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第17章

“人类，放开他。”
清冷的男声响起，语气平淡，但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怒意。
嗯？商寂微微挑眉，低头。在灰色的鼠群里一双仿佛燃烧的火焰石的通透眼瞳正注视着他——那是十分显眼而突出的一抹白。
“放了他，我有好处吗？”商寂挑眉。
“人类，难道你想被老鼠们吃光吗？”白老鼠倨傲地看着他，脑袋上的一小撮金毛就好像小小的皇冠，衬得国王大人威武无边。
“吃了我，你有好处吗？”商寂反问。
白老鼠的头上蹦出一个又一个的青筋，他咬着牙说：“大不了本座保证你放了他后不会有事。”
小灰顿时感动无比：果然……媳妇……还是你对俺最好，呜……
“为什么这里灰老鼠这么多，你却偏偏要这么执着地救这一只？”商寂又戳了戳小灰软软的肚皮，因为手感意外的好，所以自从刚才戳了一下后就舍不得放开了，而且这只灰老鼠意外地干净（小灰：那当然，俺媳妇每天都逼俺洗澡呢。），在收到白老鼠的怒视，商寂有些不舍地收回手，“我并不是打算用来威胁你，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白老鼠完全不带半点思考、很理直气壮地回道：“因为他是本座的媳妇。”
小灰：“吱吱~（翻译：媳妇……你！抖~）”
商寂不置可否，十分守约地放了小灰老鼠，小灰一获得自由，就屁颠屁颠地跑到白老鼠身边蹭啊蹭的，“吱吱~（翻译：琪琪~你好厉害~）”
刚才还八风不动的白老鼠居然可疑地脸红了。商寂饶有趣味地在一旁围观。
白老鼠举起爪子在灰老鼠的身上轻轻拍了几下，“吱吱~（翻译：灰，去洗澡。）”
灰老鼠乖巧地点点头，一溜烟不见了。
“这次是我们失了先机，这一局我们算是输了。但是主人说了，只要你能在他所设的三局内赢两局，他就放你出去，如何？”白老鼠认真地说道。
“好。”商寂点头，这倒是更快了些呢，不怕这所谓的主人聪明，但怕他是个笨的，要知道；笨人更容易钻死脑筋，他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
“那么，就这样。我们后会有期。”白老鼠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带着一大群老鼠走了。
“对不起哦~琪琪，给你添麻烦了。”当白老鼠回窝时，灰老鼠唯唯诺诺地走上来。
“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有任务的？”白老鼠用尾巴去勾灰老鼠的尾巴。
“我看对讲机放在地上，又没有鼠在，我就给接起来了嘛~琪琪，我想帮你的忙……我是不是很没用？”灰老鼠看起来很失落。
“不会，你在我心里最有用。”白老鼠勾勾嘴角，看着自己的尾巴和他的尾巴缠在一起，绕了一圈又一圈，好像怎么都分不开似的。
“真、真的？那你不生我的气吗？”灰老鼠很惊喜。
“嗯，不生气。但是……你要补偿我。”
“什么？……唔……”
——我愿意为你放弃放弃人形，不做那高高在上的皇，来到这阴暗的下水道里和你一起做一只东逃西窜的小老鼠；愿意被他人驱使，只因为是他救了你一命；愿意等你慢慢长大，直到可以与我比肩的时候，我将毫无保留地向你展现我的一切。还有，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偷偷地叫我媳妇吗？算了，事实胜于雄辩，且让你逞一会口舌之快吧，邪魅笑~
作者有话要说： 好小攻~！举爪~
☆、29。还好来得及
第一关是派来一大堆的老鼠，所以第二关……？
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商寂蹲下身，戳戳地上软软的果冻状物体，晶蓝色的小果冻发出愤怒地“啾啾”声，黑黝黝的小豆眼看着商寂，张开小口，把商寂的手指含了进去。
商寂因为愉悦而上扬的嘴角僵住……阿咧？
果冻满足地收口，挪动着背对着商寂，商寂只觉得一股刺痛，其他再无感觉，然而一滴鲜红的液体赫然出现在果冻几乎透明的身体里——那是属于他的血液。
果冻就这样“啾啾”叫着，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商寂单膝跪地，举着手指，目送它离开，“哈……”
——怎么说，感觉有点不妙啊，哈哈……
商寂干笑。
“先生，您的快递。”
“啊？哦……谢谢。”阿木回过神来，麻利地在签字，接过箱子。
“……不用。”
送走了快递小哥，阿木拿来一把裁纸刀拆开厚厚的包装，拿出里面的东西来。阿木举起它，试了试手，得出结论，“还不错。”
淘宝五颗星哟~
等等、重点错了！
果冻的移动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所以在商寂回过神来的时候，它还在“啾啾”叫着向外跳去，所以很理所当然地——它又被抓回来了。
小果冻被欺负得泪眼汪汪，啾啾得叫个不停，身体被商寂揉成各种形状，但奇怪的是，这次无论被怎样对待，它也不再咬人了。
这是……采血成功了吗？
商寂这一方面却犯了难了：这小家伙奇了怪了，要不是还会有表情和叫声在提醒着商寂，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个活物。不管怎么弄，这货就好像是一团面团似的，手感甚佳，但就是触碰不到内部，商寂现在一心只想着怎么把那点血给弄出来，现在连史莱姆这种玩意都弄出来了，天晓得他的这滴血会被用来做什么。
不知道是摸到了什么地方，史莱姆突然间激动地“唧”地叫了一声，整个声音都变了调。
商寂=　=，谁能告诉他他到底摸到了什么？
商寂开始细细地摸索，再往下一点，似乎可以进去了？
……
直到商寂用水将那滴血冲洗得再无痕迹，他才放开小果冻，史莱姆嘤嘤哭着跑开了。
他也很想哭啊。商寂无语。
“我的小布丁啊，怎么还不回来呢？”阿木叼着条海苔，趴在饭桌上对着对讲机碎碎念。
与此同时，身在下水道里的小布丁却没有及时地跑回来，它躲在墙角，看着商寂的背影，莫名地晶蓝色的小身体慢慢地腾起一丝红晕。
小布丁：>o<~
止不住了。
就好像坏血病一样，血液开始从刚才小小的伤口大量地涌出，并不是说是一次性的，而是一滴一滴地快速滴落，一滴滴血红的珠子，在空中连成一线，最终落在地上，汇成有着晦暗颜色的一洼。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商寂的身体里开始挤压它们出去似的，它仿佛在说：“滚出去，这是我的地盘。”
大概以这个流速，短时间内对商寂是没有威胁的，但在这里却成了商寂最大的一个障碍。
他出不去，没有食物，血液流失，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
他慢慢地蹲下身来，坐在地上，失血使他的脑袋有些不灵光了，他无法思考，但他必须保存体力。
果然刚才他绝对是脑抽了啊啊啊，怎么会对一个正常世界不存在的生物不设防……
商寂捂脸，才不是因为它可爱呢。
“你已经过了第二关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商寂抬头，小小的白老鼠立着身子，两只前爪垂在身前，红红的眼睛十分认真地看着他。
“我以为我输了呢。”商寂喃喃道，“话说你不是应该去帮你的主人吗？”
“我是欠了他一个人情，但并代表他可以干涉本座的决定。”白老鼠犹豫了一会儿，小步跑了过来，“你能把那样东西给本座吗？本座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在你出去之后。”
“什么东西？”商寂好奇。
白老鼠也学着商寂那样坐下，盘着腿，两只小小的前爪搭在腿上——实在很难想象一只老鼠是怎么做到这个动作的。“对于这个物品的名字，本座不能告诉你，这对于整个妖界来说，都是个禁忌。但可以肯定的是，水元素的持有者将它给了你。”
“唔……我想我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商寂思考了一会儿，“但是它不在我身上。”
“你可以出去后给本座。”显然白老鼠对于这个问题表现得很耐心。
商寂诧异：“你就这么肯定我出得去么？”
白老鼠点点头，十分肯定地说：“虽然那个人是很想要回……的，但是不得不说，他的心其实很软的。所以如果你没有触到他的底线，只要他还怀着一丝玩乐的心思，你就不会死。”
“真的？”
“嗯，本座从不撒谎。”白老鼠认真地说，红宝石般的眼睛闪闪发光——他本就不应在这里。突然间白老鼠的小小爪子搭在商寂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你要记得，你现在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