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三同人)[天下3][鬼墨x无寐侯]不见天》第47章


幽篁颇有些尴尬,酋却不甚在意,依然任由那丝线绑着,慢慢地自己给自己斟酒喝。要的是色浓味醇的女儿红,再时而尝一筷子辛辣鲜香的兔肉。等一盘粽子端了上来,又开始研究那粽子的解法,倒十分闲适。
吃了一半,幽篁忽然想起雄黄驱五毒的事,便起身去后厨要大师傅记住往他们的酒中添雄黄。等到回来,却意外看见一群衣衫不整的人呼啦啦地将酋那张桌子围了起来。
为首的男子服饰华贵,只是一张脸笑得猥琐。只见他一手撑着桌子,微微靠近了酋几分,道:“小妞儿,趁着端阳扮了男装偷跑出来的,是也不是?哥哥我这儿正无聊得紧,要不要陪着一起玩玩儿?”
☆、救美
望川镇地方富庶,莫说节日,就算平时也时常有富家子弟游手好闲,打马自石板街上驰过,去青楼里喝花酒。一路横冲直撞,招招摇摇,引得行人莫不侧视,而这遇到美人便当街调戏的戏码,亦不算少见。
围住酋的十来个人,有些人身着劲装短打,像是家仆,又有几个背着刀剑,约莫是江湖客。领头的男子看着不到三十岁,不知是谁家的富少,还在努力地往人面前凑,嘴里不干不净道:“小妞儿,怎么以前没见过你?肯定平时不怎么出门吧?你这脸上的皮肤真不错,看着又嫩又滑,给哥哥我摸几下,成不?”
酋放下酒杯,冷冷瞟了那富少一眼,却见他浑身一抖,仿佛骨头都酥了,腻声道:“哎哟,美人就是美人,连生气都这么美。要不以后就跟着哥哥吧,保准吃香喝辣——”伸手就要朝着酋的脸上去。
伸到半空,忽地止住。旁里一只青白的手捏住他手腕,骨骼顿时咔咔作响。黑衣的书生站在一旁,还提着一坛雄黄酒,笑得很是温和:“这位公子,我朋友平素爱洁,你的手太脏,拿开些可好?”说罢一甩,那富少一个踉跄,蹬蹬蹬往后退了好几步,身边反应快的家丁连忙将他扶住。只听叫得惨痛,跟杀猪似的,拿出手腕来看,正以极不自然的角度朝旁扭曲着,竟是被彻底捏碎了。
幽篁来到酋的身边,以自己的身体拦在他与那群人之间,唇角仍挂着温润微笑。酋方才身形微动,本是要出手的,此刻见有人自告奋勇,就挑了挑眉,又坐了回去。十只正待杀人的手指细白修长,此刻却转而伸向桌上那盘粽子,十分熟练地又剥开一只,施施然咬了一口。
幽篁有些无奈地回头看他,却见酋微微一笑,眉眼弯弯,说了一句:“豆沙馅儿的。”
幽篁道:“你可别都吃了,给我留一只!”
酋道:“这我不管。要吃就快!”
“混……混账!!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竟……竟敢——哎哟,疼死我了!!”那富少扶着手腕,又转头责骂身边随从,“你们这群饭桶!!给我上啊!!把这狂妄的小子抓起来,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幽篁摇摇头,从怀中掏出笔,一脸认真地对那富少道:“诶,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富少一怔,道:“什、什么?”
话音未落,屋子里忽地暗了下来,奇异的黑雾四处弥漫,又有不知从哪里来的冷风飕飕地吹,莫名令人胆寒。只听幽篁幽幽地叹了口气,声调无比哀怨地道:“其实……我已经死了很久了。你的命……借给我吧?”
一声凄厉的尖叫,数十只满身鲜血的冤魂厉鬼从阴影处涌出,莫不青面獠牙、神态可怖,朝那群人猛扑了过去,吓得他们四散奔逃。而抢到门前,却不知两扇木门如何便从外面死死锁住了,任凭摇晃也纹丝不动。回过头,尖利漆黑的爪子已经近在眼前,上面似乎还挂着什么动物零碎的内脏,顿时心胆俱裂。
“啊啊啊啊——有鬼啊啊啊啊——”
一刻之后,幽篁终于抢到了最后一只粽子。那群登徒子没被弄死,因为毕竟总要考虑到店家的生意。不过看他们逃出去时的样子,接连几个月神不守舍噩梦连连是免不了的。
酋吃饱了心情甚好,便也懒得去赶尽杀绝。坐在对面一手撑着下巴,看幽篁小心地剥开粽叶,露出白生生的瓤,很是香甜地咬了一口,忽地目光一凝。
“嗯?怎了?”幽篁一怔,见对方伸手过来,扶住他的手肘。许是方才运动太剧,那五彩的长命缕已经断裂,几根散乱的丝线沿着小臂滑落,软软垂在漆黑的衣袖上。
一寸同心缕,千年长命花。这五色的丝绦倘若断了,那寄于其后长命百岁、福寿安康的祈愿,又会如何?
幽篁见酋眼中郁郁之色一闪即逝,忙道:“这长命缕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是驱妖避鬼用的。我是鬼,更无长命之说,戴着原本就不合适。这断了就断了罢,也不必——”
酋却没有听他,低头在自己身上来回逡巡,随后将一直别在襟前当做装饰的那枚殷红罗缨拆了下来。
幽篁怔了怔,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见那白衣的魔侯绕过桌子,在他身边蹲下,十指轻动,极郑重地将那罗缨绑在了他的腰侧,长长的流苏随着衣摆轻轻摇摆。
“呃,酋……你、你知道送这个,代表着什么意思吗?”
酋依然是半蹲着的,此刻抬起头来凝视着他,目光澄净:“……你们凡人的古诗说,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你说我知不知道呢?”
按到当时的习俗,女子出嫁之时,腰上要系一道以丝带编织的绳结,以示人有所属,此为“结缡”之礼。若是未婚之人为自己心仪的对象结缀罗缨,则是真情流露之意。
“挂了这个,从此之后,你就是本侯的人了。”
——嗯?要不到元命盘,于是就另辟蹊径地换成这种方式么?
幽篁被他弄得脸上有些发烧,又觉得感动,本想说点什么打趣一下,然而一句玩笑尚没有出口,听酋又低低道:“日后若是再见不到,也还是本侯的人。”
“……酋?”
对方不答,重新站起身子,却微微一晃,一手扶住幽篁的肩膀。
“喂,你怎么——”幽篁顿时慌了,只觉得今天的他有些不对劲。
“没事,我大约有点醉了……那雄黄酒——”酋道,以手扶额,两颊泛起淡淡的晕红,“……今晚便留在镇上,不要回去了罢?”
***
幽篁挑了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几乎半扶半抱地将酋拖进了客房。
雄黄酒虽有克制百毒、驱妖辟邪之功,但对于酋和幽篁这类力量强大的魔或鬼来说,本应当不足为惧,甚至幽篁还颇偏爱那股辛辣苦涩的味道。然而不知为何,酋却对这酒极没有抵抗力,连着几杯下肚,就整个人都晕晕乎乎起来。
幽篁心惊胆寒地帮他解开外袍,安顿在床上,暗暗担心这点雄黄酒要是喝出什么毛病来,怕是要面对整个夜安城的追杀了。正欲拉开被子,忽地一只温热的手握在他腕上。低下头,无极魔殷红如宝石般的眸子正定定盯着他,眸中雾气弥漫,不似曾经那冷厉凛冽的战将,倒有些巫山神女幽幽柔柔的意思。
“喂……死书生……”酋连声音都是软的,不见平日清亮,低低地带着鼻音,“我有点热……”
幽篁惊得背后沿着脊椎一阵发麻,几乎要跳起来。
——不对,这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情动
烛光昏黄,跃动点点,照到酋的脸上忽明忽暗,更显得他轮廓鲜明,眉目艳丽,俊美无俦,面如冠玉无瑕,唇如丹朱在点。须臾一刻,一手已经搭上幽篁的肩头,将他拉得往下几分。
下面那具身体散发着火热的温度,带着酒香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拂在脸上。幽篁忽然觉得胸口一阵憋闷,明明已经死了很久,但此刻却感觉到心脏仿佛仍在砰咚砰咚跳得剧烈。
“嗯……”酋似乎觉得幽篁的体温十分舒适,又将他抱紧了些,像粘人的猫般用脸颊在他肩上蹭了蹭,“你身上真凉……若是夏日里,抱着倒也——”
“喂、喂,酋……”幽篁被他蹭得口唇干燥,心底发慌,只觉得一股火热从下腹处直往上涌,连忙定了定神,道,“酋,清醒点,你不大对劲——那酒、那酒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酒?你喝得比我还多,怎么没见你……”酋的眼中清明一瞬,很快又沉入晦暗幽柔的雾气之中,“……我没事,我很好……就是有点热……”
有点热?幽篁与他纠缠在一处,身躯紧贴,很快就感觉到酋下身处有什么东西正硬硬地抵在两人之间,引得他自己那地方也开始发胀,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
——这岂止是有点热。
低下头,那双红眸中平日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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