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闯夺命岛同人)残局(勇闯夺命岛,汉默将军)》第2章


真是满盘皆输。他上任才满一年,所有的成绩不过煎锅上可怜的一小块黄油,这次被阿卡拉岛这把火一烧,毫无疑问很快就会化得一干二净了。
真是时运不济呀,他认命了。
这时,楼上突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抬头一看,只见朱迪走了下来,红着眼眶站在旋梯的拐角,本就娇小的身体裹在一身丧服般的黑色套裙里,纤细得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跑。
“艾尔,我找不到芭布的对戒了。”她声音有些哽咽,但在克拉玛听来却有点微妙,不大像是在求助,也不纯粹是在表达哀痛。
他感到有点不自在。“你都仔细找过了?”
“找过了。”
“……法兰克会不会把它们藏在别的什么地方?”
“法兰克被找到时,手上有没有戴着?”她紧追不舍。
“没有。”
“真的没有?”
“朱迪,”他不悦地绷紧了嘴角,“真的没有,我在现场没有看到,验尸报告里也没有提到。”他对这种不信任早已习以为常,“我为什么要对你隐瞒一个戒指的去向呢?”他反问道。
“你总有你的道理,不是吗?”她反唇相讥,口音里突然带上了一点来自波士顿的拉长调子,只有在极度不满的时候她才会这样。
“好了好了,我会让副官再去墓地看看的,也许法兰克把它埋在了什么地方,”他勉强摆出一副轻松的姿态,“我太了解那家伙的性格了。”
她却转身走回二楼:“我宁可再找一遍。”
“多少遍都行,朱迪!”他对着她的背影大声说道。
她停住脚步,攥紧了楼梯扶手。“艾尔,”她回过头,失望地看着他,“你总是那么冷漠。”
“我会再派副官去找的!”他感到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事情对你来说不能更糟了我知道,可你总不能一点时间也不给我吧?”
“芭布和法兰克都已经给了你们太多时间。”她冷冷地丢下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一时语塞,尴尬地站在楼梯下。吕蓓卡和维克正在连接院子和客厅的廊道上检查壁灯,这时都停了下来,远远地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
“你们忙,不用管我。”他讪讪地说。
他硬着头皮走上二楼,在主卧找到了朱迪。她正站在梳妆台前,弯着腰,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在桌上繁杂的物件之间翻找着:香水瓶、眉笔筒、首饰盒、针线篮、小烛台……全是芭芭拉的遗物,留存着芭芭拉的气息。
他不安地移开目光,四下环顾法兰克这最后的栖身之所。
出乎意料的整洁。书籍、床褥、被子被归置得井井有条,一丝不乱。白色窗帘在高高的窗户两旁静静垂落,一丝微弱的阳光从云层费力地挤出来,映照着窗玻璃上残留的水渍。他能够想象前天的雨有多大了,否则旧金山的军械库不会那么容易被盗。
危机感和挫败感开始在他心里交织。一踏进这间卧室,他就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敌人精心布置的阵地,每一样摆设对他来说都是无言的挑衅。可他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去看。
窗下是一张黑胡桃木书桌,书桌上摆着一只木雕的白头鹰,栩栩如生,展翅欲飞。克拉玛知道,那是用一根“雪曼将军树”的枝干雕刻而成的。1972年夏天,尼克松总统将它作为对当年荣誉勋章获得者的嘉奖赠予法兰克时,克拉玛正躺在陆军医院的病床上看现场直播,嫉妒得两眼发红。
窗户对面是一整面墙,墙上只挂着一个相框,镶着法兰克1991年晋衔的照片。照片上蓝天白云,绿草如茵,芭芭拉身穿优雅的白色套裙,正把一颗代表准将的银星别上丈夫的肩膀。
相框下方的衣架上,就挂着法兰克那件镶满勋章的礼服,礼服还是湿的,萦绕着前天暴雨的气息,一顶礼帽静静地扣在立领旁边。
卧室里非常安静,只有朱迪弄出的各种细微的响动,她将抽屉一个个打开又一个个关上,每一下都因失望戛然而止。克拉玛望向梳妆台的一角,芭芭拉在照片里微微笑着,梳妆台上的三面镜子,却照出了三个悲痛欲绝的朱迪。
上一次朱迪如此心碎还是在一年前,芭芭拉病逝的时候,朱迪失去了此生挚友,却仍坚信她会逗留世间某处,温柔地守望自己的丈夫。而这一次,朱迪是真的要永远永远地失去她了。他惊讶自己也能理解那种感情:一种双重的离别,一种交叠放大的无尽哀恸。但与此同时他心里又有一种微妙的宽慰:法兰克走了,虽然姿态有些嚣张,名誉也悬而未决,但毕竟可以心无旁骛地与芭芭拉相聚了,而芭芭拉,也终于能够放下一切,回到上帝的怀抱。
他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从背后搂住她。这次朱迪没有再拒绝,悲伤几乎耗光了她身上所有力气,她坐了下来,趴在挚友蒙尘的梳妆台上无声地哭泣。
“朱迪,”他说,“休息一下吧。”
“艾尔,”他的关怀让她突然变得软弱,她把脸靠在他的手背上,他感到她眼泪的滚烫,“我只想让芭布继续陪伴着法兰克,我只想让她继续陪着他……”
“我知道,”他揉着她的肩膀,“等我把事情处理完,我们再一起找,好吗?”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任凭自己的泪水静静地流淌。
突然,他感到有冷冷的视线落在身上。是吕蓓卡,她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2
维克开心地告辞了,因为吕蓓卡比他、甚至比买主更挂心房子的保养——当然,后院的修缮得由新买主来买单。
克拉玛与吕蓓卡来到花园。花园被暴雨□□得面目全非,缠绕着牵牛花的篱笆倒在地上,残破的花朵和一堆碎瓷烂瓦混杂在一起。蛋壳色拉毛粉饰的山墙上,两只灰伯劳早已不见踪影,原先密实攀沿的铁线莲和红丝草,被倒下的烟囱勾落了一大片。
仿佛有默契般,两人各自点燃一根香烟,对着满目疮痍,默不作声地吞云吐雾。
克拉玛用余光打量着吕蓓卡。她恐怕也是一夜无眠,深深的眼窝下是淡淡的黑眼圈。两年未见,她身上那种属于古老的萨克拉门托盎格鲁…撒克逊新教徒气质仍然卓尔不群,寡言,隐忍,保守。在他的记忆里,她从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感情,但她一直就像朱迪和芭芭拉的姐姐,在她们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替代他们这些总是缺席的男人,帮助她们度过难关。
她在她们中间最早成婚,嫁给舞会上结识的将门之子海斯贺捷。她的孩子也最早成年,一对儿女性格像她一样倔强,执意远离军队,另立门户。海斯性情慵懒,仕途不顺,她颇多怨言,但仍牺牲前途跟随他频繁轮换驻地。她心中时时记挂两位女伴,因自己是她们中最幸运的一位。芭芭拉流产时,朱迪怀第二胎时,乔治被确诊慢性白血病时……无论她的驻地离她们有多远,她都千里迢迢,雪中送炭。
她与克拉玛同龄,克拉玛却对她心存敬意。
突然,他发现她左手无名指上连一个戒指也没有。
“吕蓓卡,”他尴尬地打破沉默,“你和海斯……怎么了?”
她夹着香烟,只是轻轻地耸了耸肩:“我想他也许更适合跟他的钓竿待在一起。”
“就像你也许更适合跟你的律师执照待在一起嗯?”他抬了抬眉毛。
她微微一笑,似乎很喜欢这种说法。“各取所需吧,我和他还是很好的朋友。”
“海斯最近怎么样?”
“他待在勒琼,你不知道吗?”她有些诧异,“他已经决定在听证会上为法兰克辩护了。”
他大吃一惊:“为什么是他?”
“其他的军方律师都顾虑重重,一再推辞,他就坐不住了,你知道他的性格。”
“他能行吗?”他额头上出现了几条深深的皱纹。
“其实我很想代他出席,可惜没有那个资格。”她猛吸一口香烟,眉头深深地拧在了一起。
“随便他们怎么说吧,”他反倒安慰起她来,“斯人已逝,能入土为安就不错了。”
“是吗?”她冷冷的目光突然收回来,冰蓝的眼睛定定看着他,“艾尔,你真是这么想的?”
他叼着雪茄,绷紧嘴角:“要不然呢?”
“我当然不赞成法兰克的做法,”她说,“可是我为芭布感到痛心。朱迪在这方面像个孩子,只希望她能继续陪着法兰克,而我更担心她的名誉就此被玷污,她的整个一生,可是与法兰克紧紧地连结在一起的。”
“还有房子,”他插入一句,“房子如果能卖个好价钱,这笔钱就能分给那些烈属,法兰克和芭布就是这么打算的,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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