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第29章


严翎柯身子一晃,心中一酸直要落下泪来,忙忙的下床冲出门去。
严翎筠看着他哥仓皇的身影,觉得还是先躲一躲比较好,于是一溜烟起轿回了府衙。
萧汝默赤着上身睡着,身上大大小小七八处剑伤,尤其是右臂上那一道尤为严重,血渗透纱布洇出大片暗红色,严翎柯看得心惊,又抚上他心口处的伤。这里应该就是致命伤了罢,自己怎么能不认识他?怎么能刺伤他?
他把被子重新给萧汝默盖好,自己跪坐在脚踏上握着他的手。萧汝默身上被刺伤,回来时又一路轻功,导致伤口崩裂失血过多,他的面色苍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严翎柯看得心酸,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他的手也是凉的,严翎柯想起他平日里叫自己名字时温和儒雅的笑,心里愈发内疚难过。
“汝默……汝默,你快点醒过来,我再也不跟你闹脾气了,你快醒来,我们一起去垂钓去看落日去看日出,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好不好……汝默,你快醒过来罢……汝默,我爱你……”严翎柯趴在床头一句句说着,说道最后忍不住哽咽着哭出来。泪眼朦胧里看到萧汝默苍白的嘴唇,他心里一酸,忍不住捧起他的脸亲下去,然后……就得到了萧左使的回应。
严翎柯睁大眼睛,没来得及收住的泪眼就落进了萧汝默眼中,他瞠目结舌,“你醒了?”
萧汝默温和的笑,“嗯。”
“什么时候醒的?”
“翎儿跟我表白的时候就醒了。”
严翎柯脸上烧起来,一直红到了耳根,他气急败坏,“你是故意的!”
萧汝默拉住他的手,“翎儿,我好感动。”
严翎柯一把甩开他转身就走,萧汝默撑起身子拉他,一动之下牵扯了右臂的伤口,疼得他脸色一白,手无力的垂下去磕在床沿。严翎柯忙扶他躺好,萧汝默却挣扎着坐起来抱着他,“让我抱抱你。”
严翎柯怕碰到他的伤口不敢再动,任他抱着自己,鼻端萦绕着萧汝默身上清雅的松枝香气,他的怀抱宽厚又温暖,严翎柯觉得安心,一动不动的窝在他怀里。
半晌萧汝默才问,“何先生找到了么?”
严翎柯一惊,“小牧怎么了?”
“我跟教主去救你,有人给十一下了迷药,绑走了何先生,教主和翎筠已经去找了。”
严翎柯这才想起严翎筠跟自己说萧汝默有生命危险,自己心疼之下才说出了那一番话,还不知道要被萧汝默记多长时间,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抓过严翎筠来一顿暴打。
穆炎凉晚饭时回来了一趟,问了问萧汝默的伤,连口茶都没喝就又出门找人了。
严翎柯道,“这样也不是办法,咱们得想个法子。”
萧汝默叹道,“兰缪什么都不肯说,实在问不出来。”
严翎柯心思一动,咬着筷子沉思,半晌后双眼一亮,“我有主意了。兰缪不肯说,是她的主观意识不肯说,咱们只要催眠了她,保准问什么答什么。”
萧汝默点头,又问,“翎儿可会催眠术?”
严翎柯噎住,闷头想了好半天,突然把筷子一摔,拉起萧汝默就走。
“去哪儿?”
“找怡筝。”
怡筝点头,“放心罢,我也想早点救出何先生,我一定尽力。”
丝竹管乐声响起,怡筝开始随着乐声起舞。严翎柯目不转睛看着她的舞姿,脑中却愈发清醒。一舞完毕,严翎柯和萧汝默一点儿想晕过去的意思都没有。
严翎柯蹙眉思索,他问怡筝,“刘敬昌晕倒那天你跳的是哪支舞?”
“就是这曲《采莲》。”
“梅先生呢?”
“是《可颂》。”
“你再跳一遍《可颂》。”
怡筝又细细跳了一遍《可颂》,严翎柯眉蹙得更紧,“没道理啊,刘敬昌和梅先生没中迷药,应该就是被催眠了,可为什么咱们……”
他突然想起了楼兰人用羊角乐控制着的那几条金黄色蟒蛇的蛇纹,便抬头问,“你那天穿的是什么衣服?”
怡筝一愣,“金缕衣,怎么了?”
“你换上金缕衣来再跳一遍。”
这一回丝竹乐声一响严翎柯就觉出了些不对的地方,两遍《采莲》是相同的梨园班子吹奏的,可听在耳中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怡筝的舞步也未变,可看在眼里却渐渐生出了些眩晕。她裙摆上的银铃发出的“泠泠”声响在耳里,渐渐盖过了丝竹管乐声,整个脑中只剩了“泠泠”声和怡筝飞快旋转的裙摆。
“翎儿!”
严翎柯一惊,醒过神来。怡筝已停止了舞步,丝竹声也停了,可脑中的“泠泠”声仿佛余音绕梁般依旧回响着,他问萧汝默,“方才我……”
“嗯,若不是我叫你,险些就又迷进去了。”
“可是你怎么没被魇住?”
萧汝默握握他的手,“我一直在看你。”
严翎柯明白了萧汝默的意思,萧汝默之所以没被魇住是因为他没看怡筝跳舞,而自己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怡筝,所以才险些被魇住。他闭目仔细回想,方才被萧汝默唤醒时,除了脑中的银铃声,就是眼前怡筝不断旋转的裙摆了。
“怡筝,你把金缕衣换下来我看看。”
怡筝回房换了衣服,将那件舞衣交给他,“这件衣服怎么了?”
严翎柯不说话,点起了通臂巨烛仔细翻看。烛火将整个房间照的透亮,彤色的光下,那件金缕衣的裙摆更显的流光溢彩,严翎柯皱了眉,拿了剪子来小心的挑起一缕极细的赤红色丝线,“这是什么丝?”
萧汝默看了看,“有些像是红霓蛛丝?”
“红霓蛛?那是什么?”
“云归养过一只,我也只是见过。”
他叫过一个侍卫来,“你去请陆主使来,就说有要事请她帮忙。”
陆云归很快就到了,她抽了一根丝线出来看,“的确是用红霓蛛的蛛丝拧成的,红霓蛛丝极细,这一根丝线最少是用成百根蛛丝制成的。”
陆云归顺着裙摆布料的经纬线细细分离出一根丝线,拿了只细狼毫蘸了墨描出丝线所经之处的图案,等全部描完那一条丝线也就被拆分了出来,陆云归忍不住惊叹,“竟是用一根丝线织成的这些图案,好巧的心思。”
没了红霓蛛丝的金缕衣依旧流光溢彩,但却好像失了灵气的羽衣,虽美丽却不再灵动。严翎柯指着裙摆上被墨描出的图案,“像不像楼兰人那几条蛇鳞片的图案?”
萧汝默点头,“果真有几分相似,看来这红霓蛛丝和银铃声就同蛇鳞和羊角乐的道理一样,都会让人暂时失了神志。”
严翎柯问,“你还能再把这丝线穿回去么?”
陆云归摇头,“我拆下来时你可没说要再穿回去啊。”
严翎柯叹气,“那可怎么办,知道了催眠的办法也没法再施用了。”
萧汝默握握他的手,“我们可以去找找那些楼兰人。”
幽州城是西域各国商队往来大明的必经之路,每一队要出关的商队都需要在州府处验看驿牒备案。严翎柯冷着一张脸,银灰色羽纱大袖鹤氅迎风吹起,衬得他整个人飘飘欲仙。严翎筠悔不当初,一边埋头翻看近期的出关记录,一边偷眼看自己哥哥的脸色。严翎柯冷着脸,眼尾却是勾起的,微眯着的一双桃花眼甚至带着点笑意看着他,严翎筠叫苦不迭。
他翻完了册子,蹭到萧汝默身边,尽量离他哥远一点,“没出关,应该还在城里。”
严翎柯勾起唇角,“翎筠,来,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严翎筠扒着他嫂子死活不撒手,严翎柯笑的更勾人了,“来,筠儿,再跟哥说一遍,你那天说什么来着?”
严翎筠都快哭了,“哥,我错了。”
“今天晚饭前,能不能查到楼兰人在哪儿?”
“能能能能能。”
第27章 神秘的主子
穆炎凉将整个幽州城几乎翻了一遍都没找到何牧之,小九跟在他后面大气也不敢出,街两侧燃着的灯火映在他疲惫的面上。路过一品居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今早出门前还答应过何牧之要带他来吃东西。穆炎凉揉揉额角,掩去面上的失落和焦灼,对身后的小九说,“你去叫几道小牧爱吃的菜送到玉鸣坊,省得他回来饿着。”
小九点头,赶紧上了楼。
玉鸣坊里十一迎出来,“教主,萧左使让我来迎着教主,请教主去省室。”
穆炎凉心里一动,“是不是小牧有消息了?”
“萧左使没说,只让我请教主去省室。”
穆炎凉一路下到省室,里面已燃起了火把,几个楼兰人在里面摆弄着黄羊角作成的乐器。他走近了才发现地面上的一个麻袋敞着口,里面几条金黄色的蟒蛇扭曲着缠在一起。
“这是何意?”
萧汝默道,“催眠术,翎儿想试试看能不能魇住兰缪问出何先生的下落来。”
“几分把握?”
严翎柯道,“八分。”
说话间楼兰人已调试好羊角篌,其中一个走到省室各个角落调了调火把的位置,对萧汝默道,“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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