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有他的药草香》第10章


为了看好这个不听话的病人,也因为这“船”跟一般叶子比是大,跟普通船只比那可就真的太小了,荆蔚长臂一伸,把阮云开揽进怀里,飞身上船。
西驰也旋身跟上。
阮云开一阵紧张,觉得下一秒他们肯定要掉进这冰冷冰冷的水里了,干净利落地闭上眼抱紧了荆蔚,病人要是掉河里了,大夫也得跟上吧?!
预想中的冰冷并没有来临,阮云开在荆蔚怀里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发现这脚下的叶子正稳稳当当地快速游向深谷中……等等,这双脚是……荆蔚的……那我的呢?
阮云开默默将视线往上移。
“……”
他的双手搂着荆蔚的脖子,双脚……正不要脸的缠在人家腰上。
电光火石间,阮云开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开始战斗。
头顶莲花的白衣小人红着脸呵斥:“臭不要脸,还不快下来!”
坐在香蕉上的黄衣小人嘻嘻笑着:“干嘛下来,快蹭他!勾引他!把他拿下!”
小莲花跺脚:“人家给你治病,你就这么回报人家的?!”
小黄人身子一歪倒在香蕉上:“以身相许,最高回报!”
小白衣:“脏!”
小黄衣:“爽到了谁还管脏!”
阮云开私心里觉得黄衣小人说得分外有理,可这青天白日的,他有贼心没贼胆,只好正了正色,一骨碌从荆蔚身上下来,刚想顺势后退两步以示自己是纯情小白莲,被他一把捞住,相比他的脑内争论战,荆蔚显得非常淡定,他好心提醒道:“再退就到水里去了。”
于是阮云开行动上僵着身子,思想上默默感受着荆蔚有力的手臂。
脚尖点在叶尖处如履平地的西驰背对着两人,坚持非礼勿看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原则。
阮云开总觉得得说点什么,想了想问道:“这叶子船叫什么名字?”他总觉得这么厉害稀奇的东西总该有个名儿。
荆蔚低头看他发旋,温柔地笑笑:“没名字。”
“没名字?”阮云开觉得怪可惜的。
“嗯,这是南渡做的,他会做很多很多东西,你会见到他的,到时候你们可以交流交流,南渡会很高兴你给他的宝贝们起名字的。”
“我起?”阮云开有点惊讶地一抬头,撞到了荆蔚下巴,哎呀了一声,本能的要去碰他被撞疼的下巴,又觉得可能有点不妥。
荆蔚握住他正欲缩回的手,又抬了抬下巴,相当明显的示意他“给揉揉”。
阮云开嘴角轻微抽了抽,仿佛看见他身后有条尾巴正得意地摇着……
叶子船带着三人拐过好几个弯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座以山、水地貌为基石,郁郁葱葱的植被作装点的巨大园林展现在眼前,其中亭台楼阁、山石花草在九曲十八弯中井然有序,曲廊相连,迂回连绵,水中一排黑天鹅排着队游过。
石舫上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正神色肃穆的望着他们,他旁边还有个一袭海棠红裙衫的俏丽女孩,看到他们乘叶子船过来,她拖长了音调喊着:“师——父——师——姐——小——帅——哥——”
小……小帅哥是在叫他?阮云开眨了眨眼。
叶子船靠岸,一阵哒哒声,阮云开这才发现进石门后就不见了的马车从旁边一个洞里钻了出来,看来通往浮林谷的路不止这条水路。
“谷主,西驰,你们回来了!”黑衣男子神情冷漠,但言语间难掩欢快。
“啊呀夜铮,让让让让,你别吓到小帅哥!”海棠少女挤开名唤夜铮的男人,一下蹿到阮云开面前。
“你好你好,我叫东瞻,夜铮大师哥他就这样哈,面目比较认真端庄,哈哈哈,其实我们浮林谷可好客了……哎小帅哥你叫啥名字啊?”她说了一大堆终于想起来还不知道对方名字。
阮云开是个闷骚的人,内心虽然浪但一到某个陌生环境,表面做人这一套其实掌握得非常不熟练,会紧张会尴尬。他对这个海棠红少女印象不错,她的热情让他一下子轻松不少,同时也记住了浮林谷两个新名字:夜铮、东瞻。加上他已经认识的西驰和荆蔚提到过的南渡,东、南、西,应该会有北吧。
阮云开一边想一边和东瞻瞎聊,他隐约觉得东瞻的声音有点耳熟,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可能多虑了吧,声音像的人其实是有很多的。
如果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那长期在浮林谷生活的人,肯定有颗宁静灵慧的心。
清晨,露珠还停留在树叶和草尖上,白雾还在谷中缭绕,打水研磨药草的学生们已经早早起床开始一天的学习劳作。阮云开打开木窗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看见送信的白鸽来来回回,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远处溪水宽阔处一群黑天鹅排队昂首前游,有个黑色人影正弯腰往水里洒吃的,距离遥远,不用细看阮云开也知道那是夜铮在喂鹅子们。
他来浮林谷已经半个月了,每天和学生们一起早起,看他们采集药草、研磨制药、投喂信鸽,收集情报,在泉水边遛遛,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然后带着一身雾气穿过条条回廊去找荆蔚为他施针。
真想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呢,这天早上,在一块白石边摘下一朵紫色小花的阮云开突然这样想道。
“我可以把知道的全部告诉你,前提是你随我去浮林谷驱蛊养病。”这是那天在修竹,荆蔚对他提出的要求。
其实阮云开一直都不太懂,为什么这个谷主三番五次不求回报的搭救自己,现在更是提出这种受利方完全是他一人的亏本买卖。这八年来他浸淫在阴谋算计的官场,那些人随便一句话都有好几种意思,而不管什么意思,其最终走向目的都是利益。
对阮云开来说,荆蔚是特别的,他欠他好几条命,却从未被要求索取过什么,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们互不相识没有恩怨。
所以他很直接地问他:“荆蔚,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得到的回答也很直接:“我想要什么你都给吗?”
“帮我找出当年在修竹肆意杀戮的凶手,我什么都给你,包括命。”
“那样的话就算了。”
“什么?”
“如果是为了报恩,那就算了,我不要。”
阮云开记得,那时候他突然有点烦躁:“荆蔚,有什么不能直说吗?”
那人似乎也开始有点生气:“你是真愚钝还是不愿去想?”
这下阮云开是真的懵了,他大可以用王府里学的那套一句话拐三个弯和他继续打太极,但他不愿意,他难得的迫切想要一个明确的理由。
所以他说:“直接点,说话的方式直接点。”
在他要求的直接里,下嘴唇被另外两片柔软挟住。
是甜的,混在周身笼罩的药草香里。
告白来的突然而又顺理成章:“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的眼睛很好看,又大又亮,所以我跟着你,在西地王室地盘上救下蛊毒第一次发作的你,说我以貌取人也好,反正我就是看上你了,看一眼就喜欢。”
“我不能让你死,一回中原我就查你身份,获悉你是三王府的谋士,掐准在蛊毒第二次发作的时候适时地出现在你身边。第三次,却是没想到会在修竹遇到你,既然老天不止一次地让我遇见你,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喜欢调戏你你没发现吗?云开,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近的,我是喜欢你才会忍不住和你亲近……你呢?你会拒绝我吗?拒绝也没用的,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能意识到一件事——我在追你。”
他答应了跟荆蔚来浮林谷,但是不是要接受告白却想不好,他确实对荆蔚有想法,但不知道这种想法究竟是心血来潮、沉迷男色,还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人,他需要时间来给他答案。对于救命恩人,应该要更谨慎点的吧,不能因为一时冲动最后耽误了人家的感情。
今天是最后一次施针,指甲盖夹缝里流出几滴黑色汁液,阮云开终于问了个正常人早该问的问题:“我中的这是什么蛊?”
第11章 第 11 章
荆蔚收起最后一根银针,轻轻把他翻个身,又拿了条薄毯给他盖上,这才慢慢解释给他听:
“此蛊名曰三千顶,有三重,第一次发作疼痛难忍,五脏六腑都有痉挛之感,此时服下第一颗解药便可止,否则七窍流血,但也只是失血而已,并无性命之忧,这血流的呀,唬人罢了。第二次发作,先晕、再痒,在睡梦中清醒着,明明痒得如万蚁噬咬,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无法呼救,无法伸手挠,此刻若没有解药,三个时辰后就闭着眼一命呜呼了。”
“服下第二颗解药后,第三次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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