跑!”珠暇一边扯着秋兰,一边说道,“倒是你怎得梦见了战场,你难道去过?”
羽飞双目一闭,“有可能吧。”话音刚落,脑识中又出现梦中最后刺心的那一女,又惊了一跳,睁眼时见珠暇已经蹲在自己面前,又吓了一跳,差点儿跌落。
“想什么呢!”珠暇俏皮得笑道,“你这儿要是掉下去,那可是千丈峭壁悬崖啊。还有,你的那个慕——容——雪!没记错的话,是明初时你认识的一个人吧。他似乎,很钟情于你吧?”
“是吗?”
“你别又是一副死水脸!你当时总跟我说一个叫慕容雪的老喜欢跟你讲很奇怪的话,又做很低落的表情。定是你不解他意,人家当然很低落啊!”
“哦。”羽飞应声道,若有所思。忽然旁边树丛里窜出了一只五彩鸟,直冲羽飞,珠暇眼明手快,右手轻旋,五彩鸟落入手中,竟然化成一滩黑水,黑水直浸肌肤。珠暇只觉手心一疼,随即头一晕,仰面昏死过去。羽飞跃身救起珠暇,想那黑水有毒,便立刻封其天府、檀中穴,并返回罕山。
“珠暇已无大碍,需要多加休息。”车厘子看过其脉象后,继续说道,“五彩鸟,乃妖界剧毒物。为何会袭击仙家修行者?”车厘子又盘坐于莲花垫上,“你我素知珠暇,生性内敛,少与人交。而且你也说那妖物似乎是奔你而来,飞儿莫非同妖界是非者结下了什么恩怨?”
羽飞跪拜道:“弟子绝无此事!仙界和妖界无通告、典会不相往来,弟子一直谨记在心!芸芸众妖,我只结识了鹤望兰,望兰乃妖界修仙者,绝非是非之辈,还望祖师明察!”
“飞儿,我知你交友甚广,我也提醒过你要有所提防。佛道妖鬼人间齐,若稍有不慎,将身染祸事。”
“飞儿知道,因而结交友人时务必仙眼审其身形,况且仙妖之气相遇必有感应,只有道行极高者方可隐其妖气。但是祖师,妖界并非没有规矩,谁会没有由来下此毒手,莫不是妖界认错人了?”
“既可隐其妖气,何不暗中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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