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里路云和月》第3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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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文革的时候大环境不允许他们站出来为那些战士们说话,但他们的心里都是明白的。看着墓园被毁,他们心里也不好受,这才会和我家一样,偷偷的将被砸坏的墓碑给收集保护起来。他们都说,早晚有一天,会让这些烈士们回家的。”
“好人啊,都是好人啊!”
狄尔森喃喃的说着,尽管没有见到过当年墓园里遍地狼藉的景象,但从小张的诉说中,他已经能想象的出那副凄凉悲怆的画面,忍不住紧紧闭上了眼睛,抿着唇,久久的沉默着。
念卿想了想,好奇的问道:
“后来怎么又恢复重建了呢?”
“文革一结束,大家就想着该向政府提一提重修墓园的事情。可是,其中还发生了好多事情,这件事情一直拖啊拖,拖到去年10月才正式批准重建,12月的时候开的工。到你们来,正好一年。不过,墓园到现在只恢复了忠烈祠和大门,后山的烈士山还没有完全重建好。因为散失了很多阵亡将士的名单与遗骨,需要花些时间。也许过些年你们再来,就会见到重建好了的墓园了。”
话说到这里,小张顿了顿,然后用一种极为迟缓的口气低声说道:
“其实,这些话我本不该和你们说的。要不是无意中听说了你们当年来过腾冲,和我爸爸一样也是参战的老兵,我是绝不会与你们说这些的。我从小敬佩英雄,从我爸的身上我能看到他们当年和小鬼子打仗时的气概。但是,英雄的下场不应该是这样的,所以,看见你们能来祭拜他们,我真的很高兴。”
念卿好奇的问:
“为什么不能说?你们的文革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对海外人士应该没有敌意了啊。”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在我们的课本上,从没有这样一段历史。这段记忆与历史被人为的抹掉了,连一点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没有。包括我爸在内的所有人,所有留在这里的,参加过那场战争的老兵们,其实都是不合时宜的历史见证人。”
车厢里很安静,只能听见汽车开动着的引擎声,小张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们已经听懂了那番话背后蕴藏着的许许多多没能说出口的苦楚。在上海的时候,他们已经听了太多太多的悲情故事,多到足以想象这群活着的曾经的“国,民党”老兵们在那些政治运动迭起的岁月中遭受过什么样的折磨。
狄尔森缓缓的睁开了一直紧紧闭着的眼睛,看着远处的大山,沉声道:
“历史并不是某个人,某个党派书写的,遮不住,抹不掉,迟早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如今国殇墓园能够重修,也许就是在向人们昭示着一个这样的信号。我想,远征军的历史,今后一定会慢慢的被人们发现、正视,最后广为宣传。毕竟,那是我们中华儿女在驱逐外侮的历史上写下的骄傲一笔,怎么可以就此被遗忘呢?!绝对不能被遗忘!”
“是,我也相信这一点。虽然爸爸已经不在了,但我还是希望我的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一天。”
小张说着,已经有些哽咽了,也许是怕人看见自己落泪,他连忙用手背擦去了眼眶里的泪水,顺手朝前一指,勉强在脸上挂上几分笑意说道:
“啊,不说这些了,不说了。看,前面就是国殇墓园,我们已经到了。”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前方不远处白墙黛瓦间,赫然立着一座八字形的古式门楼,门楣上写着四个大字“国殇墓园”。
“国殇,国殇,国之殇。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兄弟们,我来看你们了。”
狄尔森站在门楣之下,仰头看着“国殇”那两个字,轻轻的吟诵着楚辞国殇中最后一句话,禁不住又想起了死去的战友同袍们,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潸然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百十一章
国殇墓园中很安静,几乎没有什么人来。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匆匆从他们身边走过外,没看到其他人。此时,他们终于能够明白,小张所说的“被抹掉的历史,连一点落地的声音也听不见”的含义。老一辈的人因为政治运动的影响,他们也许不敢来。年轻一辈人因为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段历史,所以他们不会来。在这样一个安葬了国,民党士兵的墓园里,除了当年的老兵,除了感怀他们为国捐躯的当地老人,还会有谁记得他们呢?
旅馆老板小张陪着他们一起走在这座重修不久的墓园中,神色显得很肃穆。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脚步轻轻的走着,不时俯下身体,轻轻将山上一些断碑附近丛生的杂草拔去,他轻抚着那些断碑时的神情,低声的与他们说话,语气、神情温柔的好像在抚着婴儿的面容。
狄尔森不语,看着这个中年人的举止,嘴上虽然不说,可心里却蕴满了感动。正如小张所说,远征军的历史早已被人为的抹去了,几乎没有年轻人知道那段用无数鲜血与生命铸就的故事。像小张这样还能对这些死去多年的壮士们衷心表达崇敬之心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
墓园之下,曾经埋葬着为攻下腾冲县城而阵亡的第二十集团军的九千多名将士。这些英勇的将士们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攻破了腾冲城门,突入了县城之内,为后续部队的入城作战杀出了一条血路。
没有他们,就没有后来腾冲战役的胜利,也绝不会让腾冲成为中国历时八年的抗战史中,第一座被国军夺回的城市。没有腾冲的胜利,就不会让所有的中国人看见胜利的希望,让世界上所有的国家看到中国人面对外侮时不屈不挠的精神与决心。 
可是,风云诡谲的政治风云让手足相残,也让他们完全的被遗忘了。当年赋予他们英雄的名称无人想起;当年身为烈士受人祭拜敬仰的坟墓支离破碎。看着当年与他同为远征军的兄弟们身后是这般的凄凉,他的心里如何会好受?
古语有云: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这片土地之下,长眠着他的兄弟们。那些人,从军衔上说,有些事他的上峰,有些是他的部下,有些是他的战友,伙伴,可也是他同生共死的袍泽。当年,他们死了,他还活着,他有责任与义务来为他们祭奠。如今,他们的坟墓被毁,灵位不在,骨殖不复,魂魄难安,他依然要来为他们祭奠与拜祭。这样的情分,也许外人是无法理解的,那时只有经历过生死的战场幸存者才能明白,才能懂得。
在墓园中走了一会儿,在忠烈祠后的山坡上,他们看见了一个年迈的老人坐在一段残碑的旁边,残碑前放着一瓶白酒与一包用旧报纸包着的油炸花生米,看起来,老人像是在祭拜自己的战友。
狄尔森看着那个苍老的身影,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脚下不由自主的便朝着那个老人走去。原本正默然独坐着的老人突然见到几个陌生人朝他走来,显得有些慌乱,忙不迭的收拾了东西想要离开。狄尔森忙上前一步,拦住了他,低声道:
“对不起,我打扰了您。不过,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和当年参加滇缅大反攻的老兵说说话。”
老人抬起头,没有接话,只是疑惑的看着他,浑浊的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戒备之色。狄尔森对他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挨着他的身边坐下,轻轻抚了抚身边几块断碑,动情的道:
“几十年前,我也来过这儿。因为我也是参加过滇缅大反攻的老兵。”
老人的身躯明显的一震,然后脸上露出了一种又想哭又想笑的复杂神色。他看着狄尔森,看了很久,似乎想要从这个看起来像是外国人的脸上看出他是否在说谎。都说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切人心的真诚与否,只有眼睛最会说话。于是,老人原本脸上的戒备之色渐渐的散去,直至荡然无存。他看着狄尔森,伸手拉过他的手掌,仔细的看着他手掌心里那些又粗又厚的老茧,又摸着他手指头上的老茧,一边点头,一边有些激动的用明显带着山东口音的声音颤声道:
“是,不错。你是当过兵,而且还当过很多年的兵。这些老茧就是摸枪摸出来的,没有个三五七年,绝对不会有这样厚的老茧。你是哪个部队的?”
“新三十八师一一四团,少尉排长狄尔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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