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少年]伶仃白花 作者:夜弥生》第39章

缇奇叹了口气：“罗德，你没看见小姑娘的脸色么，暂且饶了她吧。”
小女孩惊奇地眨眨眼：“啊，居然被笨蛋缇奇识破了。”
“……我突然很不想和你说话。”
她咯咯笑着继续说道：“因为那孩子惊慌失措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嘛，忍不住想多欺负一下~再说了，曾是‘同伴’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而她自己和凶手流着同样的血液，多悲情呀。”
“我看是狗血才对。”
“而且呀，她的innocence还在哦！”
闻言，千年伯爵目光一深。
这下连加斯戴比也吃惊了：“……没事吧喂？”
“谁知道呀，”罗德无所谓地摇摇头，“我不太想动粗嘛。”
“……缇奇卿。”
千年伯爵忽然肃声道。
“今晚去销毁一下立花的innocence。”
缇奇·米克一愣：“……好。”又挠了挠头，心想到头来还是没法回去了。
幽黄的烛光染过了圆镜片，那双奇异的眼睛里满是狠戾之意。
“其他人继续完成自己的任务。在抵达江户之前——务必把‘障碍’全都清除！”
* * *
这里分不清昼夜。少女伫立于此，倒也觉得清净。世界无所谓颜色，她无所谓身在何处，因而视线里的景象飞快地变幻着，走马观花一般。
“‘你’来了。”
眼前的虚影渐渐成型。“她”和她相对而立，笑容优雅。
“你呀，太没有戒心了。就这么睡着的话，当心有人来偷袭哦？”
“……无所谓，我只是……有些累，想逃避现实。”
“不如让‘我’出场吧？”
她瞧着“她”，抿抿唇：“‘你’总是伺机想占据这副身体。”
“唔，因为‘我’想出去玩玩呀。顺便见见老朋友，你看，‘我’可是诺亚呢。”
“她”上前一步，素手抚上她的面颊，轻声道：“而你还不是。在这里，我们是分开的。你是你，‘我’是‘我’。”
“……嗳？”
看她愣住，“她”轻轻笑了，莺鸣般好听的声音。
“喏，你的innocence还在身上呢，拿出来看看吧？”
少女半信半疑地在身上的衣兜里摸索着，包裹着项链的方巾竟还在原本的地方，她小心翼翼地摊在掌心，微弱的绿光挣脱了束缚，在手心里闪烁如一粒星屑。
“她”笑着将手放了上去，甫一触及光缘，innocence便有感应地发出了排斥的强光，“滋滋”作响。而“她”面色如常，竖起手指给她看——方才最接近光芒的地方，相应地出现了烧伤的痕迹。
她瞠目，无法消化这个现象，又被“她”拉起手来，强硬地覆了上去。
“——嗳？”
少女本还有所抵抗，可innocence并未抗拒她。那光甚至带着微微暖意……
“怎，怎么回事？”
“嘘——”
“她”卖关子似的竖指贴唇，俏皮地眨眨眼。
“Innocence（神之结晶）从未拒绝过你，立花，现在的你，是人类。‘我’——确切说来，应该是是被innocence排斥的诺亚部分呢，innocence（神）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因而这么久以来，一直在排斥‘我’，拒绝‘我’，并试图将‘我’埋葬。”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我’是你的诺亚人格，前身只是潜藏在你血液里的诺亚因子，因为被innocence（神明）所拒绝，所以形成了独立的部分。”
她慢慢地消化了“她”的说明。
“‘你’……‘你’的意思是，我还有可能变回人类么？！”
听闻她急切的问话，“她”一怔，随即哀哀地笑了。
“你想么？”
她鼻子一热，赶忙点头，回答里早已染上了哭音。
“‘我’想回去……！”
倘若允许的话，她想回去。
回到那个大家庭里，回到那些笑容干净的人们的身旁，以及，回到——
“——唉……你明明应该是憎恨人类才对啊。”
“她”温柔拭去了她的泪水，用手背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现在哭还太早了，立花。有人来了，你得赶快醒来。记住，保护好你的innocence，别把这件事透露给任何人。”
* * *
橘立花醒来时，来人正老神在在地坐在床沿，让她从恍惚中迅速抽身而出。她慌忙坐起身来，调动十二分警戒：“……谁？！”
“睡得怎么样啊，小姑娘？”
熟悉的男声——是缇奇！
她蹙眉，厉声道：“……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喔，”男人挑眉，“看样子是休息得不错。啊——也没什么，千年公说让我来销毁你的innocence。”
缇奇·米克不放过她一瞬的呆滞，白色手套眼看着就要再次没入她的身体里，却堪堪停在了咫尺处，他诧异地耸耸肩，又笑了笑。
“喔，小姑娘打算动真格了么？”
一束白光凝作剑身，抵在了男人的咽喉处。橘立花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凶狠，仿佛藏了一只无法驯服的凶兽，睁眼审视着面前的敌人。
“缇奇，看来罗德说的没错，你的确是白痴。”
“……”
“我了解你的能力还有那些蝴蝶，叫‘迪兹’是么？而你却不知道我的能力。”
一字一句皆结了冰。她静静地盯着他，从前的惧怕早已失去了影踪。
“最坏的情况就是和你同归于尽。你我的恩怨，我想你还没忘吧？再加上杀了亚连君，新仇旧恨，我不怕一起算账。”
立花笑了笑，游刃有余地捉住了他的手腕。
“不过，要是千年公一天之内失去了两位‘家人’，他一定会伤心死的吧？”
没有开灯的房间刹那沉入了黑暗与沉默。面对她不同以往的表现，男人的眼神很平静。
半晌，他抽回手，微微举起，表示投降。
“唉，我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害怕我的小姑娘一点呢。”
他挠挠头：“要是千年公知道我任务失败了……唉哟，他生起气来可恐怖了。”
“是么。”橘立花有些恹恹地应着，捏碎了手里的光。
“Innocence怎样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啦。我想对现在的小姑娘你来说，也是大忌吧。”
她抿抿唇，没答话。
“不过，你别误会了。”
缇奇·米克扬起了唇角，像是骤然回到了那天夜里，他的笑容愉悦到了“诡异”的程度。
“——我一旦开始‘享受’杀戮，可就不会顾及‘家人’了哦？”
作者有话要说： 考研择校忙了一天查东西所以更新晚了抱歉（土下座
顺便修改了一下27章的bug……当时写急了把加斯戴比和加斯德罗搞混了（手动再见）
以及我并不知道“裁”的能力全是乱编的（……）星野娘她就画了个托莱德的模样啥都没交代！！！（号哭
☆、心事
不知从何时起，海天一色的光景再也无法吸引青年的注意力了。
于他来说，怎样都无所谓。
神田优仍旧保持着作息，雷打不动：早晨起来坐禅、锻炼，偶尔和马里切磋，看提艾多尔画画，自己在一旁发呆，开会时便一言不发地当听众，被提及时才惜字如金地说上一两句，晚上则熄了灯早早入睡。
——似乎“橘立花”这个女孩儿已经彻底淡出了他的世界。从最初开始，便不存在。
诺伊斯·马里不是不担心的，看着神田优又像过去那样筑起了高墙，把“冷漠”当做面具。
不过，彼时男人对于神田这番举动未曾说过什么，现在他也仍旧不会说什么。
提艾多尔的炭笔一顿。
“说起来，马里，还是没找到立花的innocence么？”
“啊，是的。由于和总部无法联系，我也不知道橘小姐的innocence长什么样……”
在那之后，马里被命令去整理橘立花的房间，主要是为了找到她遗留下来的innocence，可惜无果。
“……那家伙的innocence，是个项链。”
青年淡淡地开了口，“银色项链。应该被封在了团服外套的徽章里。”
提艾多尔扶了扶镜架，看向马里。马里则领会了元帅的意思，出门朝橘立花的房间赶去。弗洛瓦·提艾多尔并未望向青年，无奈地笑了笑。
“神田，你已经决定怎么做了吗？”
他微垂了眸：“……是的。”
“是么。”提艾多尔不打算过多干涉。
这时，马里回来了，有些困惑地皱眉：“老师，徽章里也没有。Innocence对诺亚来说是剧毒，不排除已经被橘小姐或其他诺亚毁掉的可能性。”
?