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当归》第11章


一时间,天地只余烛火的噼啪声。
青涩的少年,哪里有什么技巧可言,檀时醒转回神,唇瓣被煌羽咬得生疼。一种莫名激荡的感觉环绕周身,突然情动。
煌羽的动作小心翼翼,带着虔诚,好像想亲自洗净檀时的“耻辱”,他在用行动告诉他,我没有嫌弃你,我是认真的。
陌生的感觉,贯穿了二人的身体,这一场并不熟练的欢宴虽激情却也充满了温情。
煌羽忽然抓起檀时得手,或许,在自己第一次牵起他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隐隐的预兆,为何会心慌,为何会慌乱,只因为,从一开始就喜欢了。所以才会不自信,不敢面对。
只是他落后了一步醒悟这陌生的情感的维系方式,成了一生的遗憾。
毕竟少年都是贪心圆满的。
可是即便有了缺陷,只要是他,煌羽也不会后悔。
等到云歇雨停,檀时扭头看着身边进入睡梦中的少年,眉眼柔和。这多年的漂泊,可是终有了一个安稳的归宿?
花魁檀时在竞拍的隔日被人赎身,这条消息简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原本还惦记着以后有机会一亲芳泽的人这下简直是悔不当初,可是仔细打听过后,赎人的竟然还是瑞王府的,登时谁都不敢再言。
笑话,那可是瑞王的人!全凤飞城谁不知道,当今圣上最疼的弟弟就是这一位,甚至在身为皇子的时期想学武就毫不阻拦的随他了,故而这位皇亲贵胄还是一位江湖上的排号人物,因为喜欢西南的好风景,就将划为重地的一大片土地给了他!这等的殊荣,谁能有?
而此时,事件的主人刚刚住进瑞王府。
对于煌羽的身份,檀时是早就清楚地,可是煌羽却很心虚,有些赧然的握着他的手,“对不起,其实我的本名是煌羽,字南翎。西南之翎”
民间对于皇亲的名讳都是不能随意提及的,故而也不会轻易让百姓知道,所以檀时这次也算是才知道这人的真正名字,少不得偷偷的咬咬牙。
这个混蛋···
认识这么久,都到了这一层关系才让他知道。
王爷忽然带了一位“王妃”回府,王府内的人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人皆有爱美之心,看见仙人一样的王妃众人欢喜还来不及,上上下下也都跟着王爷一样高兴,只除了仲伯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
檀时很是惊讶下人们的态度,挑着眉看向笑的傻兮兮的王爷,后者意会过来便解释道,“这些人大多数是和我从西南过来伺候的,平时在那边大家都很随意的。”
也是,真让这人端出一幅王爷的架子来,倒也有些别扭。
檀时被下人带着去看院子,仲伯拉着煌羽表情凝重的问道,“王爷,您这件事情可有和皇上说过?”
听到这个,煌羽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敛了起来,变得正经,仲伯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模样,不明白为何只是短短的一夜就会让他有这么大的变化。
“仲伯,”煌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如今我也算是成了家的人了,有些事情,不可能再像原来那样,我会去承担自己该承担的事情,只要我还在,我就会保护他,皇兄那边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交给我。”
一只手轻轻的落在仲伯的肩上,仲伯身子微微一颤,好像被这羽毛般的力量重压了一下,煌羽露出他的小虎牙,转身去了。
午间正餐时分,府内来了二批人,一批是逢将军府的,另一批是宫里来的,彼时煌羽正体贴的给自家夫人布菜,对着这前后到来的二批人,条理有序的安排道。
“黄公公,烦你先请一步,就回皇上说我巳时正会进宫见他,请他稍安勿躁。”
“逢将军府的大管家请去偏院稍作休息,来人啊,奉茶”
“水期,去告诉逢老将军,前几日陛下赏赐了一坛上好的凤啸酒,本王想邀他来喝上一杯。”
檀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安的模样,该吃该喝一点不误,这多少让煌羽放下些心,总算这边不用他太操心。
丰盛的饭菜用过,煌羽处理完逢府的事情回到内室去更换衣服,檀时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衣服,要亲自为他换上。
煌羽在愣了几秒过后,忽然喜滋滋的坦然接受。
“见了皇上,你打算如何?”
原来不是不担心,就是因为担心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实在忍不住了,还是将自己的忧虑表现出来。
煌羽的眼神温和下来,就像二条清亮的小溪,缓缓地,很滋润,檀时忽然就心里踏实了许多,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眉眼,心中却开始惊呼他怎么又长个了。
有些话,心意能相通就不必说了。
煌羽进了奉乾殿的时候,正看见自己的哥哥龙颜不悦的将一本奏折摔在地上,地下跪了三个官员,皆是吓的胆战心惊。
煌羽脚步一顿,和引路的太监对视一眼,有默契的准备先退下。
“煌羽,你站住。”
威严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煌羽叹了口气,让那个无辜的太监先离开,自己转身又进了殿内。
“朕养你们这些人可不是为了听好话的!回去!把这些给朕重新整理了,不合格的廷杖伺候!”
“是是是···谢···谢陛下!臣等告退!···”
煌羽有些可怜的看着那些被迁怒的官员,却没有几分愧疚的意思,皇兄虽然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事情不高兴,却也会分得清楚是非,一点不荒唐,那些官员恐怕是真的不上进,那他干嘛要觉得不安啊?
“煌羽,到朕的跟前来。”
“是,皇兄。”
奉乾殿内一直都是温暖如春的,但在此刻却也弥漫着些寒意,大抵是因为正阳帝此刻脸色黑沉,正凶狠的瞪着他的缘故。
“皇兄···”煌羽扯出些笑容来,正阳帝突然起身拉着他的胳膊问道,“告诉朕,那些传言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传言是真的。”煌羽老老实实的承认
正阳帝拉着他的手忽然用力,可是煌羽的表情一丝都没有改变。
“煌羽···””正阳帝突然叹了一口气,“你还记得,当初送你去西南朕对你说的话么?”
“记得。”和那个有什么关系?
正阳帝面色一变,忽然开始讲起那些沉重的过去,包括母后父王他们何时相识,何时在一起,何时发生事故等等,煌羽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这些和他的这件事情有何关系。
直到煌羽慢悠悠的喝干了第三杯茶,正阳帝这才说到了重点上。
“母后和皇兄的心情是一样的,所以你不能辜负我们的期盼,而且不仅如此,那个人他身份如此低微,根本配不上你。“
煌羽续了一杯茶,又替皇帝满上了一杯,正阳帝微诧的接了,看着他盯着地板上的厚毯想了半天。
“皇兄,你知道么,刚去西南那会,不太平,又一次有人来偷袭我,我受了伤,和府里的人、师傅他们又联系不上,所以只能在一个很小的村子里住着养伤,那个村子很穷,没有人能白吃闲饭,我跟他们一起做点活,然后换些粮食。可是呢,那些镇子上的人挑三拣四,总是想办法占便宜,我是眼看着他们怎么样欺负人的。我在那里住了三个多月,我觉得那些穷人下人好像和我们也没什么不一样的,我自己也吃过馊了的饭菜,也穿过都是补丁的衣服,那些有孩子的妇人和母后一样温和,他们很照顾我。那年我十三岁。”
“我觉的,下人身份这种事情没必要分太清楚,我也没觉得什么人就是低贱,有一次我救过一个人,他是个奴隶,脸上被刺了字的,但是他后来在对抗番夷的时候厉害得很,现在他还是我军中的副将之一。”
正阳帝脸色不好看的端起弟弟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我真的喜欢檀时。”
噗的一声,正阳帝将茶水喷的满桌子都是。
“他虽然是个出身欢馆的人,可是他的身上没有那种被染过颜色的感觉。我没觉得他是个身份卑贱的人,也从来没瞧不起他们。我觉得日子都是个人过的,我觉得好,他也觉得好,那有什么必要一定要分开?”
“你这笨蛋!你不想想你的身份···”
“皇兄,如果早些你没有当上皇帝,我今天就是个罪人了不是吗?”
正阳帝瞪着眼睛,却也哑口无言。
“当初闹得多厉害,我在西南三番二次被人暗害,即使师傅他们够谨慎,我还是被人下了毒,真的防不胜防,要不是你我哪里只需躺着三年,恐怕今日已经不知烂在哪条沟里了···”
“胡说!哪有这样说自己的!”正阳帝的眼里浮现出了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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