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物丧志》第11章


林修承露出了十分微妙的笑容:“谁?这个剂量,能致死三个陈幸了。”
陈幸在一旁纠结地想开口,又不知怎么说,往林修承身边慢慢挪过去。
“陈幸,”林修承看出了他的意图,“你上楼吧。”
“为什么啊?”他问。
“我说过,不会有下次了。”
Elsa看着陈幸对他露出了爱莫能助的表情,绝望盘踞了她的心。
陈幸走到一半,又回了头:“林修承,你不要迁怒。”
林修承顿了一顿,才对他点点头。
他几乎无法想象,如果他晚进门十分钟,会见到怎样的陈幸。
陈幸轻信、见到女孩子就心软,对自己的事不放心上,但林修承不是。
Elsa往陈幸杯子里放的是市面上最新型的一种毒品,溶解度极大,致幻性强,控制不好就容易过量,价格高昂,买家少,就是这样小范围的流通,几个月也过量死了好几起人,总有人不缺钱又想寻找刺激的。这种毒品有一股浓烈的咖啡气味,里边又夹着浅浅的麻古香,林修承今天去唐人街就是处理场子里有人贩毒的事,一闻便知道是什么。
林森在电话里和林修承报告,昨晚Elsa放假,去了酒吧喝酒,监视的人只看见Elsa和一个男子相谈甚欢,当作八卦告诉了林森,林森想着觉得放心不下,早上找酒吧调出了监控看了几遍,发现那个男子交给了Elsa一个小纸包。
他立刻电话通知林修承,又带着人去找给她纸包的男子,那男子全程背对着摄像头,不过林森又找人调了马路上的视频,终于在一个转角处的摄像头中找到了那个男子的侧面,正是许久不见的
陈幸上了楼,心里有点忐忑,他听见楼下Elsa的哭声,林修承温和说娜暗忌罄醇依锝巳耍殖鋈チ恕?br /> 他心不在焉地靠在床上,一个个频道换过去,全是他不爱听的外语。
不久后,他的房门被敲响了,陈幸关了电视,说:“进来。”
林修承开了门走到陈幸房里的书桌边,坐下。
陈幸不等他开口就赌咒:“好了好了好了,以后我保证见到女孩子就退辟三舍,不乱撩不发‘骚,不进行亲密身体接触!你……没对她怎么样吧?”
“你觉得我能对她怎么样?”林修承轻声反问他,“把她想给你喝的那杯水灌进她嘴里,让她全身痉挛、上下一起失禁,死在你面前,然后送到郊外抛尸吗?”
陈幸看着林修承,他感到林修承问他这句话的时候,是真真切切想要这么做的,因为林修承的眼神很直白地告诉他:你完了。
他强撑着不后退:“我……这不是没出什么事吗……”
“如果我晚到十分钟,那就是你的下场,”林修承站起来,拉上了陈幸房间的窗帘,房里变得一片昏暗,“吊着石膏跳窗爬楼。”
他向陈幸的床跨近了一步,高大的阴影笼罩着陈幸,陈幸终于忍不住往后挪了一点:“林修承,你不要这样。”
“毫无戒心地让人给你喂毒品,”他俯下‘身,“以后如果有人未经你同意要帮你口‘交,那不是性骚扰,那是性侵犯。”
“那杯水麻古味那么浓,我不会喝的……”陈幸背靠着床头反驳征求我意见了,我没有同意,她也没有碰到我。”
“陈幸,你是真的觉得我很好说话?”林修承的语气很随和,像是在问他明天天气如何。
陈幸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氛围了,他翻身下床,迅速地向门外逃去,一股巨大的力拉着他的衣领把他按回了床上。
林修承抽出腰间的皮带,把陈幸的左手绑在了床头灯的支杆上。
“今天就在房间里反省。”林修承说出了他的决定,就要走。
“不行,我想上厕所怎么办?”陈幸急了,伸腿勾住林修承的腰,把他拉回来,“你捆的也太紧了吧,一会儿血不流通我的手要断的!”
林修承低头看了看绕在自己腰间的腿,陈幸怕他走,缠的死紧,他穿着宽大的短睡裤,被他太过急促的动作捋到了大腿根,腿肉雪白,带着淡淡的体温贴在林修承的衬衫上。
林修承任他缠着,请教陈幸:“那你说怎么办?”
陈幸见林修承似笑非笑的表情,急道,“只要不捆着我,随你怎么样!”
林修承看了他一会儿,才伸手解了捆着陈幸的皮带,陈幸的腿松下来,落在床上。他抬起自己的手腕,林修承绑的太用力,手腕上留了一条很深的勒痕,已经泛出青紫来了,他试着张合了几下手,血液重新从手臂流进手心里,有一种酥麻的感觉。
“随我怎么样?”林修承想了想,坐了下来,陈幸的腿还大张着,他就坐在陈幸腿间,大腿挤着陈幸的下‘身,和他靠的很近。
陈幸觉得很别扭,但他已然避无可避了,只能让林修承用这么诡异的姿势和自己坐在一起,换成别人他一定会发飙的,现在只要林修承不发飙,叫他做什么都行。
他想把腿屈回来,换个姿势,被林修承按住了,林修承道:“说啊,随我怎么样?”
陈幸心跳得很快,他咽了口口水,才点头:“随你怎么样。”
两人以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对视着,在陈幸心快要悬到天上去的时候,林修承总算开口了:“那就给我写八千词检讨,看在你手不行的份上,就电子稿好了,中英文双语各一份,不准抄袭,让我找到一个语法错误,就打一条脚链让你在家呆一天,明天出门前交给我。”
陈幸检讨写了通宵。
他手机通讯录首页找到了熟人Alex,答应了他一个天文数字,叫他帮着打字,陈幸口语还行,单词拼写全是错误,就是输入法有补全,叫他打英文也是太难为他了。
Alex听陈幸面无表情地念了一会儿,担心地问他:“小幸,你真的在申请高中吗,我感到你会跟不上。”
“闭上你的嘴,”陈幸和他视频,一本子拍在摄像头上,“好好记,有什么错帮我改掉就好,听不懂再问我。”
“为什么你要说自己婊`子荡妇?”Alex不解,“这太难懂了。”
陈幸深吸一口气:“我再说一遍,你只负责改语法,不要问别的。”
Alex灌了一大口咖啡,继续埋头打字。
终于在凌晨一点,陈幸胡编乱造完了八千英文,接下来中文版的检讨就要他孤军奋战了,陈幸左手很疼,迟缓地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打打。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林修承叫醒他的时候,他才写了大概五千多字,头支在电脑旁边,可怜巴巴地睡着,桌上的A4纸上有一大滩口水印。
陈幸被林修承叫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泪眼朦胧地瞧着林修承:“几点了啊?”
“我要出门了。”林修承看看表,“写完了吗。”
陈幸一个哆嗦,清醒了:“啊,我睡着了!”
他反正交不了检讨了,一不做二不休扑到林修承怀里去撒娇:“爸爸,饶了我吧!”
过了一个晚上,林修承气消了一些,他本也就是希望陈幸能吃苦记苦,没事不要瞎招蜂引蝶,一大早来他屋里,看他趴在桌上睡着,手上又多了一圈刺眼的淤青,现在用毛茸茸的头蹭着自己胸口……
他拉开了陈幸的头:“继续写,中午之前必须给我。”
陈幸不情不愿地翻了一个白眼。
11。
陈幸赶在高中入学面试前拆了石膏。
他这段时间十分乖巧,不吵不闹,年轻的身体恢复能力强,之前总也好不了是因为他没个停的时候,如今没有人照顾他了,日子过得艰难,体会到生活不易,自然安静地像个处子。
Elsa离开后,林修承第一次帮他洗澡,他不知道给陈幸带塑胶保护套,陈幸自己也忘了,由于没有把握好花洒的方向,把陈幸从头顶到脚底淋了透湿,陈幸打了个冷战,不确定地问他:“石膏湿了没关系吗?”
林修承打医生电话问了,医生叫他们立刻去重新打石膏。林修承拿毛巾胡乱给他擦干了身体,套了衣服就赶去医院,两人都被医生教育了一通。
第二天给他洗澡,林修承给他放了一浴缸水叫他坐浴,帮他脱了衣服套上保护套就出去了,陈幸一条腿踏进去,整个人都定住了,他转身尴尬地朝门外喊:“林修承!你放的这怎么是冷水!”
第三次,陈幸终于明白了,要林修承照顾他是指望不上的,他快快好起来把石膏拿了才是正道。
十二月头上,林修承陪着陈幸在医生那里拆掉了石膏,陈幸的右手臂瞬间轻了,他尝试着动了几下,依旧很不灵活,肘关节生锈了似的,都能听到转动时老旧的吱吱声了。
他有点不高兴,问医生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他的英武身姿。
“你想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找直升机把你吊到伦敦眼上去,让你自己爬下来。”林修承淡淡地说。
陈幸憋屈地闭上了嘴。
医生打圆场道:“这都是正常的,恢复到原来的状态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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