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驯夫》第30章


龙翎镇定自若地神态语气,仿佛给了他一颗定心丸,景昀低头闭了闭眼,再抬头时,心里已下定了决心。
景昀:“其实我……”
龙翎:“火曜石的光不是娩画公主造成的。”
两人同时开口,只是景昀的话才到一半,猛地被龙翎给惊得没了声儿。其他人也纷纷看向他,意长老紧紧皱着眉,“族长,此话有失体统!”
知长老也难得站到了意长老那边,沙哑的声音在大雨里提高了一些,中气十足地道:“这么多人亲眼所见,族长却说不是公主造成的?”他顿了顿,语气里有些责备之意,“我龙族何时成了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小人?”
娩画自己也有些怔愣,火曜石发光的那一刻她手指僵硬到连带手臂也麻木了,眼下看着景冥手里依然闪耀的石头,她竟想后退几步与它拉开距离。
她知道两位长老不满龙翎的原因,这就像是找着理由要拒绝这门婚事,眼看要十拿九稳,却是半途出了岔子,竟就想出了“误会”这种说法,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好在自己本就无心无意,此时虽对龙翎说法有所不满,仿佛自己上杆子缠着他似的,但却也没有更多不快。
试想想,若自己真对龙翎有这个心思,他三番五次这般拒绝,哪家闺女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倒不如当初便直说个“不”字,也不会将人的自尊心践踏到如此地步。
这样一想,娩画倒觉得自己没看上龙翎是正确的,十三岁的少年族长便已能如此铁石心肠,不喜欢的事物压根不会放在心上,等成年以后,还不知道会变得如何。
再看长老们商量婚事的态度,她倒有些为后来的女子感到怜悯了。
护卫找来雨伞,先后为族长、公主和长老们打起了伞,雨水打在油纸伞面上乒乓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砸着。
景冥也接过护卫递来的伞,轻声道了谢,将景昀拉到怀里,用伞遮挡了冰冷的雨水。
景昀直到这一刻才察觉到身体冰冷,伸手一抹,衣服早已湿了个透彻。能滴出水来的裤子紧紧黏在腿上,隐约露出了缠着绷带的伤腿。
龙翎并没有急着做解释,先示意娩画和长老们进帐篷,转头又对护卫道:“去将曲大夫找来。”
景昀还被父亲拉着,却忍不住转头看龙翎,这一刻他似乎感觉到龙翎要说得是什么,目光带着询问、探究深深地盯在龙翎身上。
龙翎转头看了他一眼,勾起嘴角,露出个转瞬即逝的笑容。
等众人回了帐篷,屋里早有随从升起炭火,又端来热茶,捧来崭新的外袍。
娩画被女人们领去了后面换衣物,前头顿时只剩下一群老少男人,说话也一时随意了许多。
弦长老此时才开口,问:“族长刚才的话,是何意?我相信族长不会不分轻重,随口胡说。”
龙翎脱了外袍,又几下扯开湿润的里衣。少年精壮的身子顿时暴露在众人眼里,因长期骑射,练武,这具身体虽还在长个,肌肉纹理却已逐渐凸显,细致好看的纹路不如成年后看着威慑吓人,颈后的线条顺着脊背埋进腰带下方,并不厚实的肩膀看起来却可靠得很,只让人觉得美好万分。
景昀只扫了一眼便匆匆转开了视线,手心里似乎传来熟悉的皮肤质感和温度,那种感觉让他怀念。
龙翎套上新的衣衫,没有接过外袍,挥了挥手让人退下了。他挽起袖子露出干净的手臂,扯过一张帕子盖在脑袋上,坐到炭火旁边,双腿叉开,手肘撑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慢慢地道:“虽然刚才突来大风,但我在转头的瞬间,看到了。”
“看到了?”几位长老不由自主跟着他重复了一声。
景昀抬起眼,视线不出意外地和龙翎相对。
“火曜石之所以发光,是因为景昀伸手碰了一下。”龙翎手指在手腕上点了点,意有所指地道:“我确定我看得很清楚。”
帐篷里一下沉静下来,不过片刻,又哗然起来。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景冥闭着眼,手里捏着火曜石却没有开口。
弦长老睁大了眼睛盯着景昀,问:“提摩,是这么一回事吗?”
景昀喉咙动了动,龙翎的视线紧紧抓着他,让他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何况,他也不想再反驳。
“是。”他点头,心里却像落下一块大石,轰然巨响,将之前自己所有想坚持的,想放弃的,一一付之一炬,甚至毫不留情地嘲笑着他自己。
他闭了闭眼,竟觉得额头有冷汗浮现。慢半拍的反应终于开始有了效果,回想之前那一幕,若是一切就这么尘埃落定,若是自己再想解释,却无从解释起,也无人相信,要怎么办?
手指有些颤抖,他装作整理衣袖,将手指藏进了袖中紧紧拽住。
“我想接住火曜石,手指碰到的时候,它发光了。”景昀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弦长老眼底闪过惊喜之色,再看景昀时面容神态显然不同。
景昀熟悉这个表情,在他上一世的继任大典上,当所有人看到火曜石发光时,他们就是这样的表情。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的祭师复活了。他们有了强有力的后盾,从此可以不再惧怕任何事。
只是这一世,自己的父亲比自己先显露了这一能力。
那么自己的苏醒,在他们看来,定然是喜上加喜。
“你试试……你再试试?”弦长老站起来,有些激动地看向景冥。
景冥顿了一下,展开手指,将石头递送到景昀面前。
景昀伸手接过,只是肌肤相触的一瞬间,他感觉到父亲身体的温度十分冰冷。
那并不是因为雨水造成的冰冷。
景昀疑惑地抬头,视线撞进景冥眼底,居然在其中看见了压抑的情绪。
那是什么?挣扎?恐慌?
只是景冥很快转开了视线,嘴角带了笑,“若是昀儿造成的,倒是说得通了。”
他理了理衣袖,抬起眸子,看向几位长老,眼底的冰冷一清二楚,“若真被一个外来者点亮了火曜石,我等这么多年的期望又算什么呢?”
弦长老一顿,意长老也是脸色复杂。
“若是真主选择,我们又能如何?”
“真主不会这样选择。”景冥眯起眼眸,竟和平日温和态度全然不同,“只有我景家,才是龙族正统的祭师后人,真主不会丢弃我们。”
他说得铿锵有力,竟让意长老一时间尴尬又羞愧。
是啊,若景冥到如今也没有任何力量的显露,却莫名其妙让一个外来的小姑娘点亮了火曜石,龙族祭师以后要如何自处?龙族族人又要如何自处?
他们信奉了几百年的信仰岂不是成了笑话?
想到此,意长老终于出了冷汗,抬手抹了抹额头,看向弦长老,“这……我……”
“行了。”弦长老挥挥手,“这事便这么揭过去了,不要再提。”
意长老赶紧点头,诶了两声,又看了景冥一眼,似乎想说点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有些悻悻地坐回了椅子里。
众人的视线再次落到景昀身上。
景昀拿着石头,想了想,闭上眼睛。
他不知道有没有用,上一世他不过是让火曜石发光了而已,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能力了。
他忍不住问起石头来。
真主,若真的是你将我送回来,你到底要我做些什么呢?振兴龙族?报仇雪恨?还是让我平平凡凡过这一辈子,什么也不要做才是最好?
可石头没有给他任何反应,他的内心也没有任何奇怪的声音响起,所谓的“神迹”并没有发生。
景昀突然就有些失望。
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重生以来,又究竟在执着些什么呢?
或许这一世和上一世根本就不会一样,他已经尝试过了不是吗?父亲本应该没有的能力却有了,应该埋伏在族内许久的奸细却不足一月便自己离开了。
娩画提前出现,他还认识了上一世并不认识的和世人。
他紧张地想为龙翎扛起一切,却始终找不到半点线索,他执着地想守护龙翎一世安稳,却无法忍受他要迎娶别人。
他想为上一世无用的自己找到一个发泄的口子,仿佛只要做成了什么,就能从那份无法抹消的不甘和悔恨里得到解脱。
可这一世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按计划来,在他以为算计到未来的时候,那些他以为会发生的事又悄然改变了。
那么他岂不是和上一世没有任何区别?无法预知,无法防备,最后还是需要龙翎来……
他抿住了嘴唇,挫败在心里蔓延,手心的火曜石却突然亮起了强烈的光。
“啊!”
外头的护卫突然叫了一声,掀开帐篷跑了进来。
“族长!长老!外面……外面!”
弦长老一下从椅子里站起来,佝偻的身躯竟是从未有过的笔直,像是被什么撑住了,几步冲到了帐篷前,一伸手撩开了门帘。
娩画也刚好从里面出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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