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十二时》第28章

太上老君黑着老脸。自上次孙悟空的大闹天宫之后，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即使有，也是被偷去一两瓶，可是现在看看，竟然被偷去了上百瓶的丹药，这让太上老君如何不心痛。而且被偷的还是最好的丹药，留下的尽是些炼制失败的丹药。
此事惊动了西王母，西王母只道：
查。
西王母知晓给自己炼制的芙蓉丹被盗了，脸上极为难看，令二郎神定抓住那小贼！
此事在天宫之中造成了轰动，哪吒在知晓此事之后心中若有所悟，但却装傻。
人间。
白鹤妖解开束缚之后在瀑布下游找到了半死不活的白无常，看到那些瓶罐白鹤的惊讶只是一闪而过随即解恨似的对黑无常拳脚相向，黑无常躺着任她为所欲为，白鹤一面踢黑无常一边掉眼泪：
“这一脚便是你负我之仇！”
“这一拳是给你的冷情！”
“这一巴掌是给你那硬石般的心肠！”
……
过了许久，白鹤妖怪才停下停止了哭泣抹了一把脸，她道：
“从此以后，你我两清了！此生此世，我不会在出现在你眼前！”
白鹤化成本形飞向天空离开。
白鹤走后，狼狈不堪的黑无常才起身收拾收拾自己。自己知晓自己在天宫闹了事，这杨戬恐怕很快就会查到这里，该如何？黑无常真是有丝后悔这般冲动的后果，为一不相识、不知名的天使而得罪太上老君与西王母真是胆大包天了。
该如何掩盖自己的罪行？
黑无常一身狼狈地回到了地府阎罗王的大殿中。那阎罗王正半躺在榻上着看书，看到他多日未归，这一回便如此狼狈有丝意外。这黑无常不会无缘无故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毕竟他不是白无常。黑无常的心冷，不会轻易做出对自己不利之时，看来定是碰上什么事而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了。
就是不知是何事？
“为何弄得这般狼狈？”阎罗王接住往自己身上倒的黑无常，阎罗王握住黑无常的脉象，体中的鬼神竟然如此之弱。
“阎罗王，我很累，先在你这里歇息几日，不可告诉崔钰。”黑无常将头埋入阎罗王的怀中道。
真是舒服而安心啊……
从小到大，便是喜欢将自己埋在阎罗王怀中，这样既安心又舒服。但在一夜长大之后便不会这样做了，不然那崔钰会取笑。
一旦成长，便不可逾越了。
虽是被阎罗王养大，若按人间说法，那阎罗王便是他与白无常的“父亲”了。
此刻疲惫不已的黑无常只想寻得一丝心安。在那天使身上差点耗尽了鬼神之力，至少需要半月才可恢复。这时间他哪都不想去，就想这般安心地呆着。
“君王，我犯了大错了。”黑无常道。
“犯了何错？”阎罗王替黑无常揉着太阳穴道问道。
黑无常很少犯错，一旦犯错，那便是大错了，就是不知晓犯了什么大错。
“我将那太上老君的丹药全盗了。”黑无常异常沉困。
“这确是大错。你好生歇息，我替你处理这事。”阎罗王道。
“谢谢。”黑无常不说话了，在阎罗王怀中睡着了。阎罗王将黑无常移至床上便去了人间。
“白无常！”崔钰唤住企图从大殿溜走的白无常。
“崔大人。”白无常笑。
“你这是要去何处？”崔钰笑得如狡猾的狐狸一般。
“去人间。”白无常答道。
“自己？黑无常呢？”崔钰道。
“在人间。”白无常道。
“在人间？嘿嘿，黑无常可是有一月之久未回地府中了。”崔钰狡黠地道。
“好像好像便是如此。”白无常想了想道。
“黑无常如此为地府公事，这样吧，我同你一起去人间看看黑无常……”
“不可！不可！”崔钰未说完，白无常便道。
“为何不可？”崔钰道。
“黑无常说崔大人公事繁忙便托我从人间带了一本好书给崔钰大人看。”白无常从怀中抽出人间民间之人撰写的《异志录》丢给崔钰便跑了。接住这书的崔钰翻了两页便津津有味地看起来。埋首按前的孟婆抬头看了一眼含笑摇摇头继续为崔钰处理未完的文书。
奉命追查被盗仙丹之事的二郎神杨戬一直追到了人间看到了那番景象之后，便沉着脸回天宫向西王母回命。西王母知晓之后只是沉默了一阵便对杨戬做了一番吩咐。
最后此事便以一人间妖精想成为天地之神而头仙丹而告终。哪吒知晓后忍者笑意与杨戬擦身而过。得到此答案的太上老君脸都气绿了也无可奈何，只得重新炼制仙丹了。
“你又欠我一次。”天帝对阎罗王道。
“你想让我如何还你？”阎罗王含笑道。
“如何还……这还真得好好想一番，不然便是便宜了你。”天帝道。
“到该还的时候，这自然就会还了吧。”阎罗王道。
“罢了。”天帝说完便消失。
阎罗王站在原地，仰头望那圣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再怎么看，也看不到那七重天之上的天宫。
这地府，与天宫遥遥相望。一天一地，那天宫永无落日，无风无雨。寂静了几千年，几万年。那地府，冷月灰了地府，那宫城大殿上的五鬼神就这样做着千年不变的工作，却不得不去面对那些不断轮回伤悲的灵魂。
那人间，却在不断的变换着。改朝换代、血染河山。
那天宫、那地府却未有丝毫改变。
唯有若干年之后，那天宫、那地府已是面目全非。
作者有话要说：
☆、027：鬼府孟婆
“我不要喝！我不要喝这孟婆汤！我知晓，我若喝下这孟婆汤就什么都忘了！我如此爱我那夫君，但那夫君却因惧我成为他的绊脚石而加害于我！我死不瞑目！我不要过这奈何桥！”那女子在小鬼手中挣扎不已。
但那小鬼强行灌了那孟婆汤给那女子，女子喝后泪断成珠：
“我一世又一世地轮回，每一世都爱上了同一个男人。爱上了不该爱上之人，这有什么意思？”
言毕便投入奈河之中顺流而下了。
永生永世地轮回，有些不堪痛苦的灵魂们纷纷跳入了奈河之中顺流而下永世不得轮回。而有些灵魂却早已麻木不堪：
“呵呵，又是奈何桥啊，又是孟婆汤啊。”
喝下自己走过奈何桥又一次新的轮回去了。
“给我孟婆汤！我想重回人间！”
有的灵魂……对人间，是一场眷恋。终是舍不得啊……
奈何桥边上，那小鬼带着灵魂缓缓地排着队伍向奈何桥边上去。那不平弯曲的白色队伍变得悠长而隐隐约约，那冷月照在他们身上而显得凄荒。
“我不愿再回人间，也不愿投入奈河，就让我做一名地府中的游魂或是小鬼吧。”有灵魂请求道。
有的灵魂，对人间不再有眷恋，却不想投身奈河中便成为了地府之中的游魂或是小鬼。
公元2012年之后，人类的贪欲使得人间崩溃，地府尽是鬼魂，那些不再重生的鬼魂们纷纷投入奈河之中。那奈河流动的便是鬼魂，而不是奈河的河水。
那奈河不知流到何处，不知终端，也不知源头。
在奈何桥边上，有一茅草屋，茅草屋中有煮汤的小鬼。煮的那汤叫孟婆汤，那熬汤的水便是奈河中的水，这河水又有名曰：黄泉。孟婆说：
“这黄泉之水，不可轻易取，你若伸手，或许就会被落入奈河之中的魂拉下去便再也回不来了。”
那河水每次便是孟婆所取。
那张年轻女子俊脸的孟婆有时站在投生的奈何桥边上，那奈何桥前有块三生石碑，孟婆却不喜那三生石碑。有时会站在一望无际的奈河下游的荒原上，那里荒草凄凄，有冷风吹过便如同一场窃窃私语。那冷月悬于地府上空照亮整个地府，却不是人间日间与天宫的明亮。
那冷月的光让地府冷暗。
“这地府，是阎罗王的内心。”
孟婆惦念着崔钰这句话。
冷月、荒谷、奈河、荒原、大殿、冷风。
若干年之后的曼珠沙华代替了那荒原之上的荒草，那种震撼人心的伤悲直入每个人的内心。
在这地府之中不知不觉便会成为了习惯，会替崔钰整理与写下那人间之人命数的文书，会替黑白无常牵制那些恶灵，会陪在阎罗王身边与他谈话。
千百年之后，孟婆忘了自己在人间的名字，忘了对人间的眷恋，忘了自己曾经身为人对所爱之人所恨之人的眷恋。从什么时候开始忘了？再回想起来，那些记忆却早已失踪。可即使想不起，这内心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