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权奸复国的可行性报告》第260章


慕容复闻言忙跪倒在地,口中言道:“官家息怒!微臣一向只知忠贞事君,从未有此念啊!”
“慕容复,罪证确凿,你还想抵赖?”赵煦只指着地上的证据阴声质问。只见他面容扭曲,竟是既愤怒又得意。
慕容复这才拾起了地上的东西迅速翻阅了一遍,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那慕容笔的遗书中历数了祖上的风光,又自责有生之年未曾兴复大燕,愧对列祖列宗。至于那几枚私人印鉴,刻的多为“故国遗民”、“旧燕王孙”等字号,至于违制的陪葬品自然是用了蟠龙、祥云等皇族才能使用的纹饰。对于慕容氏历代的执念,慕容复也是无话可说,但眼下显然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看过这些“罪证”,慕容复即刻以头抢地连连叩首,口中痛呼:“微臣冤枉!天大的冤枉!”
“哦?哪里冤枉?”赵煦头一次见慕容复这般失态,心底得意非常,竟是忘却了方才一心要将其拿下投入大牢的打算。
“启奏官家,微臣祖父讳笔,此事确凿无疑。然先祖过世多年,微臣从未见过这份遗书,不知官家从何处得来?”慕容复闻言忙起身为自己辩白,只见他面色苍白额头却已微微红肿,瞧着竟颇有几分荏弱。“还有这印鉴等物,微臣更是未曾得见。这定是旁人诬陷微臣,官家不可轻信啊!”
慕容复说罢,原本侍立一旁的蔡京也急忙跪倒在地,连声喊冤:“官家,臣与慕容相无冤无仇,如何会来陷害他?”
蔡京自动跳出来承担炮火,慕容复当即扬声质问:“如此,敢问蔡大人,这些东西大人是从何处得来?”
这些罪证自然是耶律乙辛派人送给蔡京的,目的便是借蔡京之手呈给赵煦,铲除慕容复。但蔡京显然不能坦白告知赵煦,否则便是等于他自承与契丹勾结。“这……这是微臣返京途中有义士交给微臣的。”
“不知这位义士如今何在?”慕容复赶忙追问。
“此人交给微臣这些证据之后便已远遁,再不见踪影。”既然这义士本是虚无缥缈,蔡京也只能如此回答。
慕容复闻言却只付之冷笑。“没有人证,只凭这些不知真假的物证,就敢构陷本官!蔡元长,你好大的胆子!”
蔡京深知慕容复大权在握连赵煦也不得不忌惮三分,如何敢轻易开罪他?然而,由来帝王家最忌惮的便是有人窥伺他们的皇位。慕容复犯了这么大的忌讳,便是最后不能证据确凿也必定遭皇家厌弃。只要扳倒慕容复,蔡京自信蜀党上下再无一人是他的对手,这才放手一搏。“那位义士亲口所言,这些罪证俱是从慕容相的祖宗陵寝中起出。究竟是真是假,官家只需派人查验一番,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蔡京此言一出,赵煦尚未及有所表示,慕容复已是勃然大怒即刻起身怒视着蔡京道:“蔡元长!本官究竟如何开罪了你,要你这般处心积虑构陷于我,连我的祖宗先人亦不愿放过?”
挖人祖坟的事,连赵煦也觉得太过重口,不由暗自摇头。再转念一想,他方才拿的竟是从别人的坟墓中起出的陪葬品,那更是寒毛倒竖,不由惊声叫道:“蔡元长,如此说来这些罪证……”
赵煦话未说完,慕容复已了然安抚:“官家放心,微臣先祖坟茔定时有人打理,至今完好无损。这些东西,不过是有心人刻意伪造,构陷微臣!”
赵煦虽深深忌惮慕容复,可却也一向深知慕容复行事可靠。有他一言安抚,赵煦竟即刻平静了下来。
蔡京将两人互动瞧在眼里,也是暗自心惊。想蔡京虽贬官外放多年,却始终未曾熄了官场搏杀之心。这些年,他冷眼旁观蜀党治政,虽说功绩累累,可赵煦对慕容复的嘉奖赏赐却寥寥可数,实难与其功劳相配。蔡京凭着自己一贯的政治敏感度,一眼便瞧出赵煦莫约不喜慕容复。今日面圣,他只是稍有试探,赵煦便表达了自己对慕容复的厌恶,更隐隐期盼蔡京能为君父分忧,扳倒慕容复。可以说,若非赵煦鼓励,蔡京不会一回京就将这罪证拿出来。然而蔡京却也万万没有料到,赵煦虽忌惮慕容复,可与此同时却又对他这般信任。来自敌人对自己的信任,无疑证明了此人强大的实力。蔡京只觉心下一突,本能意识到他与慕容复之间,怕已是不死不休!想到这,他马上又磕了一个响头,高声道:“官家,事关重大!臣请搜查慕容相府!”
“放肆!”慕容复身为左相岂能受这种羞辱,当下扬声怒斥。“蔡元长,你究竟是何居心?”
蔡京侧目睨了慕容复一眼,意味深长地回道:“慕容大人,清者自清!”
这回,连赵煦也站了回来。“慕容卿,你这般抗拒,可是心中有鬼?”
哪知赵煦这一句,于慕容复竟好似晴天霹雳。只见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赵煦,眼底惊诧、愤怒、伤感、自嘲等情绪不住轮转,最终却归于一笑,这便慢慢地掀袍跪地决绝道:“微臣本是元丰年间先帝钦点探花,十数年来深荷皇恩信重,方有今日。微臣驽钝,唯以忠贞谨慎报效官家,想不到……想不到……既是如此,微臣无话可说,请官家赐臣一死!”
“你以为朕不敢么?”赵煦深恨慕容复夺他君权,自然不会受慕容复的威胁。
眼见场面僵持,向太后竟在此时急冲冲地赶了进来,扬声问道:“官家是要赐死谁?”
见到向太后忽然出现,慕容复与蔡京不由同时一叹。区别只在于,一个叹侥幸过关,一个叹大势已去。
果然,向太后才一到步便令身边婢女将那“罪证”递给她过目。“哀家听闻官家怀疑慕容相谋反?”只见她粗粗扫了一眼慕容笔的遗书便是一声冷笑,又随手将其弃之一旁。“仅凭这份不知何人手书的信笺,官家就深信不疑,要自折股肱?”
“母后,慕容复家祖正是慕容笔!”眼见向太后偏袒慕容复,赵煦自然不服。
向太后却毫不在意,只轻描淡写地回道:“慕容卿贵为左相,他的家世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有人假借慕容笔之名伪造书信却有何难?官家可曾验过这是否是慕容笔亲笔?”
赵煦闻言立时一噎,蔡京见状忙补上一句:“启禀太后,只要搜查慕容相府,核验真假……”
“轻狂!”岂料他话未说完,向太后已面色如霜,厉声怒斥。“这岂是我赵家待忠臣干吏之道?何况,慕容卿身居左相,岂能轻贱?”
宋时的君臣关系终究不如清朝,太祖皇帝开国之初便放言“与士大夫治天下”。是以,赵煦与慕容复的关系是合作伙伴,而非主子与奴才。而首相之位,那更是上辅君王、下安黎庶、群臣避道、礼绝百僚,贵不可言。
只凭着这不知真假的“罪证”,赵煦究竟能不能搜查当朝首相的府邸?显然不能!能不能赐死慕容复?更加不能!相反,慕容复这般烈性,赵煦只有安抚。否则,他若一头撞死自证清白,士大夫们必然抱团为其伸冤,届时赵煦便唯有逊位安抚天下民心了。赵煦竟是得了向太后一言提醒,方才意识到眼前的慕容复绝非当年的苏轼,可以由得他赵煦如先帝对付苏轼一般,只凭捕风捉影的一点“罪证”便能将其搓圆捏扁。只见他沉默了一阵,终是黯然道:“慕容卿不必如此……”
哪知赵煦才说了半句,慕容复已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硬邦邦地打断了他。“官家,当初范相主持吏治改革,但凡有真凭实据指证百官有罪,则一应文武官员皆应去职受审。微臣既有谋反之嫌,请官家革除微臣左相之职,交付有司审问,以正视听!”
说实话,慕容复的建议实是深得赵煦之心。可惜,赵煦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要将慕容复投入大牢,最要紧的却是“真凭实据”四个字。而蔡京呈上的种种证据,在未曾验明真假之前,实难说它是“真凭实据”。而慕容复既然毫不畏惧,那这些“罪证”的真实性怕已是微乎其微。
赵煦正不知如何答话,向太后已然赔笑安抚:“慕容卿,汝之忠心,天下皆知。”向太后虽说是得了诸葛正我通风报讯,方来给慕容复解围,可她对慕容复的忠心却是深信不疑。
有向太后出面安抚,慕容复倒也乖巧。只见他幽怨地瞥了蔡京一眼,这便俯身下拜,低声言道:“恳请太后与官家容臣告假,未曾证明微臣清白之前,再不敢觐见至尊。”
如今满朝皆是慕容复的亲信党羽,只要他一点暗示,整个朝廷都能停工。向太后岂能容他这样告假,当下冷然道:“官家,蔡大人方才返京便私心构陷首相,动摇朝政,岂是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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