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修罗道[羊花 剑三]》第23章


便可相安无事。
“神策军本为武皇心腹,今上登基后,神策千辛万苦,方撇清与武氏的关系,却被恶人谷掀出一个定王之子、武氏遗孤,神策为了自证忠心,怎能不全力捕杀。”
合力围剿恶人谷的正道之中,有官有民,唯纯阳宫与朝野皆存着几分牵连。恶人谷欲瓦解正道联盟,首先便要挑起这朝野间的隐忧,对纯阳宫下手,最适宜不过。
“你们不惜一切地要擒我,便是想利用我的身世来威胁神策与纯阳。神策行事不留余地,纯阳也非等闲之辈,一旦双方的冲突不可挽回,不仅正道之盟受损,若是不慎惊动圣上,后果不堪设想——只要我活着,就是你们恶人谷最大的筹码。”
云随风收了玉牌,手指缓缓抚过长剑雪白的剑刃。
“我云随风,自问无愧天地,然血仇因我而起,牵连无辜者众,我不会令恶人得逞,亦不会令师门为难。”
曲清商的瞳孔猛然一缩:“你要做什么——”
云随风横剑在颈,不带丝毫犹疑,剑刃闪着霜雪一般的寒光,向自己的动脉深深割下!
“住手!云随风!”
曲清商纵身扑上前,却及不上剑刃的决绝之速。
鲜血从白衣道子的喉间迸射而出,溅了他一身一脸,淌过眼角,温热如泪。




☆、二一。客从远方来(上)
二一。客从远方来(上)

水滴从岩壁坠到湿漉漉的岩石上,击起绵长的回音,声如钟磬,庄严肃穆。
那是早课的钟声,天色仍旧暗沉,山岚漫上石阶,模糊了视野尽头。
他拾阶而上,衣摆拂过凝结在石面上的白霜,不沾片尘。
这条石阶通往他每日修行的太极广场,天光未明,师父还在闭关,阿林正睡懒觉,陆师叔大约又去了山崖边的那座衣冠冢。清冷的石阶上,他踽踽独行,不闻人语足声,唯有钟磬在耳侧回荡。
浓重的雾气缭绕不散,他有些忘记了今夕何夕,只有眼前的石阶,延绵不绝,无穷无尽。
不,不对。这不是太极广场前的石阶,此处也不是华山纯阳宫,盘旋的回响音亦不是早课的钟磬,而是不断滴落的水声。
清凉的湿气渗入皮肤,一丝一丝地沉淀着,意识从中浮起。水声一滴一滴,震动着原本静如死水的心脏。
视野逐渐展开,模糊而颠簸,喉中干渴难耐,困倦铺天盖地,他无意识地发出沙哑的□□。
颠簸忽地停止,他察觉到自己正伏在一个人的背上,那人偏过头,凌乱的长发遮去半数的光线。
“小郎君?”
曲清商。
——在记起这个名字的刹那,梦中残存的浓雾消散殆尽,平康暖香、烟涛画舫、火光箭雨、刑场血战……短短一月的遭遇纷至沓来,他觉得自己仿佛过尽了一生。
而他如今,却还活着。
本是执意以死了结,为何自己仍旧活着。
“你醒了……”曲清商的声音颇为疲倦,少了平日里的轻佻,多了几分由衷的宽慰,“小郎君着实令清商——刮目相看。”
云随风枕在曲清商的颈窝里,说不出话,也不想说话。他只感受到无休止的寒冷、晕眩与疼痛,他想快点结束这恼人的折磨,他不想再思考,不想看这芜杂的世界,他想死。
“就算你死了,也不会有人罢手。”曲清商道,“他们在意的只是你的身世,而不是你这个人。恶人谷可以寻出十个人顶替你的容貌,也可以凭一封密信令朝野盟约分崩离析——小郎君,时局至此,你改变不了。”
他说完这番话,似是用尽了力气,摇晃着靠向旁边的石壁。云随风从他的背上滑落下来,曲清商此时也扶不动他,两人一齐瘫坐在地。
他们所在的地方像是一处山洞,四周阴凉潮湿,水珠不停地从石壁上坠下,微光自一侧的洞□□来,勉强照亮坑坑洼洼的地面,另一侧则消失在幽深的黑暗里。
曲清商跪在地上喘息不止,云随风靠在湿漉漉的石壁上,瞥到他的左手缠着布条,已经被血浸透——大约是在云随风自戕的一刹那,曲清商生生用手握住了剑刃。
然而,如果仅仅是手心的割伤,不至于令他虚弱至此。
原先的伤,经过这一路的休养已近痊愈,今早的曲清商俨然恢复了那风流无度的鸩羽公子,为何此时又像是身负重伤一般……
云随风浑浊的脑海中,慢慢浮起一个荒谬的念头。
万花听风吹雪,可与对方共承一命,既可抽调他人气血弥补自身伤势,亦可舍去自身半条性命用以挽救垂危之人。此招过后,伤者所受到的半数伤害会转移到另一人身上,双方的伤情呈现对等之势。
尽管通身乏力,云随风还是艰难地抬手摸到自己的侧颈,隔着包扎的布条,他能感受到极深的割伤——曲清商单凭肉掌根本阻挡不了他全力而决绝的一剑,这剑伤仍是致命的,但他却没有死,血也止住了。如此回天之举,非寻常医术可为。
素来不通离经易道的曲清商,唯一能够用来救人的招数,唯听风吹雪而已。
荒谬至极。
若非另有所图,杀人无数的鸩羽公子怎会甘愿折损自己的性命,用以挽救他人。
云随风嚅动嘴唇,嗓音干涸:“倘若如此,你早该拿走玉牌,杀我灭口,以绝后患。”
曲清商抬起眼,没有回答,狭长昏暗的山洞内,只剩下轻灵的滴水声与沉重的喘息声。
“何必冒险……救我。”
云随风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听不见。曲清商颤巍巍地举起水囊,含了一口水,倾身向前,吻住了云随风干裂的嘴唇。
带着体温的水柔和地渡进口中,润湿唇舌,仿佛久旱时的甘霖。
“因为,我在意。”
曲清商深吸一口气,答道。
他用力背起云随风,重新迈向前路。
“我在意云随风这个人。”
水滴坠在石头上,一下一下,悠远地敲击着心脏。
曲清商步履蹒跚,数次几乎跌倒,都强撑着走了下去。云随风伏在他的肩头,闭上眼,扯动嘴角。
“呵,你又骗我。”

不知曲清商用了何种药物,云随风很快陷入昏沉,身子飘飘欲升,意识则愈发下坠,一直沉入水底,四周的响动隔了水面,不再真切。他感受到柔和的黑暗,这是一种令人沉沦的安逸,与死亡不同,他知道自己还会醒来,此时,不必再思索正邪、亦不必苦恼前路,有人背负着他,带他向前走。
曲清商的步子停了下来,随后轻柔地将云随风放下,让他靠在一处岩石上。
在伤药的作用下,云随风的意识浮浮沉沉,他不觉得痛,只有失血过多的虚弱,扯着他向深眠而去。然而在晕眩之中,有什么刺入脑海,清晰得发痛。
是机关的响动。
云随风微启眼帘,发觉洞穴变得相当宽敞,四周石柱林立,自己所靠坐的地方,似是中央的一处圆台。
意识快速浮起,原本断断续续的思维也逐渐连成一线。
他记起了那叠机关图纸。
图纸上所绘的正是这样一片圆形的空间,有八根构造各异的柱子,围绕中间的圆台,隐隐是八卦之形。曲清商一路上研习的密道,自己正身处其中!
显然,这里的机关阵法鲜为人知,就连恶人自己都不熟悉此中关窍。更重要的是,密道直接通向恶人谷的深处,倘若正道联军知晓此处……
云随风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曲清商果然立即有所察觉,他走过来,在云随风面前蹲下,只见对方双眉蹙起,脸上满是冷汗。他伸手碰了碰云随风的额头,一片滚烫,方才的镇痛药已经失去效力,曲清商取出药瓶,倒出最后一粒药丸,用嘴衔住,吻向云随风的双唇,将药丸渡了过去。
纯阳道子的唇齿之间仍有着血腥味遮挡不住的冰雪冷甜,曲清商就这样直直地望着他,唇边带着近乎宠溺的笑意,手指在云随风脸上摩挲了好一阵,直到对方的气息变得和缓绵长,方起身绕着洞穴踱步。
云随风将药丸压在舌下,有意缓下呼吸,让曲清商确认自己已经睡着,同时闭目聆听他的动静,暗自记下他行走的方位与机关的声响。
八根柱子依次响动,每一次都与他的预想相同,曲清商解开这个机关阵法的思路果然与他如出一辙,直到第九声凭空响起。
这第九声机关响动仿若一道闪电,划过云随风的脑海,图纸上的演算与标注齐齐浮现,他在这刹那间懂得了此处阵法的玄机。
阵中有阵,虚里藏真,八卦为表,九宫乃实——修筑此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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