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恋风》第6章


旁边的人都笑了,没想到自视甚高的云少爷竟会因为别人的一句夸奖脸红,慕临风嘴角也浮现出一丝笑意。
一群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只有慕临风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他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对任何人都有种淡淡的距离感,而从小在冷情宫中长大的他更不会去主动和别人打交道。
一旁的云昕篱好像感觉到了他的沉默,递给他一块芙雪酥,对他微微一笑,慕临风接过,看着有说有笑的众人,心里涌起一股陌生的情愫。
看着一脸灿烂笑容的云昕篱,虽然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引起宫主的注意,但是这个人好像和外界传言的有所不同,不学无术,花天酒地,只是表象而已吧。毕竟眼前这个阳光明媚的少年很难让人将他和一般纨绔混为一谈,再看看吧。慕临风看了一眼手中的芙雪酥,低头咬了一口,香淡酥软,味道挺不错。
在杜杬一家的热情邀请下,云昕篱和慕临风在这个宁静闲适到令人心安的小村子里留宿一宿,云昕篱第一次出家门,对一切都有些好奇,自然是很乐意的,慕临风亦是没有反对。
闲谈之中了解到原来齐奕天并不是本地人,而是来自邺都,一次偶然的机会与杜杬结识,相谈之下觉得彼此性情相投,便在这儿住了几天,不日便要回去了。
明明刚认识不久,短短一个下午的相处,云昕篱就觉得和齐奕天及其投缘,两人志趣、性格,甚至连说话方式都很合对方胃口,还没到晚饭时间,两人早已是称兄道弟了,连慕临风都不得不佩服云昕篱自来熟的本事。
可能是天生敏感,也可能是富家子弟特有的直觉,云昕篱有种特殊的本事,就是看人,即使是不熟悉的人,云昕篱也能凭感觉判断出对方的品性,虽然没有神到百试百灵,却也□□不离十,所以,即使慕临风这种不讨喜的性子,除了偶尔自己郁闷一把外,也能和他和平相处。为此,咱们这位云家大少曾多次向陆皓文吹嘘,“本少爷我就是个得天独厚的宠儿。”结果,换来自己的“青梅竹马”从头到脚的鄙视。
只是很久之后有段时间,一想到这句话,云昕篱都会恨恨道:“得天独厚?云昕篱你就是个笨蛋,白痴!”当然,这是后话。
而现在,直觉告诉他齐奕天绝对不是个普通人,仅仅是谈吐和气场都让他觉得对方身份不一般,但是云昕篱也根本不在乎这些,既然对方不便多说就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他云昕篱认定的只是这个朋友,别无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 某烟(不怀好意地笑):篱篱,你脸红了?
云昕篱瞪某烟一眼
慕临风笑着摸摸他的头,于是……
某人脸更红了……
☆、温暖
夜色如水,凉风习习。
房间里的人都睡下了,慕临风一个人坐在房顶,望着满天繁星。
身后一个黑影闪过,慕临风回头,随即一个轻跃,没入身后竹林。
“无影参见少主。”眼前是一个黑衣男子,冰冷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感情。
“宫主有何吩咐?”整个冷情宫,无影是慕临风少数欣赏的几个人之一,做事雷利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宫主让少主带云昕篱去溧州。”
慕临风听后有刹那的失神。
“好,我知道了,还有事吗?”
“暂时没有。”
“你先回去,有事随时通知我。”
“是。”无影转身,刚要离开,突然身形顿了一下,猛然回过头,朝远处房屋望了一眼。
慕临风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由疑惑:“怎么了?”
“没事,无影告退。”
身影转瞬没入黑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慕临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回想起来,认识无影也有五六年了,他似乎没有流露出过任何情绪,一向是面无表情,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气息。
如果说自己总是以礼貌又疏远,从不将笑意入眼的淡漠疏离来应对他人。那么无影,却像是无情无欲,无悲无喜,仿佛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或物是他在乎的,这样的一个人,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
慕临风失笑,摇摇头,难道真的和云昕篱呆久了,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好奇起别人的事了?这可不是他慕临风的作风啊!
转而想到无影刚刚的话,慕临风不可察觉地皱了下眉:“溧州?千崖山?”
不远处的房间里,今晚怎么也睡不着的齐奕天起身打开窗户,望着窗外暗黑的夜,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杜杬家住了几日,齐奕天就告辞离开了,云昕篱和慕临风也准备动身去溧州,一行人道别。
云昕篱笑着和齐奕天打趣:“齐兄,我们以后说不定会经过邺都,你可要好好招待啊,到时候吃空你。”
“那我可要看看云兄弟拿什么吃空我,我可是拭目以待啊。”
齐奕天拿云昕篱当好兄弟,在他面前他会流露出人前少有的轻松,偶尔也会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快六年了,自己都快忘了最后一次真正开怀大笑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齐奕天离开后,云昕篱和慕临风也向杜杬一家告辞。
云昕篱收起平常玩笑的样子,诚恳地说:“林老伯,杜杬兄,清清姑娘,我们也要走了,这些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慕临风也微微颔首,不似对其他人场面上的客套,即使他不喜与人亲近,对这热情善良的一家也是有些淡淡的好感,这种感觉就像沉寂已久的深潭在不经意间注入了一丝活水,哪怕那样微不足道,仍有不容小觑的力量。
杜杬一家虽然不舍,却也没有极力挽留,毕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有清清,眼眶有点红红的,女孩子家的情感一向比男子来得要强烈些。
她把一小包芙雪酥递给云昕篱,自己的这位恩公像个孩子似的对这个点心似乎有种特别的偏爱,“恩公,慕少侠,你们路上小心。”
云昕篱看着眼前这个无论自己说了多少遍都坚持叫自己恩公的女子,心里暖暖的,自己刚出来就体会到从前闷在云府里不曾体会到的情感,短短几天却对这一家人生出中莫名的亲切,不同于府上人对自己的恭敬与顺从,他们而是发自内心的对你好。
小心地把包裹接到怀里,云昕篱笑着说:“清清姑娘,谢谢了,说不定咱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们一家三口就变成一家四口了。”
本来还有些伤感的清清被他这句话逗得耳根发红,害臊地低下头。
杜杬抱拳:“一路保重!”
云昕篱笑着朝他们挥挥手,随慕临风离开。
远处的地平线托起一抹黛色山影,天地间仿佛是刹那的万丈光华,一时无双。
目送着他们渐渐隐入夕阳余晖中的背影,杜杬轻轻揽过清清,如果有缘,还会再见的。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清凉舒适的晚风拂过,路旁树木发出飒飒声响,在幽蓝中似乎带着透明的天空的映衬下,给人一种奇异的宁静之感。
只是现在的云昕篱和慕临风没有太多心情欣赏美景,因为他们面临着一个严峻的问题——今晚住哪儿?
云昕篱牵着马低头踢着路上的石子,不时歪着头偷偷看旁边一言不发的慕临风,见他没反应又低头继续踢石子,心里连肠子都悔青了,都怪自己不知道当时脑袋抽什么风,不听他的话,非得要快到傍晚的时候赶路,说是这时候风景好,边走边赏景比较有感觉,现在好了,景色是不错,可是最实际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啊。
闷闷地走了一会儿,忧伤地看着最后一抹晚霞没入地平线,云昕篱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声地问:“那个,我们今晚要住在什么地方啊?”
慕临风凉凉地来了句:“你说呢?不是你坚持要傍晚赶路的吗?”
云昕篱猛地抬头,有些诧异:“原来你会的表情不只是笑啊!”
慕临风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说得愣了一下,自己一向没什么太多情绪,对待别人也只是淡淡的微笑,而那不带感情的笑更像是自己的面具,可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云昕篱的时候就不受控制地带了一些情绪,如果说刚开始是因为气愤,那后来呢?有时会感到无奈,有时会感到莫名的轻松,甚至现在自己竟有些幸灾乐祸?是因为觉得他心思比较简单?比较单纯?让人觉得比较安全?所以会不由自主地放轻戒备?
见慕临风一直没有讲话,云昕篱以为他真生气了,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慕临风回过神,发现云昕篱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眼里有些委屈,又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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