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男当》第26章


凌宇晔好不容易有了些喜色的脸,立刻又恢复近来没了生气的模样,道:“原来如此。”
顾云钦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但脸上还是一副长辈温和的模样,安慰道:“王爷可要保重身体,勿让心系王爷的人担心。”
“多谢岳父提点。”凌宇晔的声音低低的。
顾云钦:“不敢当,臣也只是为了私心而已,想必王妃也不愿王爷如此伤神罢。”
凌宇晔的脸色更不好了,道:“笙……孟阳都是因为我才会……”
顾云钦的心跳得更快了,但脸上还是保持着原来的表情,道:“天命不可违,非王爷之过。”
凌宇晔:“岳父,我知道。”
顾云钦点点头,请压着心中的不安,道:“那就好,天色已晚,微臣就不多叨扰了。”
顾云钦刚起身,凌宇晔开口道:“岳父,我凌宇晔一生只要顾雨笙一人。”
顾云钦转过身,脸色发白,愣了一下,道:“王爷你……”
凌宇晔站得挺拔,目光直直地盯着顾云钦,虽然才是弱冠,但依旧掩盖不住身上天生的风华与尊贵,英挺的五官虽未被雕刻得深刻成熟,但不难看出那人的影子……
“便是岳父想得那样。”凌宇晔坦荡道。
顾云钦心中一叹:这就是命吗……
“微臣知道了。”顾云钦作揖道,语气十分地平淡,淡得风一吹就散了。
凌宇晔看着顾云钦离开的身影,不由地想起顾雨笙从明月殿回来时说的话。
顾云钦一回到侯府,屏退了所有人,连顾刘氏也是看都不看一眼便直奔书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瘫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
无数的记忆扑面而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滴不大的晶莹从顾云钦的眼角滑下。
“云钦,你长得真好看!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女子!”
“云钦,你有字了吗?”
“我给你取一个吧!正好今日在看到《北风》,不如就叫惠之,如何?”
“顾云钦,你说的都是真的?”
“好,本……我成全你。”
——我凌宇晔一生只要顾雨笙一人
笙儿,愿汝求而得之……
最后一抹光亮也被黑暗所吞没,张平小心翼翼地站在宁惠帝身后,道:“陛下,夜里风大,不若回去?”
宁惠帝身影未动,沉沉地开口:“张平,你跟着朕几年了?”
张平躬着身子,想了想,道:“奴婢七岁开始伺候陛下,如今已二十七年有余。”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张平心里惴惴的,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能伺候陛下,是奴婢的福气。”
宁惠帝转过身,道:“回去罢。”
☆、 雾散 
白昼正在缓缓变短,天气也渐渐亮起来。国都的北门,一轮金日洒在大地上,照得热气似乎不断从大地上散发出来,金灿灿的阳光显得悲悯而慈悲,又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顾云钦一身青袍站在众将士前,阳光毫不吝啬地照在他的脸,原本柔和的脸染上了一抹坚硬。
“邢仁就此别过,侯爷回吧。”一身铠甲,高大挺拔的人,脸上带着浅得不能再浅的笑,说道。
顾云钦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战马上也是一身铠甲,脸色却有些不好的太子,垂下眼,温声道:“早去早回。”说完便转身作揖朝太子行礼,以示尊敬,然后直起身,转身离去。
萧艺目光一直追着顾云钦,看着顾云钦一如当年风度翩翩的身影,收回目光,转身上马又看到身旁的太子,难得感叹:真是岁月不饶人!
萧艺骑着马走到队伍前头,然后带着军队有秩序地离开。
顾云钦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登上城楼,目送萧艺离去,直到大军的尾巴也消失的路径中。
朝堂上对于太子忽然随军,猛地炸开了锅。以陈皇后的弟弟陈奇为首的太子一党首先提出反对。
邹太常走出队列一步,在大殿上跪下,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太子乃储君,是国之根本,北方月氏凶狠,太子随军,恐有意外呀!”
“臣附议。”有一个官员走出来。
“臣附议。”
“臣附议。”
……
朝堂上七七八八地跪着大臣,宁惠帝一声不吭地看着大殿上跪着的人,扫了一眼朝堂,沉声道:“还有人吗?”
朝堂一片安静,陈奇静静地站在队列之首,一副十分恭敬的样子。
“张平。”
一旁躬身候着的张平立即微微侧身朝向宁惠帝,道:“奴婢在。”
“拟朕旨意,众卿既然如此心疼太子,文官全部派到太子途经之地的地方,武官即可启程,跟随太子。不得异议,违者,诛九族。”
宁惠帝的声音淡淡的,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寻常,却惊得跪在地上的一帮人一身冷汗。
原本还有人想谏言,但“诛九族”三个字让大多数人都安静下来。陈奇身为大将军,也不可能为此葬送自己一世荣华,还率先说道:“陛下英明。”
与陈奇相对而立的丞相王仁脩一脸平和地看了陈奇一眼,也随百官一起道:“陛下英明。”
之后,朝堂的风向主要集中在南方的旱灾、水利等问题,安排了大宁军队的粮草供给便退了朝。
宁惠帝退了朝之后,换了身衣服便出了宫。
“云翳居”一座低调而富有江南气息的宅院,位于国都内城的一个偏僻的角落。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景翳翳以将入,抚孤松而盘桓。”
“仙楹架雨,若披云翳之宫。”
宁惠帝站在云翳居的门前,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那人谈起诗词,脸上带着清朗笑意,下巴微扬的模样。
但也只是一瞬,宁惠帝便走进宅院。沿途很少遇到下人,即使有,也只是轻轻躬身或屈膝行礼,不会发出半点声音。
宁惠帝走过抄手游廊,进了后花园,穿过铺满打磨光滑的小鹅卵石的小径,走进拱门,一个种满朱缨的院子。
此刻的顾雨笙正在书房里,靠着脑海里仅有的回忆魔怔似地,不停地,画着自己逃避了许久的人。
无数的感情被发酵,不愿面对的感情,犹如鲜血被血淋淋地摆在面前,由不得顾雨笙再忽视。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紫央见到宁惠帝很镇定地行了礼,然后便告诉了顾雨笙的所在。
宁惠帝刚进门,顾雨笙便发现了,猛地抬头,晶亮的双眸瞬间失色,又立即恢复镇定,放下笔,从书案后走出,行礼道:“罪女见过父皇。”
宁惠帝:“起来吧。”然后背着手走到书案旁。
顾雨笙一起来看到宁惠帝的动作,想要出声阻拦,却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没有这么做的资格和资本,只得沉默。
书案一边厚厚的一沓画纸,一张墨迹未干的画纸摆在书案正中,上面是与宁惠帝有七分相似的人。
宁惠帝转过头,看着低着头,沉默不语的顾雨笙,忽然有些想笑,当然只是想想,身为一个帝王,宁惠帝只能沉着声音,以一种不悲不喜的语调问道:“在想晔儿?”
顾雨笙有些窘然,不知道宁惠帝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垂着的眼睑下的眼眸动了动,回答道:“是。”
有的时候,实话虽然可能会暴露自己,但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宁惠帝:“收拾好东西,回惠王府吧。”
顾雨笙惊愕地抬起头,“啊?!”然后又低下头,行礼道:“罪女御前失仪,请父皇恕罪。”
宁惠帝:“朕不想再说第二次,你有无罪过,朕心里有数。马车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顾雨笙连忙跪下,叩首道:“谢父皇!”
……
马车在内城中疾驰,顾雨笙坐在马车内,显得有些焦虑,忍不住出声催促:“可以再快点吗?”
车夫是宁惠帝挑的人,自然不会分不清轻重,鞭子重重地抽在马身上,车子更加快了些。
“王妃请坐稳。”门外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
而顾雨笙完全没听见,只顾着透过窗户的缝隙,满心期盼地想要见那个人。
终于,马车不再颠簸。
“到了,王妃。”
顾雨笙倏地起身,推开马车的门,然后从马车上跳下来。然后原本急切地想要冲进王府的人愣了,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墙壁,问:“这不是王府。”
那人不言,只走到顾雨笙身边,道:“得罪了。”然后顾雨笙便腾空而起,等脚再次沾地的时候,顾雨笙已经站在凌宇晔的松苑了。
“王妃保重。”说完,那人不等顾雨笙反应便消失在了顾雨笙的视线范围内。
顾雨笙顾不得许多,提起碍事的裙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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